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包间,突然落针可闻,连江绵要塞进口里的一勺蛋糕也顿住,停在嘴边,明亮的茶色眸子,惊讶又探究看向时瑾年。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要给时瑾年惊喜的贺州元。
沈清辞脸色不太好看了,忐忑又委屈看向时瑾年。
他真不知道贺州元回国,更没有告诉他,他们在这里。
还真是惊喜。
时瑾年侧身对着,脸上淡淡的笑意,在转头瞥向贺州元时消失殆尽,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脸。
“惊喜。”
只是没有什么感情的两个字,又转过头,不再看贺州元。
贺州元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僵住,很多想要说的话,也一时忘了词。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时瑾年一直对他都是客气有礼,不会这样冷落他。
贺州元想要再跟和时瑾年说话,时瑾年却看向江绵。
在贺州元看不到的角度,眼神温柔,声音也带着关心。
“绵绵,怎么了?”时瑾年说著,伸出修长食指刮掉沾在少年唇角的奶油。
贺州元捏紧了手里的礼物袋子,他看不到时瑾年的神色,但是看清了他的动作。
这么亲密的动作,从来没在时瑾年身上看到过。
江绵一手端著一小块蛋糕,一手拿着小勺子,眼里只有时瑾年,“少爷,今天是你过生日,所以才有这么多蛋糕,对不对?”
时瑾年仔细观察,江绵一双清润的眸子正好奇盯着他,没发现他的小傻子心里难受,便轻“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原来过生日,是这样过得啊!”江绵若有所思点头,而后凑近半步,扬起小脸,“少爷,我也要对你说,生日快乐!”
“谢谢绵绵,帮少爷多吃一点蛋糕。”时瑾年松了一口气。
小傻子应该还没想到自己,只顾著为他开心。
“好啊,蛋糕很好吃!”江绵挑了一勺继续吃他的蛋糕。
大家还没松下这口气,看的出来时瑾年刚才生气了。
贺州元对时瑾年有救命之恩,时瑾年平时对他算是不错,没给过他冷脸。
今天是第一次。
为了江绵。
沈清辞表面没什么表情,心里替江绵开心。
江绵在他年哥心中的地位,比贺州元地位高,能不高兴吗?
“瑾年哥哥。”贺州元放软声音,语调带了几分委屈,“是不是我不请自来,惹你不高兴了?”
时瑾年靠在桌边,单手插兜,包裹着西裤的长腿随意伸长,这才转过脸看贺州元,语调没有刚才那么冷硬。
“没有生气,有些意外,怎么突然回国了?”
“瑾年哥哥,你过生日,我当然要回来。”
贺州元笑容甜甜,嗓音又带上一点撒娇,“瑾年哥哥,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州元,不用那么破费。”时瑾年垂眸,看着包装袋是某个顶奢品牌袖扣,没有要接的意思。
贺州元脸上表情僵了一瞬又继续笑着说,“你以前都收的,要是不喜欢,我再重新买。”
“以后别买了。”时瑾年接过,没有拆开,放在众多蛋糕旁边,嗓音淡淡,“谢了。”
众人见时瑾年没有对贺州元下脸子,都松了一口气。
沈清辞缓和气氛,递了一小块蛋糕给贺州元。
贺州元接过,目光不动声色扫过正在专心吃蛋糕的江绵,心里一顿鄙夷。
长得漂亮又怎么样,吃相一点不优雅,庸俗。
贺州元吃了一小口,就将蛋糕放回桌子上,“蛋糕太容易长胖,吃多了不健康,我自律习惯了,不允许自己放纵。”
沈清辞:……
别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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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顺耳呢?说给他的江绵绵听的吗?
在场的也就只有江绵绵认真炫蛋糕,这都第三块了。
正在吃蛋糕的江绵蓦地抬头,没看贺州原,而是看向时瑾年。
“少爷,蛋糕是健康的吧?你只说过油炸食品不健康,要少吃,蛋糕这么漂亮的,怎么会不健康呢?”
江绵非常认真的讨论健康问题,这话在贺州原听来,就是故意给他难堪。
之前有人说时瑾年身边有人了,他只知道他们对江绵的评价是,非常漂亮,天真可爱
漂亮是漂亮,天真可爱不见得,一来就想让他下不来台。
他是时瑾年的救命恩人,时瑾年不会让他下不来台。
贺州原勾起唇角,笑盈盈看江绵,“蛋糕是不健康,都是糖油。”
江绵端著吃了半块的蛋糕,脸上的情绪明显难过了。
“少爷,还能吃吗?”
委屈巴巴的小眼神,时瑾年怎么忍心不让吃,喉咙里碾出一声轻笑,揉了揉少年发顶,“可以吃,蛋糕是动物奶油,牛奶,面粉,糖还有鸡蛋做的,加上水果,都是健康的。”
江绵对时瑾年的话,深信不疑,听他这么说,脸上立马有了笑意,嘴角拉不住往上翘。
这可是少爷的生日的蛋糕,要多吃点。
“不过。”时瑾年又说,“一次吃太多,肚子会不舒服,这块吃完,就不吃了,一会吃饭。”
“好呀,少爷,我要留着肚子吃饭呢,吃完饭再吃。”江绵继续炫剩下蛋糕。
“小贪吃猫。”时瑾年声音宠溺,抽纸巾给小贪吃猫擦沾在嘴角的奶油。
七八个人里,也就两三个知道贺州原喜欢时瑾年,看懂的人心里已经有了高低比较。
大家默不作声。
不知道贺州原心思的,就帮着圆场,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
贺州原很善于隐忍,脸上依旧和煦温柔,说话又温温柔柔,只是垂在袖子里的手指紧紧攥著。
但是他怎么会这么轻易被比下去。
“江绵,你给瑾年哥哥送了什么礼物啊?”
贺州原自来熟的看着江绵,笑意盈盈,看上去像是不经意的询问,散发著友好的气息。
因为他刚刚抓住一个关键信息。
江绵喊时瑾年少爷,这一般是家里佣人对主人的称呼。
难道这个江绵是抱山园的佣人,勾引了他的瑾年哥哥。
都怪沈清辞嘴太严,什么都打听不到,现在还要他试探。
江绵刚吃完蛋糕,擦干净嘴巴,被贺州原问的有些懵。
送礼物,他不知道还要送礼物啊。
难道这些蛋糕就是每个人送的礼物?
江绵有些窘迫,绞着手指,垂下眼皮看地板,说话又变得磕巴,“我……我不知道……要要……送礼物。”
“啊,你没送哦,我还好奇来着,可惜看不到了。”贺州原语气里满是惋惜,一点也听不出来得意。
其实心里得意的不得了,谁让江绵让他难堪,跟他斗。
看来就是抱山园不守规矩的佣人,趁他不在,爬了时瑾年的床。
连礼物都舍不得送,只想捞钱。
江绵不知所措,像个做错事的小狗,垂着眼皮。
他不知道少爷生日啊,也不知道生日要送礼物。
可是,能送少爷什么礼物呢。
沈清辞脸色不好看了,贺州原怎么说话呢,正要伸手去拉江绵,一只手臂先一步勾著江绵的腰,将人带了过去,搂进怀里。
江绵被时瑾年带进怀里的?时,他的声音在头顶传来,“已经收到了,绵绵就是我最好的礼物。”
江绵猝然抬头,澄澈的眸子里有感动,又有隐隐的兴奋,浓稠的睫毛在灯光下微闪。
下一秒,踮起脚,?时,一只手扯住时瑾年领带,将他拉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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