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朝歌城,御书房内。
“皇后娘娘驾到!”
一名女子带着一群宫女走进御书房,为首的女子面容端丽却不凌厉,眉如远山含黛,眸光沉静似深潭,既能映出万民疾苦,亦能容下朝堂风云。
身着玄色翟衣配十二章纹,腰间玉组佩叮咚如泉,发间仅簪一枚素银凤钗,是年少时子寿所赠,数十年从不离身。
行走时裙裾纹丝不乱,凤冠垂珠轻摇如檐下雨帘,抬手示意众人平身时,袖口暗绣的百子千孙纹若隐若现,象征国祚绵长。那女子正是大商皇后姜梓潼。
“拜见皇后娘娘”费仲与尤浑向姜皇后拱手。
“大王,该去用晚膳了,妹妹还在等着呢。”姜皇后走到子寿旁边说道。
“什么时辰了?”子寿放下手里的奏折问道。
“已经酉时了,大王。”尤浑适时出声。
“已经这么晚了吗?我倒是没注意时间,走吧一起去用膳,可别让黄妃久等了。”子寿起身握住姜梓潼的手笑着说。
“国事固然重要,可大王也不能为了国事累垮了身子。”姜皇后看着子寿的脸温柔的说道。
“皇后说的是。”子寿拍著姜皇后的手,又转头对尤浑和费仲说道:“夜也深了 你们也先回去吧。”
“是,大王。”尤费二人拱手。
子寿跟姜梓潼一起走进养心殿,养心殿内已有四人,分别是子寿的妃子,武成王的妹妹黄飞瑛。跟子寿与姜梓潼的三个孩子分别是殷郊、殷洪、武庚。
什么?你问明明封神里纣王只有两个孩子,为什么子寿有三个?明媒正娶的美女在侧,你要是能忍得住也是个神人了。子寿忍住了,毕竟对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还是下不去手。所以说为什么有三个孩子,都是憋的。
黄飞瑛二十二岁年纪,身姿挺拔如青竹,一袭绛紫罗裙绣银丝鸾纹,窄袖收腰,行动间利落而不失雍容。她眉如剑锋,眸若寒星,指尖骨节分明,虎口处有薄茧,是常年习武的痕迹。虽为妃子,却无半分娇弱之态,反透著一股飒然英气,仿佛一柄藏于锦鞘中的利刃。
最大的殷郊十岁身形已见修长,一袭靛蓝锦袍,眉目清冷,唇薄如刃,眼神沉静得不像个少年。
次子殷洪八岁,圆脸杏眼,活泼好动,金线滚边的朱红短袍总被他穿得有些歪斜,腰间荷包里鼓鼓囊囊,不知藏了什么新奇玩意儿。他笑时露出虎牙,天真烂漫。
最小的武庚才五岁,粉雕玉琢,雪青衣衫衬得他如一团软云。他怯生生地攥著黄飞瑛的衣角,眼眸清澈如幼鹿。
“拜见大王(父皇),拜见姐姐(母后)。”四人立于殿内在看见姜梓潼挽著子寿的手臂走进养心殿齐声说道。
“人都到了那就命人传膳吧。”子寿看着四人说道。
一般来说皇帝都是单独用膳的,但是子寿觉得这样不好,一家人怎么能不在一起吃饭呢。于是就下令吃饭必须一起,毕竟他是皇帝他说的算。
没过多久御膳房的人就把菜上来了,一塿七道菜,都是一些家常菜。子寿不是那种奢华的人至少在吃饭这方面他不挑食,曾经也是为了省钱连吃过几个月快速面的人。
“郊儿,你在书院读书可有所悟?”子寿望向正在吃饭的殷郊。
书院全称为万民书院,是子寿在下定决心要去让天下人明智时建立的,除了招收人族有识之士加入当老师外还招收许多妖族修行者来当老师。本来那些妖族和修行者都不想来当老师,毕竟天生地长自认为高人族一等。
“我们是什么人啊?可都是修行中人,稍微动一下小拇指头你们人族都要死一大片。你这批人是什么人啊?你叫我当老师?你们人族什么水平?”
可自从有了禾姬的先例,不少的妖族修行者就动摇了。再加上子寿诚心相邀给台阶下就顺势来书院当了老师。
对于那些修为高的修行者还好,但对于那些山精树怪朝臣中还是有不少反对的声音说:“他们一群山野妖怪难登大雅之堂,他们怎么配当人族之师。”
但子寿不顾文臣反对,毕竟许多东西不是他一两年能学会的,专业的事必须要让专业的人去做。
就比如说石矶原本的封神故事里是天地玄黄之外的一块顽石,经千年修炼得道,化为人形,成为截教通天教主的弟子之一。
只因哪吒在陈塘关玩耍时,用乾坤?射出震天箭,误杀了石矶的碧云童子。
石矶大怒,追查发现是哪吒所为,便找上门理论。
哪吒的师父太乙真人护短,不仅不认错,反而以“天命封神”为由,与石矶斗法。
石矶与太乙真人斗法,但实力不敌,最终被太乙真人用九龙神火罩炼化,现出原型魂归封神榜。 被封为月游星君。
而如今就完全不一样了,石矶根据子寿从球妈那里拿出的方法造出水泥,勘探各种铜矿、铁矿、金矿。石矶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封神剧情安排的牺牲品了,而是被万民敬仰的大商最强的地质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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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最近在学院里还算顺利。”殷郊放下筷子,眼睛亮晶晶的,“老师们都很照顾我,同窗们也愿意与我切磋课业。”殷郊停下吃饭的动作对子寿道。
“嗯,很不错。但郊儿你也切记偶尔考得好也不许翘尾巴,须知学海无涯,做学问最要紧是诚心。纵使将来成了皇帝,也要记得今日的初心。”子寿点了点头笑着说。
“儿臣一定记住。”殷郊被父亲夸奖很是高兴,毕竟十岁的少年再怎么严肃也还是个孩子。
“洪儿你呢?”子寿又看向大口大口吃著米饭脸颊鼓起小松鼠一样殷洪。
“啊?我吗?我…我就是…”殷洪被子寿看着有些紧张,圆圆的杏眼耷拉成半阖的蚌壳,慌忙用筷子捣鼓著碗里的米饭,仔细的看着。嘟嘟囔囔的嘴边还挂著饭粒,扭头看向姜皇后,委屈的眼睛好像在说“母后救我!”煞是可爱。
“洪儿这吃相,倒让本宫想起春耕时的小雀。”姜皇后忽然提高声量,指尖掠过殷洪嘴角粘著的饭粒,顺势替他抹在素帕上。
“你啊,就是会惯着他。”子寿看着这其乐融融的画面笑骂一句。
“我呢?我呢?该问我了,父皇。”餐桌上的人一起看向了年仅五岁的武庚。
武庚高举著把手,眼里带着期待(???)。
“好好好,那父皇问你,你昨日把《三字经》念成“马牛羊,鸡犬豕”,先生罚你抄书没有?”
