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晚从太傅府离开,瞧着时间还早就跟凝香在街上逛各种香粉胭脂铺子。
凝香跟在她身后,两只手上各拎了些东西:“王……”
她话还没说出来,苏向晚轻声道:“叫夫人或者小姐。”
“是,夫人。”凝香应下:“夫人,您怎么买这么多胭脂香粉?”
就这一小会儿的?夫,她们都快把全京都的胭脂水粉铺子都跑遍了。
“要开铺子,自然得知道别家店铺的东西,才能够做出新颖的东西。”
凝香反应过来:“夫人要做香粉生意吗?”
“嗯。”苏向晚走在集市里,看着街旁的糖水铺子问:“凝香,想喝糖水吗?”
“可以吗?”凝香立马眼睛亮了。
苏向晚笑道:“当然可以。”
“老板,来两碗糖水。”她扬声朝着一旁做糖水的老伯说道。
老伯回应:“好嘞,二位请坐。”
苏向晚跟凝香在擦拭好的桌椅前坐下,望着街上行人来去匆匆,苏向晚叹气。
“夫人,您又想公主了吗?”凝香现在都知道了,只要她一叹气,绝对就是担忧公主。
“嗯,她也喜欢喝糖水,若是逛街遇上,不喝一碗定是不愿意走的。”
算算日子,来这里已经快大半年的时间了,但她们见面的日子却屈指可数。
凝香出声:“夫人别担心,总有法子能够进宫的。”
“对啊,一定会有的。”苏向晚轻声回应。
“夫人,是王府的马车?”
苏向晚发呆之际,凝香突然指著一侧道。
而彼时驾车的松隐也看见了苏向晚跟凝香,他对着马车内的萧清容开口:“主子,是王妃跟凝香。”
萧清容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瞧着坐在糖水铺子的人,忍不住想,倒是跑的快。
“夫君,下来喝碗糖水吧,我请你。”
女子轻柔的声线落到耳中,萧清容看向冲他招手的人。
不知为何来了兴致,索性下了车。
“夫人倒是跑的快,我刚出府,你后脚就出了。”
凝香见萧清容过来,十分有眼色的起身坐到隔壁的隔壁去了。
苏向晚看着坐在对面的人,又看了看马车行驶来的方向猜想:“夫君刚刚是进宫去了吗?”
对上她的视线,萧清容坦然承认:“是又如何。”
苏向晚其实想问问他进宫有没有见到月牙,但是又不知该怎么问。
看着她面上犹豫神色,萧清容淡淡开口:“有话就说。”
正当苏向晚犹豫怎么说时,老伯端著两碗糖水过来:“二位,你们的糖水。”
萧清容伸手拿过一碗,用勺子搅了搅。
“夫君进宫见到公主了吗?”她轻声问道,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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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容掀起眼帘:“你很担心她?”
“我只是太久没见她了,不知道她怎么样。”
“宫里锦衣玉食的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萧清容尝了一口糖水,微不可察的拧了拧眉。
他怀疑这老伯做的时候放了大半罐子糖,不然怎么会这么甜。
苏向晚回应:“锦衣玉食是很好,但没有人喜欢被当成笼中的金丝雀关起来。”
她当然知道月牙一向随遇而安,在什么地方都能过的好。
可是那是裴寂,跟旁人不一样,他情绪太不稳定了。
“他们是夫妻,要如何是他们的事,更何况你怎知公主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听着他的话,苏向晚没什么表情道:
“你们男人不会以为把一个女人宠成金丝雀是为她们好吧。”
萧清容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没跟她争执:“那你觉得怎么才是为她好?”
“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属品,她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若是为她好就更应该支持她,放手让她去飞。”
苏向晚真是讨厌透了,那一层男尊女卑的大道理。
“可你有没有想过,她们就愿意过这样的生活,有些道理是从小刻在骨子里的,不是每个人都如你想的这般。”
知道她内心坚韧,有自己的想法,可倒是没想到她竟如此通透。
“别人我不知道,因为她们深受那些纲教礼常浸淫多年,但月牙不会,她不会喜欢那样的生活。”
她跟她曾见过山川湖海,见过大漠孤烟,见过长河落日,一起走过无数的地方,看遍这世间的美景,怎么甘心待在那四四方方的皇宫里看着自己年华日夜老去。
瞧她说的那般坚定,萧清容薄唇轻勾:“我进宫没见到她,但应该无事,她是陛下的妻子,陛下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他了解裴寂,若是真的要杀,公主必定活不过新婚之夜。
可人既然活下来了,那自然也不会轻易死。
“是妻子还是棋子?”苏向晚冷叱一声。
萧清容看向她:“你就不怕我告诉裴寂?”
明知自己跟裴寂相识,还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她是笃定了自己不会告诉裴寂。
“有什么可怕,我还怕夫君不说呢,夫君如果要说到时候记得加一句。”
萧清容:“什么?”
苏向晚意味深长的笑道:“爱上棋子是执棋者的宿命。”
棋局未完,谁是最后的胜者犹未可知,莫要得意的太早了些。
萧清容闻声重复了一句,然后轻笑:“那你可知执棋者进退但夕,决胜千里,即便爱上又如何。”
他话落,苏向晚笑了。
她莞尔一笑,眸中漾开一池清水,稍微凑近了些:“听夫君这话,想必是还没喜欢过谁吧。”
望着骤然凑近的人,萧清容开口:“那又如何。”
“夫君没爱过,又怎么确定那决胜千里的人生了爱,不会自愿画地为牢奢求她的爱。”
她轻扬下巴,眼里带着得意跟势在必得的坚定。
萧清容摩挲着手指:“吃完了吗?吃完了就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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