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家杨益平吃自己的东西,凭什么非得分给你?(1 / 1)

不过……杨益平一边吃著,一边琢磨著。

今天拒绝了秦淮茹,贾家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尤其是贾张氏那个老虔婆,指不定憋著什么坏呢。还有贾东旭……那家伙也不是个省心的。

明天到了院里,怕是少不了一场“官司”。

说他小气?说他不顾邻里情面?甚至可能编排点别的什么难听的话?

哼,随他们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杨益平现在是五级钳工,厂里的技术骨干,可不是他们贾家能随便揉捏的。真要闹起来,他还真不怕。

大不了就去找街道,去找厂领导评理!他占著理,怕什么?

倒是得防著点那贾张氏撒泼打滚,还有那个?棒梗的小兔崽子……听说手脚不太干净?

杨益平眼神闪了闪,心里暗自盘算起来。看来,以后得更小心一点,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眼下,还是填饱肚子最重要!

杨益平夹起最大的一块午餐肉,美滋滋地放进嘴里,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嗯,真香!

秦淮茹低着头,推开自家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屋里头的灯光昏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清是饭菜味还是别的什么混杂在一起的气味。

贾张氏、贾东旭,棒梗,都齐刷刷地抬起头,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直勾勾地钉在她那双空空如也的手上。

那眼神,充满了期待,又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笃定,仿佛她出去转一圈,就必定能带回点什么好东西来。

秦淮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心里那点残存的希望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沉甸甸的疲惫和无奈。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他……他不肯给。”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带着几分难堪,“连门都没让我进,就在门口把我打发了。”

这话一出口,屋里的气氛瞬间就变了。

“什么?!”贾张氏那尖锐的嗓门一下子拔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炕沿上站了起来,因为起得太猛,还差点晃了一下。她三角眼一瞪,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

“这个杨益平!他还是不是人啊!街坊邻居的,一口吃的都不肯给?那肉香都飘到咱们家了,他一个人吃得完吗?啊?!”

“真是个黑心肝的玩意儿!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怪不得老大不小了连个媳妇都找不到,就他这抠抠搜搜、尖酸刻薄的样儿,哪个姑娘瞎了眼能看上他?活该打一辈子光棍!绝户……”

贾张氏越骂越起劲,那些陈词滥调、恶毒的诅咒,像不要钱似的往外喷。

秦淮茹低着头,默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婆婆骂人的话虽然难听,甚至有些不堪入耳,但此刻,她心里却不仅没有太多的愤怒,反而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在悄悄蔓延。

她忍不住拿杨益平跟自己男人贾东旭对比起来。

杨益平……虽然今天拒绝了她,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但他有本事,能挣钱,把自己照顾得挺好,屋里飘出的肉香就是证明。

他有能力拒绝,也有底气拒绝。他似乎……活得挺明白,也挺硬气。

再看看贾东旭……秦淮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炕桌边的丈夫。

唉……秦淮茹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当初,她从乡下来到城里,嫁给工人阶级的贾东旭,以为是跳出了农门,奔向了幸福生活。

谁知道……现实跟想象差得太远了。贾东旭是工人没错,可级别低,工资也就勉强够糊口。而且……人还懒,眼高手低,在厂里干活不积极,回到家更是油瓶倒了都不扶。

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琢磨著怎么占点小便宜,或者跟院里的人耍耍威风。

还有这个婆婆贾张氏,更是个搅家精。

刻薄、势利眼、控制欲强,家里的大小事都要插一杠子。对她这个儿媳妇,更是从来没给过好脸色,不是嫌她干活慢,就是抱怨她吃得多、不会过日子。

自己呢?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洗衣做饭、缝缝补补,样样都得干。

为了省钱,自己常常是饥一顿饱一顿,好东西都紧著男人和儿子。

就这样,家里还常常揭不开锅,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甚至还不如在农村老家的时候舒坦。

至少在老家,地里还能刨食,空气也新鲜,没这么多糟心事和糟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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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要是……要是能嫁个像杨益平那样有本事、能自己立起来的男人……哪怕他不那么“大方”,日子是不是也能好过很多?

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为了几口吃的,就得低声下气地去求人,还被人拒之门外,回来再听婆婆的恶毒咒骂,看丈夫的阴沉脸色。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秦淮茹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把它压了下去。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己已经是贾家的人了,还能怎么样呢?只是那心底深处的失落和后悔,像水草一样,缠绕着她,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就在秦淮茹胡思乱想的时候,贾东旭那边有了动静。

他没蹭到肉吃,心里本来就窝火,更让他憋气的是,他原本打的那个如意算盘,彻底落空了!