“才不是!”武庚急得赤足在紫檀椅上乱蹬,绣著团龙的袜子滑到脚踝,“是先生说‘稻粱菽,麦黍稷’要蘸墨写!”他忽然抓起象牙筷,在青瓷碟底刮出沙沙声响,“父皇的书房有带画儿的《弟子规》吗?大哥说我的描红总把‘孝’字写成烤鹅。”
“小祖宗怕不是要把夫子气秃了顶。”姜皇后说完,养心殿里的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会心的微笑。
饭后。夜色如墨,宫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晚膳过后,御花园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几名宫女正轻手轻脚地收拾著餐具。
姜皇后缓步走向正在哄著两位王子玩耍的黄妃。
“妹妹。”姜皇后走到黄妃身边,声音轻柔:“你先将孩子们领去休息,我有些事要跟大王讲。”
黄妃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温婉的笑容。她放下手中正在给殷郊王子擦拭嘴角的丝帕,起身行礼:“是,姐姐。郊儿、洪儿、庚儿,跟姨娘去寝宫可好?”
五岁的武庚乖巧地点点头,而四岁的殷洪却撅著嘴:“母后,儿臣还想再玩一会儿。”
姜皇后蹲下身,轻抚幼子的脸颊:“庚儿乖,明日母后再陪你玩投壶可好?今日母后有事要与父王商议。”
武庚这才不情不愿地牵起黄妃的手。黄妃向帝辛行了一礼,又看了姜皇后一眼,才领着三位王子缓步离去。她的裙裾扫过石板小径,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大王可还记得冀州苏护?苏护有一女,德行悠闲,举止中度。将其选侍后宫,大王意下如何?”姜皇后笑着对子寿说道。
子寿闻言,轻轻握住姜皇后的手,目光温和而坚定:“梓童,寡人有你在身边已是此生至幸。弱水三千,不及你一人真心。如今天下太平,风调雨顺,何必因选秀劳民伤财?寡人愿与你携手塿治,做一对寻常夫妻般的帝王夫妇。”
姜皇后眼中泛起涟漪,低声道:“可祖制...”
“祖制亦是人定。”子寿打断她的话,指尖拂过她发间凤钗。“当年武成王献妹,引发多少风波?寡人不愿再见女子因政治联姻困锁深宫。若苏氏真如你所言贤淑,不如为她择一门当户对的良配,岂不比锁在红墙里强?”
殿外春风拂过新抽的柳枝,子寿忽然轻笑:“你瞧,连这燕子都成双入对——寡人的皇后何时学得这般大度,竟要把寡人往外推?”
“你既提起此事正好我也有件事跟你说,你可知近年来十三至十五岁新妇,难产而亡者,光朝歌城内计有百余。”子寿指节在案上轻叩,沉吟片刻,终是开口。
姜皇后眉头微皱,低声道:“……竟有这么多。”
“十三四岁的姑娘,自己尚且稚弱,如何能承生育之苦?民间却仍以早婚为常。寡人……”子寿未再说下去,但姜皇后已明其意。
子寿目光微动,看向她:“寡人欲将婚龄提至十八,你以为如何?”
姜皇后一怔,随即了然:“大王圣明。只是此事牵涉礼法祖制,朝中恐有阻力。”
正因如此,寡人才想让你去办。子寿微微倾身,声音低而稳:“你素来在民间有声望,由你出面,比寡人直接下旨更易推行。”
姜皇后沉吟片刻,点头道:“臣妾明白了。可以先从后宫着手,将宫女婚配之龄提至十八,再借命妇之口传于民间。若有医案实例佐证,或许能慢慢扭转风气。”
子寿唇角微扬,伸手覆上她的手背:“寡人就知道,噷给你最妥当。”
姜皇后莞尔,却仍有一丝顾虑:“只是……若有人非议大王受后宫左把……”
子寿轻笑一声,目光锐利而从容:“寡人乃人王,难道还怕几句闲话?何况,这天下女子的性命,难道不比那些迂腐之言重要?”
姜皇后心头一暖,郑重颔首:“臣妾必不负陛下所托。”
窗外夜风拂过,烛火轻晃,映得二人身影相依。天下之大,有些变革,总要有人先踏出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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