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脚步一顿,回头看她:“怎么了?”
白慕雪脸色苍白,低声道:“那女鬼......还不是真正的源头!”
话音刚落,那些原本瑟缩在角落的纸人忽然齐刷刷抬起头,惨白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嘴角几乎咧到耳根。
它们缓缓站起身,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著,动作越来越灵活,越来越像......活人。
林夜握刀的手一紧,“你说什么!”
白慕雪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体内翻涌的气血,咬牙道:“我们被骗了......真正的‘东西’.......还没现身!”
突然白慕雪浑身一僵,她发现所有纸人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扭头看向村口方向。
阴风卷著纸钱从他们身边掠过,竟带着几分迫不及待的意味。
“它们......在等什么?”林夜压低声音,突然瞳孔骤缩。
远处传来“吱呀”一声,村口那棵千年槐树的树干缓缓裂开,露出一顶真正的凤冠霞帔。
鬼新娘终于现出真身,红盖头下传出银铃般的轻笑:“吉时已到,我该去寻我那夫君了。”
白慕雪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席卷全身,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瞳孔骤缩——这根本不是寻常厉鬼能有的威压!
“煞鬼......这是已经化煞的鬼物!”她声音发颤,冷汗瞬间浸透后背,“林夜小心,这里是它的鬼域!”
话音未落,白慕雪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铜钱剑上。剑身顿时金光大盛,三十六枚古钱剧烈震颤,发出清越龙吟。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她身形如电,剑锋直指鬼新娘咽喉。这一剑凝聚了她全部修为,就算是顶级厉鬼,若是命中也会魂飞魄散!
“你这混蛋,把秦云哥哥还给我!”
红盖头下传来一声轻笑。鬼新娘只是轻轻抬起皓腕,纤纤玉指在剑尖一点。
“咔嚓!”
铜钱剑瞬间分崩离析,三十六枚古钱四散崩飞。白慕雪还未来得及反应,一股恐怖的阴煞之气便重重轰在她胸口。
“噗——”
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凄艳的弧线。她像破布娃娃般倒飞出去,接连撞断三棵枯树才堪堪停下。
“白慕雪!”
林夜眼睁睁看着白慕雪瘫软在废墟中,却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鬼新娘缓缓飘落在地,绣鞋踏过的枯草瞬间化作灰烬。
它歪著头,盖头下的声音既天真又残忍:“你们,也留下给我做个见证吧。”
......
“我这是在哪?”
秦云迷迷糊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满屋子刺目的红。
他低头一看,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大红新郎官的衣服,胸前还别著朵俗气的大红花。
“嚯,这梦做得还挺真实,这时候不应该再给我配一个如花似玉的娇妻吗?比如......白慕雪那种类型的。”
他咧嘴一笑,转头就看见床边坐着个凤冠霞帔的新娘子。虽然盖头遮著脸,但那窈窕的身段,搁电视剧里绝对是女主角级别。
但它身上的森森鬼气立刻让秦云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还在村子里。
“头好疼啊!怎么感觉好多东西记不起来了。”
新娘子突然动了,纤纤玉指端起合卺酒:“夫君,该饮噷杯酒了。”
“哎呦,还挺懂流程。”秦云笑嘻嘻地接过酒杯,突然凑近闻了闻,“不过这酒怎么一股子血腥味?”
盖头下的新娘子似乎愣了一下,随即传来一声轻笑:“夫君真会说笑......”
秦云把玩着酒杯,心里琢磨着白慕雪他们跑哪儿去了。该不会这鬼新娘看自己长得帅,专门挑他当新郎官吧?
“那什么,我哥们儿他们呢?”他大咧咧地问道,“结婚这么大的事儿,总得有人当伴郎不是?”
新娘子没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秦云这才注意到,她手腕上戴着的根本不是玉镯,而是一串用指骨串成的链子。
“你这首饰挺别致啊。”秦云眼睛一亮,“九块九拼夕夕上买的?包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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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用你那兄弟的指头做的,嘻嘻~”
秦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冷得像冰,把手已经摸向一旁的孤忠剑。
新娘子娇笑着抬起手,那串骨链在烛光下泛著惨白的光泽:“夫君别急呀,你的朋友......能做成的家具和首饰可多了!”
“铮——”
一声清越剑鸣打断了她的话。
孤忠剑出鞘的瞬间,整个新房里的红烛齐齐熄灭。秦云眼中寒光乍现,剑锋直取新娘咽喉!
“叮!”
一根青白的手指轻轻点在剑身上。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触,却让秦云虎口剧震。孤忠剑脱手飞出,哐当一声钉在了房梁上,剑柄还在剧烈颤动。
“夫君好凶啊~早知道就没收你的小玩具了。”
新娘子的盖头微微晃动,声音带着撒娇般的委屈。
但下一秒,新娘子突然一把掀开红盖头,露出那张美艳却惨白的脸。
她的嘴角裂到耳根,露出森森獠牙:“你该不会和他们一样......都想骗我吧?”
“他们?”
秦云瞳孔骤缩。盖头下的新娘面容姣好,但半边脸已经腐烂,露出森森白骨。
“三十年前......”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凄厉,“我与那读书人私定终身,他却为了功名,亲手将我献给村长死去的儿子,结冥婚。”
“他们又怕我化为厉鬼,在我生前割去我的血肉,变成一具森森白骨,让我肉骨分离。”
房间里的烛火突然变成幽绿色,墙上渗出鲜血。秦云看到四周浮现出无数幻象:
少女被五花大绑,身上贴著喜字;
村民用锈刀割开她的皮肉,鲜血淋在槐树根上;
她的惨叫被喜庆的唢呐声淹没......
新娘的指甲暴长,深深抠进床柱,“用镇魂钉把我的血肉钉在槐树下!用我的骨架去结冥婚,可他们没想到!”
她突然狂笑起来,整个新房开始崩塌。秦云看到地板下伸出无数白骨手臂,其中几具骷髅还穿着制服,是之前来这调查的人。
“槐树吸了我的怨气,让我成了不死不灭的煞!”新娘的头发如毒蛇般舞动,“而你,刚好和那个负心汉长得一模一样啊!”
“我靠!有没有必要这么巧?”
秦云暗骂一声,但下一秒突然挺直脊背:“你的遭遇确实让人同情,但......你错了。”
白骨新娘的狂笑戛然而止,幽绿的鬼火在它瞳孔中跳动:“你说什么?”
“你和那些害你的人,根本没有区别。”秦云抹去嘴角的血迹。
“你恨他们用活人结冥婚,可你现在做的又是什么?”他指向地板下挣扎的白骨。
“你不仅做法和他们一样,就连结局,也将会是和他们一样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房间里的血雾骤然凝固。
“但更不可饶恕的还是——”秦云突然暴起,“你动了我的朋友!”
白骨新娘发出尖啸,嫁衣翻涌成血浪:“就凭你这点本事?也配谈报仇!你能活到现在,全靠我的施舍。”
“不见得吧。”秦云咬破手指按在卡牌上,“你有你的鬼力,我有我的底牌,饕餮,吞了她!”
一秒......
两秒......
卡牌毫无反应。
“......靠?”
白骨新娘的巴掌已经碰到他脸颊,在他被一巴掌扇进墙里之后,系统提示音才慢悠悠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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