他让秦淮茹去,可不仅仅是为了要口吃的。他琢磨著,秦淮茹长得不赖,又是晚上,孤男寡女的……咳咳,就算杨益平不开门,只要秦淮茹能跟他多说几句话,最好是能进屋里去,哪怕就站门口,他回头就能找点由头说道说道。

比如杨益平对邻居媳妇态度轻浮啦,或者大半夜的拉拉扯扯啦……总之,只要有机会,他就能把事情闹大,让杨益平丢丢脸,最好是能让一大爷出来主持“公道”,敲打敲打杨益平。

谁知道,杨益平那小子精得跟鬼似的!居然连门都没让秦淮茹进!就隔着门说了几句,直接把人打发了!这……这让他后面的戏还怎么唱?连个借口都找不到!

“妈的!”贾东旭低声咒骂了一句,越想越气。他杨益平凭什么日子过得那么滋润?凭什么吃肉喝酒?自己辛辛苦苦上班,回家连口肉都吃不上!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贾东旭猛地站起来,把椅子往后一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杨益平也太不是东西了!眼里还有没有街坊四邻?我倒要问问一大爷,这院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贾张氏一听,眼睛顿时亮了:“对对对!东旭,快去找一大爷!让一大爷给你做主!看他杨益平还敢不敢这么嚣张!一个外来的,还反了天了!”

她巴不得把事情闹大,最好能让杨益平出点血,或者至少让他名声扫地。

贾东旭梗著脖子,气冲冲地就往外走,连外衣都没顾上披一件。

夜风一吹,他打了个哆嗦,但心里的火气却更旺了。

秦淮茹看着丈夫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她知道,去找一大爷,多半也没什么用。

一大爷易中海虽然是院里的管事大爷,又是贾东旭名义上的师傅,但这些年,对他们家也就是面上过得去,真能帮上多少?

而且,这事儿……本来就是他们理亏啊。人家杨益平吃自己的东西,凭什么非得分给你?

可这话,她不敢说。说了,贾张氏和贾东旭都不会放过她。

贾东旭憋著一肚子邪火,蹭蹭蹭几步就蹿到了中院。

一大爷易中海家就在中院靠前排的位置,好找得很。

他探头探脑地走到门口,借着窗户里透出的灯光,一眼就瞧见屋门没关严实,虚掩著,留了那么一指宽的缝隙。

嘿,老家伙还挺会享受。贾东旭心里哼了一声,悄摸凑到门缝前往里瞅。

只见一大爷易中海正端著个大搪瓷缸子,里面泡著浓茶,悠哉悠哉地坐在八仙桌旁边,一口一口地抿著。

桌上碗筷还没收拾利索,一个盘子里零零星星还剩了几颗花生米,看样子是刚喝完小酒,吃完晚饭,正在那儿消食顺气呢。

这日子,啧啧,比自己家强多了!贾东旭心里那股子不平衡又冒上来了。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弄出点动静,然后也不等里面人招呼,直接就推门走了进去。

“一大爷,您还没歇着呢?”贾东旭一进门,脸上就立马换上了一副委屈又愤懑的表情,好像受了天大的欺负似的。

易中海正品著茶味儿呢,冷不丁被人推门进来,稍微愣了一下,抬眼一看是贾东旭,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沉稳持重的模样。

“哦,是东旭啊,这么晚了,有事?”他放下搪瓷缸子,语气不咸不淡。

“一大爷!您可得给我,给我们家做主啊!”贾东旭也不绕弯子,上来就开腔,声音拔高,带着哭腔似的。

“您说这叫什么事儿啊!我们家这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棒梗馋肉馋得整天哭,我这当爹的心里难受啊!可您再瞧瞧人家杨益平!”

他往前凑了两步,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桌子上了。

“他在厂里,那叫一个大方!今天给这个带点吃的,明天给那个捎点喝的,听说今天又弄了什么稀罕玩意儿,好些同事都分到了!可对咱们院里这些街坊四邻呢?”

“嘿!吝啬得跟什么似的!就说今天晚上,我让淮茹厚著脸皮,想着都是邻居,去跟他借块肉,哪怕一小条,给孩子解解馋也行啊!您猜怎么著?”

贾东旭一拍大腿,气愤地说道:“人家愣是隔着门,说没有!连门都没让进!硬邦邦就把人给打发了!一大爷,您说,这叫什么事儿?他眼里还有没有咱们这些老邻居了?啊?”

“他自个儿在屋里吃香的喝辣的,肉味儿都飘出来了,就忍心看着邻居孩子馋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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