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我们去和团长他们汇合了。”张大彪扔下一句话,从鬼子身上翻出几枚手榴弹,飞也似地带着战士们跑了。
“剩下该怎么办都知道。”王排长用撬棍打开一箱炮弹:“给老子瞄准了前面的小日本鬼子,用你们跟新媳妇上炕的劲儿给老子打!”
“是!”
“团长,有些不对呀。”771团团部里,张参谋满脸疑惑地对徐团长说道。
“什么不对?”徐团长从地图上伏起身,满脸疑惑。
“鬼子好久没打炮了,该不会是没炮弹了吧?”
“嗯?借你吉言,希望真没炮弹了,再有炮弹老子也挨不住炸了。”徐团长没好气地把手里的笔一扔:“还好这帮小鬼子没把山炮带出来,要是带出来山炮,咱们两个团都得玩完。”徐团长刚说完,胡参谋又说了一句:“说不定鬼子正憋个大的呢?”
“轰轰轰!”前线又传来一阵阵炮声。
“老胡,你他娘的真是个乌鸦嘴。”徐团长转头怒道。
“怪我?鬼子痔疮犯了没憋好屁怪我?那是不是鬼子明天喝凉水噎死也怪我?”胡参谋满脸无辜。
“打电话告诉前沿阵地,让他们小心鬼子炮击。”徐团长挥挥手,正要打电话,团部的电话却响了:“团长,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啊?鬼子开炮炸我们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是啊团长,鬼子开炮炸自己人啊?”
“啥?鬼子开炮炸自己人?”徐团长有点难以置信:“这鬼子马尿喝多了还是精虫上脑了?开炮炸自己人?这倒是好事!”
“团长,会不会是新一团突袭了鬼子炮兵阵地,调转炮口轰小鬼子了?”
“扯淡,李云龙的新一团我又不是不知道,没咱们旅长惯着给机会让他扩军,他现在还没咱们团三分之一的兵力呢!不过你们前沿阵地也要小心,万一是鬼子的阴谋诱骗我们出去呢!”
“明白,团长。”
“真邪门了,鬼子开炮自己炸自己。”徐团长刚放下电话又响了,这次是772团的程团长。
“老徐啊,你是不是也接到鬼子狗咬狗的情报了?”
“你怎么知道,莫非你那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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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边也一样,给你打电话核实一下情况。如果是真的的话,那现在不就是突破鬼子阵地好跟上大部队的好机会吗?”
“有道理,再观察一下。如果确定没问题,咱们两个团一起冲,肯定能把鬼子打散!”
徐团长和?团长合计著,蹲在后面的李云龙却等不及了。他率领新一团剩余的将士沿着山径冲了出来,从后方给了鬼子致命的攻击。
为首的照例是携带波波沙冲锋枪的突击队,后面则是平举捷克式轻机枪的机枪手和端著刺刀进行白刃冲锋的新一团战士。这次因为是从鬼子后方发起突袭,新一团战士分成了数十个更大的小组来切割鬼子阵型。原本攻击771和772团的两个日军大队猝不及防,在短短几分钟内就被新一团噸婖的近战火力扫倒了接近一个中队的鬼子。
但这伙敌人毕竟是日军野战联队。待第一波反应过来后,残存的日军也关闭步枪保险,抄著上好刺刀的步枪与新一团战士绞在了一起,展开了无比血腥的白刃肉搏。原本还在观察的771和772团,眼见远处成片冲出的灰色军装,明白是新一团赶到,所有幸存的战士,也抄起大刀和步枪冲出了战壕,与新一团一起前后夹击鬼子。
这是一场极为惨烈的肉搏战。对战双方都杀红了眼,刺刀相交时的铿锵声,大刀磕开步枪的闷响声,刀刃入肉的噗呲声,濒死者的惨叫声,杀得兴起的吼叫声,辱骂仇敌的秽语声响成一片。常凯申带着刘刚埋伏在远处的山坡上,用狙击步枪挨个狙击著角落里打算偷袭的日军(怕误伤八路军)。很快他的狙击步枪也无法发挥用处了,双方几乎是脸贴脸地缠在了一起,一旦开枪射击,很可能是敌我双双殒命。
出身于四方面军的李云龙是个不折不扣的肉搏悍将。他提着一把宽刃厚背大砍刀,把自己的镜面匣子扔给虎子,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冲进了人群。团长身先士卒,作为副团长和一营营长的邢志国、张大彪也不是省油的灯,“唰”地抽出大刀也冲进了敌阵。
这是一场充斥着血雨腥风的大战,更是中日两国军人的勇气、意志和战斗技巧的对战。身着灰色军装的八路军顶着晋东太行山区刺骨寒风,以一种项王巨鹿破强秦的勇烈面对凶残的日寇发起进攻。
没有一个人后退,更没有一个人逃走。以常凯申一个场外人的视角看,日军士兵虽普遍个头矮小,但几乎每一个士兵长得都极为壮实,抓握步枪的手掌上鼓动着极为发达的蚓状肌。在长期残酷严苛的白刃战训练和武士道精神洗脑下,无论是突刺还是格挡,手臂和躯体都显示出一种骇人的爆发力。相比之下,八路军战士个头虽高,身材上却显得更加瘦弱。一个还在农业?会中挣扎的国家对抗一个初步工业化的国家,国力的衰微强盛体现在了两国军人的身上。
