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东南某太行山区。

“……”李云龙望着自己的队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十几天前，他的队伍是兵强马壮，而现在，他的队伍至少需要三个月的休整时间才能恢复战斗力。这对于他这样一员闲不住的战将，比杀了他都难受。

“老李，别难过了。”赵刚见李云龙情绪低落，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这次是以弱胜强，打了一个大胜仗啊！”

“老赵，你说多学习文化，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大的伤亡了？”李云龙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有可能。如果我们能制造出更加先进的武器，就一定能更快更好地赶走日本鬼子。”

“那老赵，我想学文化。打仗的文化。”李云龙定定地看着赵刚。

“这……”赵刚一时间有些犯难：“打仗的文化他也没怎么学过啊！”

“老李，等到了根据地，我教你。”常凯申走过去拍拍他：“相信我，以后新一团不会出现如此大的伤亡。”

“你说的？”李云龙直勾勾地盯着常凯申。

“嗯，我说的。”常凯申拍拍李云龙的肩膀：“相信我。”

众人就这样沉默地走着，又过了两天，新一团终于抵达了自己在晋东南的防区。这里东、北、南三方都挨着太行山区，如果日军进行大规模扫荡，转移进山是十分方便的。待新一团把所有伤员送去师部野战医院，原本一个满编千人团，现在只剩下了不到600人。按李云龙的话来说，这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不过值得高兴的是，基层的连排级军官损失很小，只需要再招募到一些新兵，经过数个月的训练，就可以恢复战斗力了。

常凯申最近忙坏了。他带着刘刚等人整天在新一团防区的太行山区里面转悠，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李云龙和赵刚也并没有干涉他的意思：“人常顾问送来这么多武器弹药，还要干涉人家人身自由，那还是人吗？！”

就这样一来二去，新一团在全新的驻地过了一个十分平凡的新年。而常凯申和刘刚两个人，要不是时不时有对讲机联系李云龙，李云龙和赵刚都以为常凯申带着刘刚走了。

两个月后，对讲机里又传来了常凯申的声音：“老李，老赵，我现在在团部村口，你们两个出来一下，我有好东西给你们看。”

“我就不去了，老李你去吧。”赵刚正在忙着新兵入伍和伤兵归队的事情，一时间有点抽不开身。

“还是看看去吧，万一老常弄来什么稀罕物件呢。”团部有大彪和老邢守着，应该没问题。”李云龙大包大揽地说道。

“行吧。”赵刚稍微思索一下，还是决定暂时偷个小懒。

“老李，老赵，请跟我来。”

“好了，到了。”常凯申带着二人走进太行山区，在一个巨大的天然岩洞门口停了下来。

“老常，这里面是？”

“闭上眼睛，用耳朵听。”常凯申没有直接回答二人，而是让他们闭上了眼睛。

“咔嚓……咔嚓……砰！刷啦啦啦……”

“这是什么声音？”李云龙率先?道。

“听着像是机械加工的声音。”赵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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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正确。二位请随我来。”常凯申摸出一只手电筒，带着李、赵二人走进了山洞。

“掌柜的！”门口两个哨兵立正敬礼。

“有无异常情况？”

“没有，所有设备一切正常！”

“那就好。”常凯申点点头，随后带着李、赵二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随后停下；“老李，老赵，我接下来要展示的东西，你们千万别害怕。”

“嗨，啥玩意儿还能吓得住我？”李云龙漫不经心地绕过一个拐角，随后大?一声：“啊！”

“老李，你怎么了！”赵刚大?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响：“啊！”

“我说老李老赵哇，你们这么心急干什么，这地方有门槛的。”常凯申看着趴在地上叠罗汉的二人满脑黑线；“就这还团长政委呢，一个门槛子就阴了！”

“老赵，你快点起来，压死老子了！”李云龙呲著牙骂道。

“老李，你没事吧？”赵刚赶忙起身去扶李云龙。

“没事没事儿。”李云龙起身掸了掸灰尘，紧接着又是一声大?：“啊！”

“老李，你鬼?什么？”赵刚不满地问道，随后也“啊！”大?一声。

“你俩就别大哥笑话二哥了。”常凯申摇摇头：“来看看咱们的兵工厂怎么样。虽然目前只能造点儿子弹，但有总比没有强吧。”

“你说什么？这是咱们自己的兵工厂？！”李云龙望着眼前几台有序运作的机器：“就这些铁疙瘩玩意儿能做出来子弹？”

“没错。”常凯申从一个带轮的金属火车箱里面摸出一块带着氧化层的矿石：“这就是纯铜矿。”（注：铜金属含量90%以上）子弹的弹壳一般是用铜锌合金，受限制于矿石和工艺水平，只能再加一道冷处理工序了。常凯申又走了一段距离，从一个金属盘子里面取出一枚刚刚装填好的子弹：“老李你看，这就是咱们部队使用的鬼子6.5mm步枪子弹。”

“我还真没注意过。”李云龙拿起那枚子弹看了看，感觉和普通的鬼子子弹有些细微的差别。

“是不是觉得和鬼子造的不一样？”常凯申又摸出一发缴获的日军子弹比对了一下：“弹头不一样吧？”

“还真是。”

“鬼子现在装备的子弹是瓶型设计，弹头是圆头被甲结构，而兵工厂造的这种子弹，是非流线型尖头弹头。这种新型弹头在命中目标后更容易裂开，形成空腔效应好增加杀伤力。”

“老常，啥是空腔效应？”李云龙瞪着牛眼问。

“子弹空腔效应是创伤弹道学的核心机制，指的是子弹击中人体或者物体时，因能量传递形成的动态组织损伤现象。举个例子就是在战斗中被小鬼子的子弹打中了，正面一个眼，后面就是一个大洞。另外老李，提起这个我想到了一种被国际公约禁止使用的子弹。”

“啥是国际公约？”

“类似你小时候在村里给地主当牛做马时候众多小伙伴公认不能干的事情。”常凯申说完又拉着赵刚和李云龙走到机器旁介绍：“一枚子弹的组成部分有壳体、引信（底火）、火药（发射药）和弹头。说这些你们可能不明白，那子弹壳、子弹屁股、那种黑色的颗粒和子弹头能听懂吧？”

“还行。”赵刚点点头，李云龙却有点不耐烦了：“我说老常，你这悄咪咪背着我们在山里干了几个月，就是为搭建这个兵工厂？”

“没错。之前在宁县的时候我就有这样的打算。碍于转移根据地，计划就暂且搁置了。现在我们换了新的根据地，防区又紧挨着太行山，把兵工厂安排在这里也不用担心日军扫荡、轰炸这些问题。至于设备么，懂得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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