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还不回来。(1 / 1)

“嗯。”

“为什么?”江最问。

“很好看。”周醒只说了句。

一看就是骗人的,不想说就不说,江最也不追问。

他用笔帽戳自己脸戳了半天,继续沉思自己的主题。

那边周醒视线又重新落在那串公式上,神情专注,看起来又沉浸进去。

本来安分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圈着人,宽大的手掌在对方腰上捏了又捏。

江最:“……”

不仅是充能抱枕,还是解压小包子。

江最盯着周醒看了半天,突然灵光一闪,“啊有了,我决定了,我要以‘你’为主题。”

周醒有些诧异,但他还是问了句,“是‘你’还是‘周醒’?”

“确切说是‘周醒’。”

周醒更加惊讶,“准备画什么?画我?人物肖像?”

江最不屑地瞥他,“哪这么简单粗暴,我们这个课偏艺术性,画功只是评分标准的一半,另一半看画的内容和画的故事。”

“那你要画什么?”

江最刷刷刷在纸上写下主题,【你】。

“先不说,你到时候就知道了。”他神神秘秘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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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说到底,考试月数学系这种系还是要比美术系忙的。

这不,江最和袁子杭已经近乎解放,周醒和李书常依旧早出晚归。

尤其李书常,愁容满面。

“下辈子再也不学数学了。”他趴在桌上长叹一口,感觉灵魂都要叹出来。

江最瞧着乐呵,这些天路上一眼就能瞧出哪些是数学系,一个一个全跟丧偶一样颓丧。

“你以前数学是不是很厉害?”江最边打游戏边问他。

李书常:“还好吧。”

江最:“一般能考多少?”

李书常:“140。”

江最:“……”他就说,大学选数学的,肯定都是高中数学140+的怪物。

李书常起身,叹了口气,“但大学不一样,数学这玩意,好像真有天赋这一说。”

江最想到以前看过的电影《少年班》,“你们系第一是不是很有个性啊,比如直接冲上讲台把老师都解不开的题解开的,或者算个卦就能把数学题解了,或者年龄小的离谱。”

李书常扭头看他,笑了笑,“醒哥还正常的吧?”

江最一顿,“他第一?”

“不像?”

不是不像,是……怎么有人大学了还能第一的!

考上X大数学系的难道不都是全国各地的第一吗?!

李书常开始收拾东西,“醒哥可厉害了,不像人。”

是不像人,高中就不像人。

“你今天还要回去?”江最看到他动作。

“嗯,家里有点事。”

江最也起身,“拼个车吧,我也要去市中心,顺路。”

“去干嘛?”

“社团期末要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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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最没加太多组织社团,多了感觉束缚感很重,一个不加也不像在读大学。

象征性加了一个,还是娱乐性质,推理协会。

听着玄乎,其实就是玩桌游。

一帮人玩了一下午桌游,去隔壁商场搓了顿,又有人提议都期末了,放肆一把,去热闹的地方玩玩。

当然去的地方对江最来说没多放肆,就是有点吵,舞池里跳舞的人有点晃眼。

江最不会跳舞,来这基本就是喝酒,酒量大概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三巡过去,人还清醒得很,膀胱先歇菜。

穿过幽暗暧昧的廊道,终于给他找到洗手间。

“这会搞了个这么纯的?”外边突然传来一男生的嬉笑声。

“漂亮。”

江最抬了抬眸子,这一道声音他熟。

“漂亮顶个屁用,不让你碰不还是白搭,你不会真想花个把年头跟她玩过家家的游戏吧?”对方幸灾乐祸。

姜云凯未说话,另一道稍粗犷的男声传来,“说实话,这是我见你最有耐心的一次,都快一学期了兄弟,怎么?就当了一学期的和尚?”

最先的那个男生发出爆笑声,“你可太高看他了,人家是追纯的睡骚的两不误。”

姜云凯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上次那个药,还有没?”

粗犷男声道:“你不是吧?你就不怕她太刚烈跟你拚命啊,听说家庭条件还好的。”

姜云凯哂笑,“都来这种地方,自己不小心喝了不干净的东西,还能怪别人?”

“行,给你,你自己下?”

最先的男声又是一笑,“放心,这种事儿,交给那两条‘哈巴狗’做不就好了,真要查也是查到他们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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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

江最等外边没声,又过了会才出来。

在卡圈里扫视了一下,果然在远方那个大半包厢看见了人。

白璐瑶宿舍四人,其他几个女生,还有一堆和姜云凯一样穿的人模狗样的阔少。

张泽和刘耀也在,正跟那群阔少称兄道弟。

那群阔少表面客套的表情却有些耐人寻味。

江最想了想,切换到另一个手机号,给白璐瑶编辑了一条简讯。

在姜云凯注意力不在她身上时,打了个电话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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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璐瑶接起,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H城。

“看简讯。”

对方说了一句便挂断,太吵,音色没听清,但内容听清了。

白璐瑶往后靠了些,打开简讯,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别喝这里的东西。】

她呼吸一窒。

姜云凯恰好扭头过来,“怎么了?谁的电话?”

“打错了可能,才接起来他就挂了。”白璐瑶熄灭了手机。

姜云凯并未怀疑,确实见她喂了声就疑惑地看向屏幕。

这时服务员送了饮料过来。

姜云凯和刘耀对上视线,刘耀点了点头,但神情却有些局促。

服务员把蓝色的饮料放在白璐瑶跟前,“女士您要的‘蓝色幽灵’。”

白璐瑶心里蓦地一紧。

“谢谢。”

之后她没碰过那杯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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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璐瑶面上不显,依旧在谈笑风生,却留了个心眼,观察著在场的人。

除了刘耀,其他都看不出异样。

刘耀时不时看她,却在触到她视线时又局促挪开。

姜云凯突然问了她一句,“不喜欢这个饮料?”

