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章 厌恶至极(1 / 1)

一把冰冷的短刃抵在了他的脖子。时宜嘴唇干裂声音嘶哑:“周生辰在哪?”

刘子行不慌不忙地把时宜放下,讥笑道:“当然是在刑场了,剔骨之刑!是不是心疼了?”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嗜血疯狂,丝毫不惧怕脖子上的短刃,露出一个阴鸷可怖的笑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有人潜进来找他了。你们救不了他,哈哈……你们越是痛苦朕就越开心,这便是我重生的意义!”

这些年他一直在想,为什么这一世时宜没有与他有婚约,反而是跟周生辰定亲。他断定漼家有一个跟他一样重生的人!

一开始他怀疑是漼广,经过几番试探发现并不是他,漼广应该是只是知道一些大概。是有人在告诉他会发生的一切,有人想让他救周生辰。

与漼广关系亲近,执著于毁掉他的婚约的人、救周生辰的人,只有漼时宜。后来她不知廉耻地跟着南辰王军跑到汉阳,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测。

脖子被锋利的短刃划伤,鲜血顺着脖颈流下来。而刘子行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他甚至嘴角诡异的笑容越来越大。

“他很能忍呢”刘子行嘴角噙著玩味的笑意“整整三个时辰他才咽气!你说现在他可会后悔与我作对?”自己的未婚妻只会为别人焦急,让他妒火中烧。她越是在乎,刘子行就愈发地想让周生辰死得更惨。

短刃就在脖子最致命处,刘子行背上冒着冷汗。他却故作淡定地不断刺激著时宜的精神,阴狠的目光注视著时宜逐渐崩溃的神情。

他扫了一眼窗前的光影,此刻已经临近午时。只要再拖上不到半个时辰,就能让周生辰与漼时宜再一次痛不欲生。思及至此他邪笑道:“周生辰已经被朕处刑了,朕恨他入骨怎么会留他。”

她双手执著短刃崩溃大哭:“你不要逼我!”

时宜彻底崩溃,刘子行突然感觉脖子上的刀刃一松,嘴角勾起一丝嘲笑,到底是个柔弱的女人。

就在他要出手正要将时宜制住时,时宜扔掉刀刃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一个布包捂住了他的口鼻。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他感觉四肢无力头晕目眩。

他眼睁睁看着时宜吃力地把他拖到椅子上用绳子固定住,对就只是固定。因为绳子只是从肋下穿过她甚至没有绑着他的双手。

时宜神色恍惚地道:“你是不是以为我蠢?连绑人都不会?”她讽刺一笑:“刘子行,你知道这一世我最擅长什么吗?”

“是什么?”刘子行软绵绵地开口说话拖延著时间。这样癫狂的时宜有些超出了他的意料,此时他只盼望着药性赶紧过去。

时宜知道她的想法,但是并不着急她声音犹如从幽谷里传来:“本妃十岁学疡医,至今已八年有余。”

刘子行心里生出些许不妙的感觉,仍旧不动声色地与时宜周旋:“所以呢?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雁门关惨战,本妃也是其中一个军医。受伤的战士们躺满了营地,药草严重短缺。最后一点麻药被周生辰让给了一个小侍卫”

时宜的心揪著疼,天下为什么有他那么傻的人?舍不得别人受一点苦,却舍得自己遍体鳞伤?

刘子行没心情听她讲故事,眼神在门与窗之间来回瞟著,思索著怎样才能从这四肢无力的麻痹中解脱出来。他两世谋划,没想到居然栽到了漼时宜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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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这是曼陀罗花制成的麻药,要两个时辰药效才能过去”时宜冷冷地对刘子行泼凉水道。她继续幽幽地说:“军医们麻药用尽,而营中多是刀伤需要缝合伤口,剧痛让士兵们忍不住剧烈挣扎。于是我们就用最富余便宜的曼陀罗花,制成了简易的麻药。它能让人四肢无力任人宰割,却因为少了草乌、蟾酥等名贵的药草,不能减轻丝毫的疼痛。”

即便是侥幸捡回一条命的雁门关战士们,也都经历了这生不如死的剧痛。这都是拜金荣、刘子行所赐。若不是他们急于谋反偷兵,雁门关怎么会牺牲那么多将士?

