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林美又转悠到水缸前，想看看她养的那两条小鱼怎么样了。

小短腿踮得老高，扒著缸沿往里瞧。

水缸里波光粼粼，映着她圆嘟嘟的小脸，可转着圈找了半天，愣是没见着小鱼的踪影。

"咦？"她皱起眉头，肉乎乎的脸蛋几乎贴到了水面上，"鱼呢？该不会成精跑了吧？"

四下张望一番，林美从墙角抄起一根细竹竿，小心翼翼地伸进水里搅了搅。

水花溅到她脸上，凉丝丝的。

搅了几下，忽然有两个白点点从缸底浮了上来——

"哎呀！"她手一抖，竹竿差点脱手掉进缸里。

那两条小鱼翻着白肚皮，随着水波一荡一荡的，早就没了动静。

她用竹竿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小鱼："这是怎么了？"

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该不会……是被我药死的吧？"

"妹仔，你撅著屁股趴缸上干啥呢？"刘芳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林美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一头栽进水缸里。

"我、我在看我养的鱼……"她委屈巴巴地指著水面，"可是它们死了……"

刘芳探头往水缸里瞧了瞧，"你以为阿爸阿妈没养过啊？"

她伸手揉了揉林美的小脑袋，"前些年你阿爸还特意挖了个小鱼塘，放了几十条鱼苗进去，结果没几天全翻肚皮了。"

"啊？这么难养啊？"林美瞪圆了眼睛。

刘芳利落地捞出死鱼，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这鱼苗啊，跟小娃娃似的娇气得很。"

说著顺手把小鱼扔给一旁虎视眈眈的芦花鸡，"这可不是养猪，随便喂点啥都能活。"

话音未落，芦花鸡一个飞扑就把小鱼吞了，连个渣都不剩。

养鱼计划泡汤后，林美只好转移目标，时不时去看一下小猪崽。

她蹲在猪圈边，小脸贴著木栅栏的缝隙，眼巴巴地望着里面挤作一团的小猪崽。

阳光透过栅栏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映得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格外明亮。

"烤乳猪啊烤乳猪……"她小声念叨著，脑海里自动播放起前世在酒楼见过的画面：

金黄油亮的乳猪被端上桌，厨师用?背轻轻一敲，表皮发出"咔嚓"的脆响，热气裹挟着肉香扑面而来……

"咕噜——"肚子响亮地抗议起来。

林美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粉嫩的舌头顶了顶上颚，仿佛已经尝到了那酥脆的皮和鲜嫩的肉。

"妹仔，发什么呆呢？"刘芳喂完猪，手上还沾著糠屑，笑着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林美如梦初醒，慌忙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阿妈，这么多小猪，咱们是不是天天有肉吃啦？"

"想得美！"刘芳轻轻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脸蛋，"这些小猪都得养大了卖钱，一头都不能动。"

"就……就一头也不行吗？"林美不死心地竖起一根小手指，眼睛湿漉漉的，"最小的那头也行……"

刘芳被她这副馋猫样逗笑了，却还是坚定地摇头："不行。卖了钱好给你做新衣裳，买糖吃。"

"好吧。"林美丧气地垂下脑袋，小嘴撅得老高。

接下来的日子，林美眼睁睁看着小猪崽一只只被预定。

看着那些圆滚滚的小家伙被做上记号，心里像被挖走了一块肉似的。

"这只花纹好看，我要了！"

"那头腿粗屁股圆，保准能长到两?斤！"

每一声赞叹都像?子扎在她心上。

既然能看不能吃，林美索性连猪圈都不去了，眼不见为净。

只是夜深人静时，她偶尔会梦见那十二只小猪崽变成了十二只油光水滑的烤乳猪围着她跳圆圈舞，

焦香酥脆的外皮"咔嚓咔嚓"地裂开，露出里面粉嫩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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