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宫。
江淮月脸色有些苍白的缩在被窝里,秋蝉伺候在一旁:“公主,这样能瞒过陛下吗?”
她想着陛下那般警惕,若是被察觉就不好了。
“别担心,可以的。”江淮月扯了扯唇角。
裴寂匆忙赶来,看着拧著眉眼,有些憔悴的人问:“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来月事了,肚子疼的厉害。”江淮月轻声回应,随口又说:“是不是耽误时间了,我现在就起来。”
她撑著身子本想起来,却不料眼前黑了瞬,险些晕过去。
裴寂伸出手臂圈着她,小心的将她放下:“你身子不舒服,先好好休息,我已经让墨影去请宋柯了。”
“可是夫君不是要去祭祖吗?莫要为我耽误了时间,我休息休息就好了。”江淮月声音虚弱的开口。
“不差这一时半会儿。”裴寂替她掖好被子,眉眼温和。
江淮月抿了抿唇看着他:“夫君,那你回宫的时候,帮我去天香楼买盒桂花糖糕回来好吗?我想吃些甜的。”
“好,我记下了。”裴寂替她将耳边的发丝别在耳后,温柔的应下。
说话间,墨影在门口提醒:“陛下,时辰快到了。”
瞧着裴寂倏然不悦的眼神,江淮月握着他的手:“夫君快去吧,我又没什么大事,一会我睡一觉就好了,别耽误了时辰,旁人会议论夫君的。”
被她的声音拉回思绪,裴寂头一次生出不舍的情绪,他摸了摸她的脸,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要不我不去了,改日再去。”
被子下,江淮月紧张的攥了攥手指:“那怎么行,陛下登基后第一次祭祖,若是不去,那些大臣们知道了,又要说我了。”
裴寂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何时还在意那些了。”
“我可不想被大家说是红颜祸水。”她镇定的眨了眨眼开口。
裴寂扯了扯唇,捏了捏她的手,轻声道:“乖乖等我回来,晚上给你个惊喜。”
“好。”江淮月眉眼轻颤,笑着答应。
他松开她的手转身离开,江淮月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裴寂,往后你我恩怨两消,只盼此生永不再见。
又过了半个时辰,江淮月喝了秋蝉给她煮的糖水,手里拿着一块玉佩,脸上佯装出着急之色:“扶摇,扶摇?”
扶摇从门口进来:“公主。”
“扶摇,夫君的玉佩落下了,你快些给他送去。”
看着江淮月手里的那块玉佩,扶摇认识,那是陛下一直挂在身上的,好像是陛下生母的东西。
“公主,陛下此时想来已经到了行宫,不如等陛下回来公主再亲手交给陛下。”扶摇一字一句道。
江淮月垂眸:“可是这块玉佩对夫君很重要,万一他不知道自己丢在这了,四处寻不到可怎么好,我想着你脚?快,想必能很快回来。”
她说完,默不作声的看了眼扶摇,秋蝉见状在一旁说:“扶摇,你就去吧,公主都急坏了。”
扶摇听到这,点头:“是,属下这就去。”
她双手从江淮月手中接过玉佩,转身出去。
等她离开后,秋蝉关上了殿门,从衣柜拿出一身宫女的衣服:“公主,快些换上吧。”
江淮月动作麻利的换上宫女的衣服,两人又一同去了冰窖,将早前找好的尸体放在了殿内。
之前江淮月老是嫌热,裴寂便命人在她住的殿里修了个冰窖,以供她随时可以取用。
“秋蝉,你将这个给阿鸢送去,记住我说的话。”她从一旁的桌上拿过自己画好的做灯笼的画稿递过去。
“公主,您将门窗反锁了自己在里面会不会有危险。”秋蝉担忧的说。
江淮月拍了拍她的肩:“放心,不会有事的,帮我拖着些时间,还有演的伤心些,就当我真的死了,别让裴寂看出不对。”
“秋蝉知道的,公主保重。”
秋蝉含着泪跪在江淮月面前向她行礼。
江淮月伸手扶她起来,眼眶也忍不住有些湿润:“好了,快去吧。”
“嗯。”
秋蝉双手捧著画稿离开了长清宫,江淮月上前将门别上,又把四处的窗户也封的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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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拿出晚晚给她药,吃了一颗。
系统给的药确实神奇,她看着镜子出现的一张陌生的脸,伸手摸了摸。
那是一张很普通的脸,跟她本来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除此之外就连身形也完全变了。
若说之前江淮月还有些担忧,此时此刻她是真的放心了。
江淮月听着外面的动静,她在等,等著秋蝉将人调离。
没多久,外面没了声音,她知道时机到了。
拿起早就备好的香油在殿内四周各浇了些,随后将火折子点燃扔了过去。
四处的帷幔很快被点燃,这个时代的宫殿全是用木头做的,一遇上火就会燃的很快,更何况也许是老天助她,风吹过,火势逐渐蔓延。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已经烧了大半。
第一个发现长清宫着火的人是一个小太监,他忙大喊:“不好了,不好了,走水了。”
沅芷匆忙赶来,瞧着火光冲天的殿宇,扬声道:“公主呢?公主在哪?”
一旁的小太监跟宫女们都摇摇头:“奴才没看见公主。”
秋蝉就在这个时候跑了进来,她腿一软,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是沅芷伸手扶了她一把,厉声问:“公主呢?”
“公主让我去给安乐公主送东西,她还在里面。”
秋蝉眼泪啪嗒掉了下来,整个人不管不顾的就要往里冲。
沅芷身子僵了一下,伸手拉着她,转头吩咐:“所有人全力救公主,若是公主有事,我们所有人都活不了。”
她清楚自家主子的性子,若是今日公主有个三长两短,她们所有人都活不了。
下人们撞开殿门去救火,可里头的火势烧的更大,因为浇了香油怎么扑也扑不灭。
江淮月从火烧起来后就一直缩在角落里,看着门被撞开,她趁乱装作救火的样子跟着混了出去。
“沅芷姑娘,火势太大了,而且殿内好像浇了香油,根本就扑不灭。”被烟灰熏了半天的小太监边咳嗽边说。
“是啊,而且这风一吹,火烧的越发大了,眼看着就要蔓延到别处去了。”
沅芷掐了掐手心:“让人骑快马去行宫告诉陛下,快去。”
“是。”
秋蝉急的不行,一直喊著:“我要去救公主,公主不会死的。”
她虽然知道公主无事,可是这火太大了,她实在担心,哭的越发厉害了。
沅芷见状直接一个手刀将她敲晕了放到一旁。
“你说这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起火,而且还有香油,怎么看着像是早就预谋好的。”
“是啊,难不成公主是自戕。”
“可是不应该啊,马上就要举行封后大典了,公主怎么会想不开。”
身旁是宫女太监们窃窃私语的声音,沅芷看着烧了一大半的宫殿身子都是僵的。
这火这么大,若是公主在里面,根本想都不用想,人不可能救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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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
裴寂刚下马车,扶摇的身影骤然出现。
“陛下,您的玉佩落下了,公主让属下给你送来。”扶摇双手将玉佩呈上。
瞧着那熟悉的玉佩,裴寂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为何不等回去再给孤。”
“是公主说害怕陛下找不到担心,让属下送来。”
伸手接过玉佩,不知为何裴寂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沉声开口:“你出来时公主在做什么?”
扶摇回答:“公主在休息。”
裴寂攥紧了手里的玉佩:“知道了,你回去吧。”
“是。”扶摇应下,运起轻功转眼便消失不见。
将玉佩重新系回腰间,想起江淮月还在等他回去,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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