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医院走廊的灯光白得刺眼,路遥蜷缩在长椅上,手机在她的口袋里不停地震动,她掏出来看了一眼,是父亲打的电话,还有董事会群里不断跳出的消息。她按下静音键,把手机塞回了口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此刻她的一门心思都扑在急救室里的周明远身上,实在分不出精力给其他的事情。
"路小姐,手术结束了。"
路遥猛地站起来,差点碰翻旁边的水杯。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患者右手骨折已经固定好了,但是他还有轻微的脑震荡,后续还需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最严重的问题是胃出血,不过病人已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后续好好观察,好好休养。"
"好的,谢谢医生。"路遥的声音有点发抖。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监测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周明远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路遥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他没受伤的那只手。
"你疼不疼?"她小声问,虽然知道他听不见。
周明远的眼皮动了动,但是还没有醒来。路遥低下头,把额头贴在他了手背上:"周明远,我发誓,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她吸了吸鼻子,"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
窗外,天色渐渐亮起来。路遥这才发现自己在病床前坐了一整夜。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周明远还在昏睡中。
手机又震动了。这次她走到走廊才接起来。
"遥遥!你在哪儿?怎么这么久都没接电话?"父亲的声音又急又哑,"董事会这边都乱成一锅粥了!德国那边——"
"爸,那就是宏远设的圈套。"路遥打断他,"千万不要签任何协议。我昨晚签的那份也不算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你签什么了?周明远那孩子...伤得重吗?"
"右手断了,脑袋也撞到了,胃出血。"路遥说著,忍不住开始哽咽起来,"爸,我需要你帮我查个事情,方雅和方志明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他们两个不就是兄妹吗?"
"我想查查他们有没有什么矛盾。"路遥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窗往里看,"宏远肯定有问题,不然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狗急跳墙一样的做出这种破事儿。"
挂掉电话以后,路遥去洗手间洗了把脸。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通红,嘴唇都干裂了。冷水拍在脸上,她才觉得清醒了一点。
回到病房时,周明远已经醒了,正艰难地用左手去够床头的水杯。
"我来。"路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起他的头小心喂水。
周明远的嘴唇碰到杯沿时微微发抖,几滴水顺着下巴滑落。他艰难地咽下一小口,声音嘶哑:"协议...你签了?"
路遥放下水杯:"嗯,但是你不要担心,那份协议没有公司公章,只有我的签名,法律上——"
"无效。"周明远突然接话,"你故意的?"
路遥点点头:"我当时就知道。但如果不签,他们不会放你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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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远皱了皱眉,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问道:"你...没事吧?"
这句话让路遥鼻子一酸。
她摸了摸鼻子,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我好着呢。"她扶着他慢慢躺回去,"倒是你..."
周明远看了看自己打着石膏的右手,苦笑了一下:"看来得用左手吃饭了。"
路遥想笑,却突然红了眼眶。都这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你饿不饿?"她转移话题,"要不我去给你买点粥?"
周明远摇了摇头:"你睡会儿吧。"他指了指路遥眼下的青黑,"看看你这熬的,顶着两个黑眼圈,跟大熊猫似的。"
路遥知道周明远这样说是为了让她开心一点,少担心,她终于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她赶紧抹了把脸:"才不要你管。"
"路遥?"周明远突然叫她。
"嗯?"
"过来。"
路遥走回床边。周明远用左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指:"你别想太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没事的。"
路遥没说话,只是紧紧回握住他的手。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落在两人噷握的手上,暖暖的。
虽然还有好多事情都没有解决完,但路遥此刻只想沉浸在这份短暂的小小幸福里不想出来,她突然觉得什么都没有爱的人或还在身边重要,大家都好好的活着,真好。
周明远突然捏紧了路遥的手:"其实……我还留有后手。"
"你说什么?"路遥沉浸在这两人短暂的温存里没有缓过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周明远说的是什么。
"U盘...在我鞋垫下面。"他微微抬起没受伤的左手,指向床下,"他们没搜到。"
路遥立刻蹲下,从周明远的运动鞋里摸出一个微型U盘,心脏突然止不住狂跳:"这是..."
"宏远洗钱的...完整证据链。有了这个东西,我就不信搞不掉那些个杂碎。"周明远对这件事很是认真,一说到这个情绪都激动了起来,每说几个字就要喘口气,"包括...方志明亲自签字的文件...扫描件。"
路遥紧紧握住了优盘,像握住最后的希望:"明远,他们为什么这么拚命阻止你?"
"因为..."周明远突然咳嗽起来,脸色煞白。路遥连忙按下呼叫铃。
医生检查后,给周明远打了镇静剂。临走时,他严肃地对路遥说:"病人需要好好的休息,不能再受刺激了。不要提起会让他情绪激动的话题,他现在经不住折腾。"
路遥点点头,看着周明远再次陷入昏睡。她攥著U盘,思绪纷乱。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个安全的地方查看这些证据,但离开医院她也不放心周明远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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