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手边的格子,放著一个原木色的盒子。
盒子边缘棱角被抚平,一看就是经常被抚摸,才出现的圆润光滑。
陆林觉察到小儿子的目光,主动打开木盒子,声音温柔介绍,“绵绵,这是你刚出生时,妈妈给你准备的小衣服。”
江绵好奇的伸手抚摸衣服,盒子里是米白,浅蓝三套小婴儿穿的小衣服,
过了十八年,衣服依旧手感柔软细腻。
江绵眼底忍不住涌上湿意,没有和妈妈相认的这些年,妈妈从来没有忘记他。
在他不知道岁月里,一直有妈妈爱着他。
“妈妈。”少年鼻尖酸涩,声音带着哭腔,又有些撒娇意味。
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就是满满的幸福与感动,快要撑爆炸了。
少年又喊了一声“妈妈”,抱住了陆林的腰,接着叫“妈妈”。
沈彦楷眼底湿润,默默走了出去,不想让孩子们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这些年在云市,老婆对小儿子的思念,就靠着这间屋子和这些衣服度过。
现在苦尽甘来。
陆林泪眼朦胧,欣慰满足的抱着小儿子,仰著脸,不让眼泪掉下来。
“哇……妈,你和绵绵受了很多苦,之前我都不知道。”沈清辞上前哭着抱住母亲和弟弟。
“以后,我要对你们更好,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分离。”
沈靖川别过脸,飞快擦去眼泪,拿出手机,将衣帽间一整面墙和抱在一起的母子三人收进镜头。
“妈妈很高兴,你们都别哭。”陆林眼里含泪,看了看大儿子。
沈靖川收回手机,走了过来,薅住沈清辞后衣领,将人剥下来。
接着,给弟弟布置任务,“老三,这一面格子里,绵绵一到十八岁,所有的衣服,今晚你负责打包收拾好。”
“空运回去后,你再负责仔细摆放好。”
要是平时收拾做家务,他是不会干的,但是收拾绵绵的东西,怎么能少了他。
沈清辞也会上赶子,借着大哥的衬衫袖子擦了把眼泪,又借机提要求。
“大哥,我收拾,但是,今晚我要在绵绵的房间,和他一起睡!”
沈靖川垂眸看着袖子上两坨湿印子,有些好笑,然看江绵,“绵绵要是没意见,瑾年也没意见,我没意见。”
“我没意见!”
江绵眼泪还没干呢,笑着举起双手赞成,“我要和三哥一起收拾!”
要把妈妈满满的爱,带回去珍藏!
还在办公室幽怨加班的时瑾年,被两兄弟自动忽略。
晚上临睡前,沈靖川趁机拍了一张江绵躺在床上,沈清辞盘腿坐在被子上,两人在调屋顶的星空灯。
卷卷四仰八叉躺在江绵另一边,等著一起看星空。
照片温馨,时某人收到的时候,飞快回了消息。
【时瑾年:让他们分开盖被子!】
【沈靖川:……】
本来两床被子,这家伙被醋淹了眼睛吗?
【沈靖川:别给绵绵打电话,今天他太累了。】
远在京市,依旧坐在办公室的时瑾年,捧着手机,看照片解思念。
手机震动,屏幕上方提示江绵发的微信。
时瑾年心跳瞬间加速,忙不迭点了进去,是江绵发的语音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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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点了一下语音,少年软乎乎带着困意的声音传来,“少爷,今天我玩的好开心呀,这边的大桥米线特别好吃,回去给你带。想你。”
时瑾年飞快回了一条“我也很想你。”
然后靠坐在办公椅上,反复听那条江绵发的语音。
绵绵想他了。
江绵就是发消息的那两分钟想了时瑾年,发完消息,手机一扔,躺床上,看星空不到五分钟,安然入睡。
沈清辞如愿以偿,带着弟弟睡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恨不能帮弟弟洗脸刷牙。
“三哥,我又不是小孩。”自认为独立的江绵,拒绝哥哥的好意,边挤牙膏边提议。
“三哥,一会我们再去吃那个米线吧!”
“必须吃!”沈清辞给弟弟刷牙杯接满水,“吃完饭,我们一起去采菌子,晚上回来做菌菇汤。”
“好啊好啊!让卷卷采菌子!”
这一天,江绵跟着父母和哥哥,在山里带着狗忙,边玩边找菌子,玩了大半天。
时瑾年在公司,看着沈靖川发的第一手实时照片,越看心里越痒。
客户还没约谈,事情还没忙完,时瑾年虽然在工作,但是脾气可差了。
顶层氛围压抑,不止吴宝宝,几乎所有员工都盼著江绵早点回来。
在外面游玩了一整天,大家兴致都很高,晚上吃了自己采的菌子,喝了点酒。
喝的不多,江绵酒量太差,喝了小半杯就醉醺醺的,抱着卷卷叫少爷。
还搂着卷卷不撒手,沈清辞费了好大力气,才给弟弟把手脚都擦了一遍。
沈清辞想要给弟弟洗澡,沈靖川不同意,“要是瑾年知道你给绵绵洗澡,你懂的。”
沈靖川给了弟弟一个警告的眼神,沈清辞立刻打消念头。
绵绵是亲弟弟,虽然他是直男不在意,但是想到年哥的吃醋的样子。
不好惹,以后他还要跟着绵绵,住抱山园呢!
晚上十一点,沈靖川发了江绵喝醉抱着狗叫少爷的视频。
时瑾年终于忍不住,让乔扬定最近的航班机票。
江绵睡得不好,做了一整夜的梦,梦里最后一幕,大哥将他锁进量子跳跃仪,他哭着想让大哥放他出去。
白光包裹,他看到了梦里他死后,时瑾年的悲惨结局,也看到了时瑾年为了找他任由江枫造谣,看到了三哥为了他和时瑾年闹翻。
“大哥。”江绵猛地睁开眼,呼吸短促,映入眼帘的是星宫屋顶。
左边是还在熟睡的三哥,右边是一起醒了的卷卷,嘴筒子搭在被子上,抬眼看着他。
江绵稍稍放下心,缓了几口气,又闭上眼睛,手搭在卷卷脑袋上。
半分钟后,江绵再次睁开眼睛,掀开被子,冲下床,跑向门口,拉开门,冲了出去。
不是梦,是真的发生过。
司?哥哥。
江绵冲门口的一瞬,对面卧室,沈靖川一身修身运动装,开门准备出去晨练。
看到弟弟眼里蓄满眼泪,光着脚就跑了出来,心里顿时慌了。
“绵绵,发生什么事了?”
沈靖川第一时间蹲下身,将自己的拖鞋,套在弟弟脚上。
江绵低头看着为自己穿鞋的大哥,眼泪抑制不住往下掉。
穿好鞋,沈靖川起身,双手握著弟弟颤抖的肩膀,担忧的问,“是不是做噩梦了?有大哥在,不要害怕。”
卷卷跟了过来,小幅度摇著尾巴,小声哼唧。
“司?哥哥。”少年唇角下陷,嗓音委屈,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我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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