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菟丝花她又又又哭了16(1 / 1)

“决哥!”林子阳红了眼眶,他一把将苏晚梨拽开,拉开了防火门。

门后一片死寂。

鲜血蔓延至脚下,苏晚梨踉跄著后退。

那抹暗红生生地刺痛她的眼睛。

防火门被拉开的一瞬间,血腥味扑面而来。

楼梯间已成炼狱。

异种尸体堆积如山,黑血汇成溪流。

而在这片血肉屠场中央,傅西决如同从地狱爬回的恶鬼,笔直地站立著。

他的白衬衫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左肩至腰际的布料不翼而飞。

暴露出的背部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爪痕,最深的一道皮肉翻卷,几乎能看见森白肋骨。

最令人惊骇的是那些触手。

半透明的触须从他破碎的衣袖中伸出,尖端滴著黑血,像某种深海生物般缓缓蠕动。

其中一条触手正卷著一只异种的脖子,将它悬在半空。

空气凝固了。

“老大你......”符娅的枪口微微颤抖。

那才是他异能的本来面貌。

他的异能并非单纯的水系操控,而是源自某种更古老、更危险的存在——深海中的异神。

那是旧日支配者级别的存在。

傅西决的目光越过所有人,钉在苏晚梨身上。

他的眼神让她想起被兽夹困住的狼。

那种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痛楚,比血肉模糊的后背,更让他鲜血淋漓,千疮?孔。

“为什么?”

三个字,重若千钧。

苏晚梨的喉咙像被烙铁堵住。

“不能说,宿主。”

系统提示她,“请尽快脱离世界。”

她缓缓退到天台边缘,寒风掀起她的衣角。

“能有为什么?”苏晚黎心尖发疼,睫毛抖得厉害,“因为我讨厌你。”

“你的每一次触碰,都让我感到恶心……这样行了吗?”

傅西决向前一步,那些触手随之绷紧。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黑血从他裤管滴落,在水泥地上绽开暗花。

“恶心?”

他很轻地重复著这两个字,像是被风吹散的灰烬.

“可是我那么......”他的声音突然哽住,下颌线条绷得发白,“那么......”

他说不下去了。

感受到主人的情绪,触手在空中痛苦地蜷曲,像被烈日暴晒的藤蔓。

他想起给她梳头时她发丝的触感,想起月光下她攥着他手指的力度,还有她说害怕时睫毛的颤动。

全都是假的吗?

苏晚梨看见他眼底漫起的水光。

那个在尸潮中面不改色的傅西决,此刻眼眶通红。一滴血从他眉骨滑落,像道血泪。

“梨梨,别闹了。”他声音嘶哑,“这个游戏不好玩。”

这句话像刀子旋进苏晚梨心口。

她张了张嘴,却半晌发不出声音。

傅西决突然笑了。

“我真是个傻子。”他低头看自己染血的手,“居然以为你......”

居然以为你真的爱我。

一阵狂风袭来。

苏晚梨在护栏边摇摇欲坠。

她看见傅西决瞳孔骤缩,紧接着触手如闪电般射来——却不是抓她,而是狠狠钉进她脚边的水泥地。

他还在给她选择。

这个认知比坠落更让她窒息。

“回来,梨梨。”傅西决轻声说,每个字都在滴血,“现在回来,我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不过是把他推入异种潮而已。

只要把她的手,她的脚,全都用链子套牢,她就再也没办法背叛他。

他的触手在颤抖。

那些能轻易拧断异种脖子的触须,此刻脆弱得像初春的冰凌。

就如他的心,在她转身的刹那,碎成满地霜花。

“我......”她的眼泪砸在护栏上。

对不起。

她除了这句话,什么也说不出口。

对不起三个字太轻了,轻得像她此刻颤抖的膝盖,苍白又无力,撑不起任何借口。

傅西决青筋突然暴起,软触将护栏绞成了麻花:

“说话啊!至少告诉我为什么!”

“就算是谎话也好!告诉我你曾经有过片刻——”

苏晚梨纵身跃下。

风声呼啸。

她最后看见的,是傅西决瞬间崩塌的面具。

那张脸第一次露出如此赤乀的绝望。

他伸出的手离她指尖只有几寸,却像隔了整个世界。

“梨梨——!”

数条触手疯狂延伸,却在即将触及她衣角的刹那,眼睁睁看着地面裂开——一朵巨型的白色花苞破土而出,将她吞没。

傅西决跪在楼顶边缘,触手深深插进地面。

他盯着那个迅速合拢的地洞,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

那个永远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弯著腰,像个迷路的孩子。他伸手去抓空气中飘散的尘埃,仿佛那里还有她的温度。

“她不要我了......”

这句话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所有人心脏骤缩。

悬浮车姗姗来迟,在头顶盘旋。

他望着那个黑洞洞的裂缝,用手狠狠击打地面,直到混凝土龟裂,直到指节露出白骨。

“为什么......”鲜血顺着裂缝流淌,他像感觉不到疼,“为什么连恨你的机会都不给我......”

冰凉的水滴落在他的脸上。

世界一如末日开始那天,下起了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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