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壶堂后院,青铜蒸馏器在晨光中泛著冷冽光泽。
沈清棠指尖拂过器壁上的云纹,触到第三道凹槽时,机关"咔"地轻响,冷凝管的角度微微倾斜。她将发酵好的酒液倒入釜中,火苗"嗤"地窜起,映得她眉眼如画。
"姑娘,这玩意儿真能提纯出可饮用的火?"春桃抱着药筐,好奇地凑近。
"不是火,是酒精。"沈清棠调整火候,"纯度够高时,能烧尽伤口腐肉而不伤新肌。"
忽然,冷凝管末端滴落第一滴液体——澄澈如水,却泛著诡异的蓝光。
"不对..."她蹙眉,银簪沾取液体,在宣纸上划出一道痕迹。纸面瞬间焦黑,竟浮现出几个蝇头小字:
"当心太医院"
三更时分,蒸馏器突然爆裂!
沈清棠滚地避开飞溅的铜片,手中银针已射向暗处黑影。那人闷哼一声,袖箭却已离弦——
"叮!"
玄铁匕首凌空劈落箭矢,萧景珩踏着满地酒液走来,靴底碾碎一枚暗器:"淬了蛇毒的菱镖。"他剑尖挑起一片青铜残片,"冷凝管被人动了手脚。"
沈清棠抚过爆裂的管壁,指尖沾到些褐色粉末:"是硝石和硫磺的混合物...有人不想让我制出高纯度酒精。"
窗外忽然传来打更声。萧景珩瞳孔骤缩:"子时三刻——太医令每日验药的时辰!"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太医院药库。
药库深处,赵院判正将一坛"金疮药"倒入废井。
月光照见坛底沉淀——竟是腐烂的虫尸!
"大人好手段。"沈清棠从阴影中走出,"用蛊虫冒充血竭,难怪伤兵敷药后溃烂而?。"
赵院判狞笑:"沈姑娘既瞧见了..."他猛地掀翻药架,"那就永远闭嘴吧!"
漫天药罐砸落,萧景珩挥袖扫开,却见老狐狸已撞向墙角铜炉——炉中藏着火药引线!
沈清棠甩出银丝缠住他脚踝,酒精灯顺势滚入药堆。"轰"地爆燃,蓝色火焰吞没了所有伪药,却奇迹般绕开了真药柜。
"酒精遇蛊虫自燃。"她踩住赵院判的官服,"多谢大人帮我提纯。"
骠骑将军的伤口腐烂见骨时,沈清棠掀开了白布。
帐内顿时弥漫腐臭,军医们掩鼻后退。她恍若未闻,镊子夹起棉球蘸取酒精:"会疼,忍着。"
棉球触到伤口的刹那,将军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伤口腾起诡异的蓝火,腐肉如活物般扭曲脱落。
"妖术!"随行太医尖叫,"快拿下她!"
沈清棠反手亮出皇帝手谕:"即日起,伤兵营启用酒精消毒。"她指向帐外沸腾的蒸馏器,"每营配发三坛,违者——"
"报!"传令兵跌跌撞撞冲进来,"太子府送来?坛御赐金疮药!"
夜色如墨,沈清棠撬开"御赐药"的封泥。
月光下,药液表面浮着层七彩油膜。她蘸取少许滴在老鼠伤口上,不到三息,那老鼠突然疯狂撕咬同类!
"是西域疯魔散。"萧景珩剑尖挑起死鼠,"混入酒精会怎样?"
沈清棠将两者混合,液体竟变成血红色,在碗中凝成"七"字。
"第七日..."她猛然想起什么,扑向日历,"七日后是陛下寿辰!"
话音未落,远处皇城方向突然传来钟鸣——整整二十七下,国丧之数!
紫宸殿外跪满太医,殿门缝里渗出黑血。
沈清棠硬闯进去时,皇帝正蜷缩在龙榻上抽搐,胸口箭伤溃烂流脓。赵院判捧著"御赐药"高呼:"请陛下用药!"
"住手!"她打翻药碗,"这药掺了疯魔散!"
太子厉喝:"妖女敢阻挠救治!"
沈清棠直接撕开皇帝衣襟,将酒精浇在伤口上。黑血遇火即燃,腾起的蓝焰中竟浮现出蛊虫残影!
"酒...精..."皇帝突然睁眼,死死攥住她手腕,"救...北境..."
窗外,烽火台一个接一个亮起——西凉入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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