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林夜迅速挡在秦云面前,血剪刀寒光闪烁。
白慕雪指尖已凝起一道灵光,却见秦云正蹲在墙角,手里举著打火机,火苗“啪”地舔上老槐树蔓延到墙根的树根!
“秦云!你干什么?!”林夜怒喝。
树根被火燎过的地方泛起焦黑,但转瞬又被黑气缠绕复原。
整个屋子的村民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指甲暴长,直扑而来!
“我就试试这树怕不怕火嘛。”秦云跳起来躲到白慕雪身后,一脸无辜。
白慕雪挥袖震退扑来的村民,无奈叹气:“你倒是......挑个好时机。”
林夜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找死别拖上我们!”
白慕雪却反手将秦云护得更紧,冷眼扫过林夜:“他有分寸。”
话音未落,白慕雪手掐法诀,口中低念咒语,脚下地面猛然裂开。
无数藤蔓破土而出,每一根都缠着黄符,瞬间把发狂的村民捆得动弹不得。
村长在混乱中怪叫一声,身体突然像蜡一样融化,变成一滩黑水渗进地里。
秦云探头一看,乐了:“嚯,这是打不过就化水溜了?”
白慕雪无奈地瞥他一眼,顺手用拂尘敲了下他的脑袋:“别贫,小心阴气入体。”
林夜脸色一沉,猛地抬头:“糟了,那槐树精彻底发狂了!”
像是印证他的话,整座老宅的房梁“嘎吱”作响,墙壁“咔嚓”裂开,无数粗壮的树根像巨蛇一样钻进来。
“跑到外面去!”
他们沿着村道不断深入,身后的藤蔓逐渐稀疏,最终彻底消失。
四周的雾气却越发浓重,仿佛一层黏腻的纱,缠绕在人的皮肤上,渗着丝丝寒意。
林夜脚步一顿,皱眉道:“不对劲......村子不该有这么大。”
白慕雪指尖捻著一张符纸,符纸无火自燃,却在半空中骤然熄灭,化作一缕黑烟。
她神色凝重:“阴气太重,符火都点不燃......这不是普通的鬼打墙,而是鬼域。”
“鬼域?!”林夜瞳孔微缩,“能自成鬼域的,至少也得是煞鬼级别......”
林夜心中开始流露出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怨鬼就可以伤他,厉鬼就可以轻易灭杀他,那更强的煞鬼......
似乎是看出了林夜的心境开始动摇,白慕雪出声安慰道:
“也不必太过担心,毕竟我也没亲眼见识过鬼域,也许只是强一点的厉鬼造出来的幻象。”
“厉鬼,我也不是没杀过!”
话音刚落,前方的雾气忽然散开些许,露出村道的真容。
两侧破败的房屋挂满了褪色的红灯笼,门窗上贴著歪歪扭扭的“囍”字,像是被风吹雨打了数十年,却仍固执地不肯脱落。
远处隐约传来唢呐声,调子喜庆,却透著一股子凄厉,听得人头皮发麻。
林夜猛地回头,正要训斥秦云刚刚的所作所为让他们陷入困境,可往后一看,身后空空如也,那家伙又不见了!
“秦云!”他咬牙低吼,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这混账,真该拿根绳子拴着他!”
白慕雪眸光一凛,拂尘横扫,一道清光荡开雾气,却仍不见秦云踪影。
她沉声道:“鬼域已经开始影响我们的感知,他可能被拉进了煞鬼的执念幻境。”
林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找!那小子虽然莽撞,但命硬得很,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可就在这时,唢呐声骤然逼近,雾气深处,一队迎亲队伍缓缓浮现。
纸人抬着猩红花轿,惨白的脸上画著夸张的腮红,嘴角几乎咧到耳根,齐声尖笑:
“吉时已到,新郎官上轿喽!”
“鬼娶亲......”白慕雪低声道,“我们果然是进入了诡异的执念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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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皱眉:“先找秦云,那小子说不定已经被拉去当新郎官了!”