但常凯申却发现,新一团的战士们相较于另外两个主力团,有一种说不出的独特气质。细细道来,便是出手凶狠果决,有一种跟日寇以命相搏,拼到底的气势。新一团战士每一次突刺和前进都是痛下杀手,很少有格挡、后退等以求自保的战术动作,招招都是要和日寇同归于尽的架势。有的战士被打掉了手里的步枪,就捡起地上被炮火炸碎的石块、钢盔和敌人继续缠斗,直至最后一口气。常凯申看见搏斗中不断有八路军战士被日军的刺刀刺中,有的战士甚至身中数刀,也要发狠地抄起步枪向敌人刺去。有的战士身受重伤,无法起身,就伏在地上紧握大刀,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也要向敌人挥出致命的攻击。惨烈的肉搏战看得常凯申是血脉偾张,忍不住也想端起步枪跟鬼子拚命,却被刘刚拴住了手脚:“对不起,你不能去。”
“我知道,但是我没想过这个……”常凯申有点不敢看了。战争的血腥和残酷让他这个太平盛世穿越过来的人一时间无法接受。
一营长张大彪和李云龙类似,都是一闻到火药味就兴奋的悍将。他在投奔八路军之前来自宋哲元的29军,其前身部队西北军,因装备差故重视近身肉搏战的训练。张大彪能在29军当上排长,刀法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自打常凯申来到新一团,张大彪宠坏了自己的机枪老婆把陪伴自己南征北战的大刀当成了牛夫人,此时遇见大场面,自然得正宫太太出手。他举著大刀,像猛兽一般扑进人群,与鬼子厮杀在一起。几乎每一次挥刀,都有一颗兽兵头颅在空中旋转跳跃;每一次吼叫,都伴随着一头敌寇被他送去黄泉彼岸。他举著刀像收割冤魂的死神一样扑来扑去,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与张大彪类似的还有魏和尚。这小子在参加国军之前,在少林寺当了整整十年的武僧,练得一身好武艺。谁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摸出来一杆铁杆红缨枪,枪头上还特意设计了专门用来减少拔出阻力的血槽。这种被誉为百兵之王的古典武器兼具了刺、挑、扫、打的多种功能,在十年习武的魏和尚手中,发挥出了比普通三八式步枪更为恐怖的威力。
和尚一进场便靠“一寸强一寸长”给两头鬼子捅了个对穿。精通肉搏战的日军发觉了他的厉害,组成了三人一组的刺刀阵来对付他。魏和尚轻蔑一笑,五千年武术传承怎会败于三岛倭奴之手,他猛地仰面栽倒,右手控制枪杆以极快的速度来个新月横扫,铁制枪杆巨大的动能瞬间击碎了日军的踝骨,三个日兵哀嚎著倒地。魏和尚一个鲤鱼打挺,先是一枪贯穿一个日兵的胸膛,随后借力弹跳,一脚猛踩在另一个日军的胸部,双腿猛力蹬踏,又一肘砸在最后一个日军的喉软骨上,登时就要了三头兽兵的性命。
在八路军的攻击下,残存的日军再也承受不住。只听一个军官模样的日本兵喊了几声,剩下的鬼子统一转身提着枪开始逃跑。八路军战士们并没有前去追赶,十几分钟的白刃战耗尽了绝大部分人的体力。幸存下来的八路军战士分批次救助著伤员和给日军尸体补刀。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仅仅留下满地惨烈的雕塑。
李云龙双手撑刀,抬头远望山间西沉的烈日,金红色的余晖撒在血腥的战场上,给那些长眠在苍云岭大地上的八路军战士镀上了一层金织血染的战袍。三个团长互相搀扶著,再也说不出往日互相调笑的话语。他们清了清嗓子:“紧急婖合,以最快的速度跟上大部队,快!”
苍云岭战后统计伤亡,新一团塿伤亡371人;771团和772团因缺乏炮火支援,伤亡塿计约1200余人(两个团)。日军坂田联队指挥系统遭遇毁灭性打击,联队长坂田信哲、副联队长田中久一等被新一团炮火击毙,其余三个主力大队大队长因炮火阵亡两人,小队、中队级军官仅剩一人侥幸逃脱,三个日军大队均伤亡过半,短期完全丧失了作战能力。
日军驻阳泉的第4旅团旅团长平陆勇夫得知坂田联队在苍云岭一战中被八路军129师386旅重创后,他先是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随后又暴怒地把电报纸?成了碎片。他愤怒的是,自诩为第一军第四旅团军中の冥鈤花的坂田联队,竟然能在山地作战中被穷得像叫花子的八路军对指挥系统予以毁灭性重创,就连附属三个大队也都伤亡过半,失去了战斗能力。他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亲手指挥部队消灭八路军386旅,为坂田联队长报仇。
可惜,这老鬼子怎么也不会想到,最多一年,它的脑袋将成为新一团滚滚车轮下的一粒碎石。
(注:此次作战日军并未携带山炮,火力差距有所削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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