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江淮月面带感激的接过。
幸好有她,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今的皇宫跟个铁通一样,水泄不通,她出不去,避子药眼看着就吃完了,若是不续上,万一有了孩子,她就真的彻彻底底被困住了。
楚南惜笑着摇摇头:“这没什么,只是容我多说一句,既然不想要孩子,我这里也有给男子吃的药,你可以跟陛下商量让他服用。”
说著,她将自己带来的另一种药拿了出来。
江淮月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但她本就是瞒着裴寂偷偷吃的药,又怎么敢让他知道。
更何况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吃这种药。
这个时代的男人都把自己的自尊看的比命还重要。
“谢谢你,南惜,但我同陛下的事不是那么简单的,今日咱们说的话,莫要让别人知晓,不然我害怕你会被我牵连。”
楚南惜不在意的笑了笑:“放心,我嘴很严的。”
“阿鸢嘴也严。”阿鸢偏了偏头,望着江淮月扬起笑。
看着她脸上的糕点渣,江淮月没忍住笑出了声:“是是是,我们阿鸢的小嘴巴最严了。”
御书房。
萧清容同裴寂对弈,他执白子落下:“江景琛日日在地牢里叫嚣,烦得很。”
“嫌他吵,舌头割了便是。”裴寂淡淡道。
萧清容眼底扬起一抹笑,神色越发的温润:“我的意思是,直接杀了算了。”
他本以为裴寂会把江景琛带走或者关在别的地方,谁知道他把人给关在自己府邸,也就是从前的摄政王府。
松隐跟他说,那看守江景琛的守卫报过好几次了,说江景琛实在是太烦人了,整天叫嚣着要杀裴寂,说裴寂狼子野心,不得好死,那话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暂且留他一命,别把人玩死。”裴寂修长的手指捏著黑色的棋子在棋盘上落下。
他总觉得留下江景琛还有点用处,至于用在什么地方暂且不知。
听见他的话,萧清容摇了摇头:“行,听你的,话说,如今中宫之位空悬,你还不打算立后?”
朝堂那帮迂腐的老头子送上的奏折快把书案都淹了。
裴寂手一顿,缓缓道:“不急。”
“那公主呢?你难不成真打算这般无名无份的把人一直困着。”
虽然说当初人是江景琛当初强行赐的,可到底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提起江淮月,裴寂捻着手中的棋子:“不然呢?”
“话说她一心一意要跑,你可问过是什么原因吗?”萧清容说话间仔细看着裴寂。
面对一个男人打量的目光,裴寂眸光冷了下来:“管好你自己吧。”
自己的家务事都理不清,好意思说他。
萧清容云淡风轻道:“我知道了,肯定是你这脾气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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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
别人不知道他自己还不知道嘛,从小养在深宫那坛子黑水里的人,能是白心的才怪。
一贯装的云淡风轻,不理俗事,真要论起手段来,他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萧清容耸了耸肩,扬眉看着棋盘上势均力敌的黑白子,轻声道:“和棋了。”
闻声,裴寂将手中捏的棋子丢了回去:“既然如此,你可以滚了。”
“行,你是陛下,你说了算。”萧清容缓缓起身,撩了撩衣袍,转身出去。
他出了御书房,抬眸看着倾洒的阳光,叹了口气。
松隐跟在他身后出声:“主子您为何叹气?”
“终究回不去从前了。”萧清容微不可察的扬了扬唇角感叹。
裴寂说的对,从前跟他比起来自己是够狠的,也够可怜的。
他虽为太子,可一出生母后就去了,他的父皇爱母后甚笃,总觉得如果不是他或许母后便不会离开。
萧清容能感受到他对自己又爱又恨,后来不知怎的他便很少管他了。
宫里的人以为他失了父皇的宠爱,便苛待于他。
可他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但凡欺辱过他的人都被他亲手给杀了。
而那时的裴寂跟他确是鲜明的对比,他有疼爱他的父母,父亲会带他上阵杀敌,母亲会为他裁衣煮粥,还有个未出生的妹妹。
他?裴寂第一次见面是在皇家的狩猎场上,那年大雪,漫山遍野都是一片雪白。
父皇下旨让众皇子跟大臣们的孩子一?狩猎,谁的猎物多,便可以向他讨一个愿望。
毫不意外,裴寂自然胜了。
他在暗处看见年幼的裴寂怀里抱着一只兔子开心的跑向他的娘亲,顾夫人也会摸摸他的脑袋,夸他。
那一幕在他心里留了好多年,午夜梦回之时他多希望也能见见自己的母亲。
得了第一名,他以为裴寂会求什么有趣的东西,没想到最终却向父皇要了个御膳房的厨子,而原因是因为他的娘亲喜欢吃那厨子做的梨花糕。
后来,顾大将军在战场被人陷害客死异乡,他的母亲得知消息意外早产,最终血崩而亡,而那个不足月生产的孩子也呼吸孱弱。
他被父皇的人拚死保护出了宫,在宫外的破庙里再次见到了裴寂。
?狩猎那时见到的笑意不同,他一双眼红的像吓人,神色也有些恍惚,瞧着倒是有些像疯魔了一样,他不吃不喝的就那样坐着。
后来真正把他唤回来的是尚在襁褓的阿鸢,因为早产,她危在旦夕。
随行的医师说,阿鸢身子弱,很有可能救不活了。
裴寂闻言,像疯了一样,对着破庙里的那尊沾满灰尘的佛像磕头,乞求佛像能够保住自己唯一的亲人。
就这样他磕了大半夜,不知是他的诚心感动了上天,还是阿鸢不忍看她哥哥如此可怜,她活下来了。
再后来几番经历刺杀,九死一生,为了大家能活命,他们便分开跑了。
几年后,再见到他时,已然没有从前的半分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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