时宜把刀抵在刘子行的脖子冷声道:“刘子行,我再问一遍周生辰在何处!你若不说我必定将你千刀万剐!”

刘子行惊骇于这麻药的可怕,又不甘心让周生辰逃脱。他现在只想拖延时间。

他邪笑着继续刺激时宜:“不如猜猜此刻剔到哪儿了?是臂骨还是腿骨?应该还没到肋骨,上一世剔完肋骨他就要死了”他不相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家贵女敢真的动手。

时宜双眸通红圆睁,脸色冰冷若寒霜。精?的刀尖缓缓上移,声音冷得如同地狱幽灵:“你是觉得我不敢杀你?吐浑大将军金察儿我都敢杀,为什么不敢杀你?我发过誓,这一世谁敢动周生辰,我就要他的命!”

周生辰竟然又要受那样的刑罚?他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要受这样的折磨?时宜的脑袋里升起想要毁灭一切的念头,而这一切不幸的开端正是刘子行。

此刻的时宜让刘子行开始有些惧怕,他不由地想要颤抖:“时宜,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在乎你。你看这一屋子的画像,跟前世的丝毫不差,都是我费尽心血亲自画的。他周生辰为你做了什么?”

见时宜不为所动他低吼:“他根本不在乎你,才会把你送给我!真正爱慕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的只有我!”

“闭嘴!”时宜疯了一样跑到一幅画前,她指著其中一幅画满脸哀伤地站在刘子行面前呵斥:“你只知道这张画我在执笔画莲,你可知我为何数十年如一日只画莲?心属一人自然只会画他”

说罢,她拿起火折子把那幅画引燃。又抽出另外一幅讥诮道:“这幅画我在抚琴,你可知我弹奏的是他教的幽兰、用的是他常用的古琴?”她不想与他废话,直接将所有的画都原地引燃。

“你说你爱慕我,你可有问过我爱慕谁?你这样自私占有的爱慕,本妃厌恶至极!”时宜冷冷地点燃最后一幅画。

刘子行无能为力地看着这些画被一一点燃,他的心在滴血,前世就是靠着这一张张的画,他才有活下去的勇气。

今生依旧靠着这些画才能解相思之苦。而现在这些画被画中人亲自毁掉,比两年前被周生辰烧掉更让人心痛万分。

漼时宜,他爱慕了两世的姑娘,对他的靠近避若蛇蝎;对他的爱慕不屑一顾;对他的仇恨不共戴天……刘子行挫败地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流淌。

他被她斥责的无话可说,他确实就是想把她留在身边而已。这冰冷黑暗的人世间,她的笑靥是他唯一能抓住的一缕阳光。

在那些被戚太后折磨的日子里,全是靠想着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在等着他迎娶,才强撑过来。

他只想抓住那无穷黑暗中唯一的光亮,从未想过,对于那个道光而言他不是期待,而是噩梦……

时宜走回来刀尖贴著刘子行的脸颊移到鼻梁,时宜用最轻柔的语调说著毛骨悚然的话:“不如,我也赐你一遍剔骨之刑?我是疡医。我还能让你享受完刑罚,依旧还好好地活着”。

每一句话都深深刺痛著刘子行的心,她果然已经恨他入骨。他做错了吗?他不过是想要有个人陪在他身边而已。

“先从鼻骨开始?周生辰有一身冠绝天下的美人骨,我想看看你这恶贯满盈之人,是否也会有一身丑陋的恶人骨”冰冷的刀尖在他鼻梁上游走,带起一股汗毛乍起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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