两人看着前方雾气中突然飘出一队迎亲队伍,纸人抬着猩红的花轿,脸颊涂著夸张的腮红,嘴角咧到耳根。
唢呐声陡然尖锐,轿帘无风自动,露出一只苍白的手,而它的边上,正坐着昏迷的秦云。
“放了他!”
白慕雪手中铜钱剑金光暴涨,斩向那只拽著秦云的鬼手。
然而剑锋刚触及轿帘,整支迎亲队伍突然虚化,铜钱剑竟穿了过去,只斩碎一片飘落的纸钱。
“幻象?!”她心头一凛,正要再施法诀,四周雾气中突然涌出数十个纸人。
这些纸人不像先前那般呆滞,每个都手持明晃晃的纸刀,动作快如鬼魅,转眼就将两人团团围住。
林夜的血剪刀在饮血之后被彻底激活,刚斩落一个纸人首级,缺口处立刻又有三个补上。
他喘著粗气,眼睁睁看着花轿越飘越远:“该死......这些纸人根本杀不完!”
白慕雪咬破指尖,鲜血在掌心迅速勾勒出一道殷红的雷符。她清喝一声:“五雷正法,诛邪!”
掌心雷符骤然亮起刺目的白光,五道电蛇破空而出,在纸人群中轰然炸开。
霎时间电光四射,纸人发出凄厉的惨?,在雷火中化作片片灰烬。
“成?了!”
林夜刚露出喜色,脸色却突然大变。只见那顶猩红的花轿剧烈晃动,一只苍白如骨的手缓缓掀开轿帘。
“你们......找死......”
一个阴冷的女声从轿中传来,身着简陋红衣的女鬼飘然而出,红盖头下隐约可见青紫的嘴唇。
她每走一步,地上就结出一层薄霜。
白慕雪脸色煞白,握剑的手微微发抖:
“我还发挥不出五雷法的真正威力,但依旧影响到了它,说明它不是煞鬼,顶多是厉鬼巅峰。”
就在此时,那顶无人抬扶的花轿突然自行飘起,以惊人的速度朝着某个方向飞去。
红衣女鬼突然发出一声尖啸,林夜顿时如遭雷击,喷出一口鲜血,直接倒在了地上。
白慕雪靠着身上法衣的加护,倒是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白慕雪强撑著站起身,铜钱剑在手中嗡嗡震颤。红衣女鬼的尖啸余波未散,四周的阴气如潮水般翻涌。
她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剑身上,铜钱剑顿时金光大盛。
“天地正气,听我号令!”她脚踏七星步,剑锋直指女鬼心口。
女鬼身形飘忽,利爪般的指甲带起森森阴风,每一次挥击都让白慕雪的法衣泛起涟漪般的金光。
两人噷手十余招,白慕雪渐渐力不从心,嘴角渗出血丝。
就在她即将支撑不住时,地上昏迷的林夜突然睁开眼,用尽最后力气从怀中掏出一枚赤红玉佩:“纯阳玉......去!”
玉佩在空中划出一道火线,正中女鬼后脑勺。
“嗤——”的一声,女鬼发出凄厉惨?,红盖头被灼出一个大洞,身形也为之一滞。
白慕雪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铜钱剑如流星般刺出:“破!”
金光穿透女鬼胸膛,红盖头缓缓飘落。
盖头之下,赫然是一具森森白骨,空洞的眼窝中还跳动着两簇幽绿的鬼火。
“原来......只是一具枯骨。”白慕雪喘息著,看着白骨在金光中寸寸碎裂,最终化为一地灰烬。
林夜强撑著站起身,握紧手中的剪刀,沉声道:“你先调息,我来处理这些纸人。”
白慕雪点头,正要闭目恢复灵力,却猛然察觉到异样。
如果那红衣女鬼真是这鬼村的源头,为何她魂飞魄散后,这些纸人依旧阴气森森?
整个村子仍旧笼罩在浓重的怨气之中,没有丝毫消散的迹象。
“不对!”她猛地睁开眼,声音微颤,“林夜,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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