白璐瑶顿了下,扭头看他,回得也自然,“哦,来的时候喝了很多水,不口渴。”

姜云凯没说话,只笑了笑。

旁边的严露性格比较开朗,也会喝酒,喝的多了想喝点水压一下。

自己的杯子空了,看到白璐瑶那里还有没动过的饮料,顺手就去拿,“给我喝一口。”

白璐瑶却拍掉了她的手,似有些嫌弃,“喝你自己的。”

严露有些诧异,因为她跟白璐瑶平时并没有分这么开,互相喂东西吃、喝对方的水都是常有的事。

见四周的人都看她,尤其看到姜云凯探究般的视线,一会扫扫她,一会扫扫白璐瑶。

她反应很快,瞬间收拾好情绪,“服了,喝一口怎么了,真够矫情的。”

“我说过我不喜欢别人跟我喝同一瓶水的。”

“行行行知道了。”

两个女生突然吵起来,一群男生也不好劝架,气氛一下尴尬。

白璐瑶看向姜云凯,“云凯,我想先回去了。”

许轻和陈瑶瑶对两室友也了解,突然闹这么一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借着机会打圆场,“时间也不早了,要不然,我们一起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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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最回来又喝了会。

直到微信消息发来。

历史消息还显示著,【21:20周醒:在哪?】【21:20江最:futyre,吃完饭又说要吃了夜宵】

【22:50周醒:还不回来。】

江最看着对面喝高了乱舞的学长,【江最:有个学长喝上头了,不让走。】

对方没回。

【江最:这样,你打我个电话。】

【江最:等等等等,过一分钟,过一分钟打。】

江最迅速调了个很刺耳的铃声,铃声很快响起,即便现场很吵也能听见那阵撕破空间的声音。

周醒:“还要多久?”

江最一秒坐直:“什么?水管爆了?!”

周醒:“……”

江最:“你伤著了吗?腿上出血了?好好好我马上回来,你别急。”

江最连忙起身,“不好意思啊各位,宿舍水管炸了,室友受伤了,我马上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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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最穿过人群,好说歹说挤到了门口,左拐右拐,出了地方。

一阵凛冽寒风吹过,给他头都吹晕。

正准备打车,视线突然落到前方广场银杏树下的黑影。

浑身如墨,一身大衣在遍地羽绒服的衬托下显得极为单薄,眼镜片被树上的彩灯映照得波光流转。

江最揉了揉眼睛,不是幻觉。

他挪过去,“你怎么在这?”

他们学校离市中心很远诶。

“又喝这么多?”

江最摆手,“没有很多,就是混著喝了点,诶哟这风吹的,头有点晕。”

他抬手嗅嗅,还行,没有很臭的味道。

抬头看周醒,还没问。

“放心,不嫌弃。”周醒说。

那就好。

江最往前一步,一脑袋磕在人肩膀上,“不行不行,有点晕有点晕,给我靠一下,不能混著喝,不能混著喝……”

他又有点事想吐槽,抬了些头,侧着靠在人肩膀上,让嘴离人家耳朵近一些,确保人能听清。

“哇我今天碰到个事我跟你说,我们班那个姜云凯,跟蒋慎律一路货色的。”

“也是同性恋吗?”周醒声音淡淡。

“不是,就是行为,他想给他女朋友下药,而且……不行又晕来了,待会回去说,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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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凯送走人,脸色阴晴不定。

“你被她看到了?”他问刘耀。

刘耀摇头,“应该没有。”

姜云凯不说话。

刘耀还是有些局促,“凯少,这事是不是不太好……”

“怎么,是你告诉她的?还庆幸她发现了?”

刘耀连忙摆手,“我没有,我真没有,我只是怕,她要是报警……”

张泽瞟了他一眼,“自己要来这种地方,怪得了谁?到时候自己往凯少身上爬,还能告我们强x?”

刘耀有些不服,坐着说话不腰疼。

药是他给放到水里的,真要查起来,被推出去顶锅的也是他。

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的张泽一点事都没有。

刘耀回头想想,似乎每次的冤大头都是他在做,如今才知这人有一些心机在身上。

他正胡思乱想,姜云凯突然出声,“那是江最吧。”

两人一同看过去,两?米开外的银杏树下,矮一些的男生虽只有背影,却也能认出是谁,这身衣服他们白天才见过。

“他今天也在这边玩?”姜云凯说。

“听说是推理协会的聚餐,应该在四楼。”刘耀说。

姜云凯不说话,有没有转战,有没有来地下酒吧,有没有刚好在那个时间段去洗手间,好查得很。

调个走廊监控的事。

张泽和刘耀立马明白了什么。

“他是不是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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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凯扔掉手中的烟头,用脚踩灭。

他没说话,只是眼神幽远地盯着那背影看了会。

然而在他带着审判的意味审视别人的同时,突觉另一道警告意味十足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压迫感太强,姜云凯不是很舒服,他往上抬了抬视线,却只看见了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

刚才那阵无形的威压好似只是幻觉。

“那是谁?”他问旁边人。

“周醒,江最室友,数学系的学霸。”张泽回。

姜云凯想了想,给家里人发了个消息,便有人去帮他查资料。

两天后整份资料就发到了他手机上,并没有多厚。

从小就是学霸,父母都是H城Z大的数学教授,偏学术型,不涉权,不涉财。

家庭环境太过压抑,曾看过心理医生,其余信息无聊的紧。

一个平平无奇且带点望子成龙悲剧的中产偏上阶级家庭。

姜云凯呵了声,他向来觉得这种毫无背景实力却又识己不清、只凭著乌托邦式的公平正义,就敢天真地用平起平坐的思维去直视强权的人,很有意思。

也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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