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听见这话，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却又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没什么可反驳的。
而下一秒，文昭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一暖。
褚礼温热的掌心，紧紧的拽住了她的手腕。
他扯著文昭转过身，锐利的眼神一点点的扫过身边看热闹的所有人。
继而少年清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不是文昭在追我，而是我在追求文昭，不过她还没有答应而已。”
文昭诧异的扭过头，望着他的侧脸。
褚礼那张精致脸上的桀骜和散漫似乎在此刻消失，反倒是带着一股执著的少年气。
文昭原本想要挣扎的手微微一顿，继而任由他握住了。
舞台的灯光漫过褚礼的半边脸庞，他掀了掀眼皮，漆黑的瞳孔带着几分凉意：
“在论坛上泼过她脏水的，现在主动去把评论删了，好好想想她之前是怎么对你们的。”
“好好做个人。”
褚礼的话有些薄凉，还掺杂着几分狠戾，让周遭的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
原本挤到五班队伍边上的围观群众，也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刚好岑寂一曲结束，褚礼微微抬了抬下巴，懒懒的转过身，抬眸望向了舞台上。
岑寂缓缓从钢琴前起身，走到台前向观众致谢。
舞台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随着他的步伐移动。
万众瞩目。
褚礼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视线，转移到了文昭的身上，落在他扣紧了的文昭的手腕上。
褚礼迎上他的目光，与他遥遥相望，随即莞尔，握著文昭的手腕未松。
所有人都等待着岑寂的发言，等待着岑寂在众目睽睽之下感谢宋程宜。
就像是在偶像剧里上演的那样。
向来低调清冷的男主，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孩，一反常态，当众示爱。
宋程宜的身边也响起了小小的议论声。
“程宜，他要说了！他要开始感谢你了！”
“好激动！我头皮都开始发麻了！你们真的就是小说里的男女主啊！”
“岑寂众目睽睽之下的感谢，实在是太浪漫了！岑寂真的别太爱了！”
宋程宜听见这话，盯着台上岑寂的脸，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
只见岑寂走到舞台前，或许是被刚才的琴声浸染，他向来淡漠的表情似乎在此刻多了几分忧郁。
他向来高傲的脊背微微躬身向下，停顿了片刻，随即直起腰身，转身离去。
岑寂什么都没说。
人群中是一片的哗然。
怎么回事？
舞台的灯光逐渐暗淡，看着岑寂逐渐远去的淡漠背影，台下的所有人都十分的疑惑。
他是第一个突破了学校的先例，在感恩节的演出上，没有任何发言就转身离开的人。
到底是为什么？！
褚礼感受着台下的骚动，仿佛所有人都是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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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微微抬了抬下巴，嘴角扬起了一个淡淡的笑。
世间独他一人懂得岑寂的心思。
怎么？岑寂。
你那么有把握的人生，现在开始感到失控了，是吗？
有人陪着褚礼一起难受，褚礼突然感觉自己的心没那么痛了。
等汇演结束，所有的学生都要搬凳子回去，人群稀稀拉拉的，从天上看，就像是一只只忙碌的工蚁。
文昭正搬著椅子出了操场，余光就看见了钱心悦的身影。
她同样是搬了一张椅子，火急火燎的凑到了文昭的身边，开口询问：
“昭昭，你刚刚看出什么了吗？”
文昭回忆著方才发生的一切，又是摇了摇头：“没看出什么。”
钱心悦翘了翘嘴巴：“肯定是宋程宜干的，除了她还会有谁？”
她十分为文昭鸣不平：“你向来与人为善，只有在救宋程宜的时候，得罪了那两个小混混。”
“万一那两个小混混都是假的呢？是她故意安排的？”
文昭盯着地上凌乱的影子，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其实我觉得不可能是宋程宜干的。”
钱心悦反问：“为什么呢？”
文昭一静，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她的直觉……是根据前世在岑寂QQ空间里看见的那张截图吧。
如果宋程宜喜欢岑寂，甚至不惜使出这样卑劣的手段，那前世岑寂要千里迢迢给她送药的时候，她就不会那样礼貌的拒绝了。
是因为宋程宜的体面，让她得以和岑寂和平分手。
她对宋程宜其实是有感激的。
文昭想到前世，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像是含着一根细细的刺，不上不下的。
生活的琐碎，吐出来矫情，咽下去辣嗓子。
特别是听见了今天那首city of stars，她坐在漆黑一片的台下，仰望着舞台，看见岑寂坐在钢琴前，聚光灯下的他是那样的完美无缺、白璧无瑕。
她好像终于懂得了兰因絮果的意思。
文昭压下心中思绪，只是笑笑说：“我已经尽可能和岑寂保持距离了。就算是宋程宜喜欢他，也不至于大费周章拿我开?吧？”
她正说著，却觉得自己手上的重量一轻，倏地转过头，看见的就是褚礼站在她的身后。
他把文昭手里的椅子接过来，小臂处的肌肉紧绷，腕骨处的铂金手链碰撞作响。
褚礼的另一只手接过钱心悦手里的椅子，然后冲著两人笑，眼眸黑漆漆的：
“宋程宜，怎么了？”
钱心悦感觉自己手上的重量一轻，抬眼就看见褚礼轻飘飘的拎起两张凳子，就像是拎小鸡崽一样。
她承认自己是被褚礼的举动收买了，于是叽里呱啦的把之前文昭和宋程宜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都秃噜了出来。
褚礼的眼眸更黑了，他脸上似乎还挂著笑，可却让人能感受到一股冷意：
“你是在哪家酒吧附近看见的？”
钱心悦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星汇酒吧。”
褚里听见她的回答，没说什么，抬着两张椅子就快步上了教学楼。
文昭看见着他眼眸深处的戾气，赶紧上前拦住了他：“褚礼，你要去干什么？”
褚礼只是一笑，那张风流倜傥的脸上写满了轻佻和散漫：“我要去酒吧泡妞。”
“怎么，你要跟着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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