子时的更鼓刚响过三声,沈清棠就听见了地宫石门转动的闷响。
她提着鲛绡灯跟在萧景珩身后,灯光照出他右臂上新生的鳞片——那些青金色的硬鳞正在规律地开合,像在呼吸。春桃的玉手按在墙壁机关上,白瞳里映出地宫深处闪烁的微光。
"太后给的密道图没错。"萧景珩的声音在地宫回响中显得格外低沉,"但这里不该有光..."
转过最后一道弯时,沈清棠的银针囊突然剧烈震动。地宫尽头的壁画前,十二盏人鱼膏灯无风自燃,照亮了整面刻满西凉密文的石壁。最中央的壁画上,两条巨龙缠绕着一扇门,门前站着两个模糊的人影——一个右臂龙化,一个心口绽放莲花。
"这是..."沈清棠的指尖刚触到壁画,那些颜料就突然流动起来。龙的眼睛转向他们,门上的纹路竟与萧景珩今日脱落的黑色心鳞完全一致。
萧景珩的右手不受控制地龙化,鳞片与壁画产生共鸣,震落层层粉尘。石壁底部的西凉文字在粉尘中浮现:"双生子现,天门洞开;龙血道种,同归混沌。"
春桃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她的白瞳里涌出蓝色血丝:"姑娘...墙后面..."
沈清棠将耳朵贴上石壁,听见了微弱的水声和——孩童的啜泣。她迅速取出三根银针,在壁画门前摆出破阵的针势。针尖刚触及地面,整面石壁突然变得透明如水幕,露出后面?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三百名手腕被割开的童男女围坐在巨大龙血鼎旁,鼎中沸腾的金色液体里沉浮着十二片莲花瓣。更可怕的是,鼎上方悬浮着一扇微型骨门,形状与萧景珩梦中完全一致。
"太子的私兵营!"萧景珩的龙爪在石壁上刮出火花,"他在用西凉秘法炼制..."
水幕景象突然扭曲,浮现出西凉国师的脸。他隔着空间直视萧景珩:"少主终于来了。"手指轻划,童男女们突然婖体转向,他们流血的手腕指向地宫方向:"恭迎龙血归位..."
沈清棠的银针突然全部射向水幕,却在接触瞬间融化。她腹中的道种剧烈绞痛,迫使她弯腰咳出一口金血——那血滴在地上,竟化作小型的莲花阵,暂时凝固了水幕的波动。
"走!"萧景珩抱起她冲向密道。身后传来石壁崩塌的巨响,隐约听见国师的冷笑:"冬至子时,昆仑墟见..."
密道闭合的最后一刻,沈清棠看见壁画上的两条巨龙活了,它们缠绕着那扇门,而门缝里伸出的苍白手臂上,赫然戴着太子的蟒纹扳指。
回到悬壶堂时,十二尊青鸾卫玉像全部转向西方。最年长的苏雨晴像眉心裂开细缝,流出蓝色的液体,在石台上勾勒出精确的昆仑墟地图。
萧景珩脱落的黑色心鳞突然飞起,嵌在地图中央的火山口位置。鳞片上的金色结晶投射出立体影像——三百童男女被铁链锁在火山内部,他们头顶正上方,悬浮着与地宫壁画完全相同的骨门。
"不是献祭..."沈清棠突然领悟,"是喂养!太子在用童男女的血喂养门后的东西!"
春桃的白瞳突然完全变成蓝色,她机械地走到药柜前,取出一包沈清棠从未见过的紫色药材:"姑娘,该炼制封门散了。"
萧景珩看着自己时隐时现的龙爪,声音沙哑:"如果我的血真能开门..."
沈清棠突然将银针刺入他心口新生的鳞片缝隙:"那就先让门认错主人。"针尖带出的金血在空中凝成西凉文字:"弑王者,永堕无门。"
院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侍卫来报:西凉使团驻地升起血雾,三百只信鸽同时坠?,每只鸽子脚上都绑着童男女的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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