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慕晚的眼睛恢复清明。
想控制她？
哼哼，再练习一?年吧。
慕晚到了平层，她找到尤安，朝尤安俏皮地眨眨眼。
尤安正想问她刚才去哪了，见到这个信号，他用余光瞥见二楼的芬尼安。
那他们就配合他，演最后一出戏吧。
慕晚眼神木木的，指引尤安到了二楼芬尼安所在的房间。
房间里的人还是那几个，芬尼安、柏温、慕晚、尤安。
确认没有人再进来后，柏温锁上门。
“过来。”芬尼安低声呼唤，眼里都是对尤安的挑衅。
慕晚僵硬地走到他身后。
芬尼安把手放在慕晚的头上，欣慰说，“很听话。如果尤安也像你这样听话，就好了。”
尤安紧紧锁住碍眼的手，他已经在心中把那只手宣判死?了。
他忍不住出口打断芬尼安的动作，嫌恶道，“小哑巴怎么会听你的话？”
“因为没有人会真正爱你啊，尤安。我说过了，王宫才是你最后的归宿。”
他高度紧绷的神经在此刻放下来，大笑几声，“哈哈哈哈。你看，你逃出王宫获得了什么？别人都叫你杀戮，那些人是你杀的吗？不，都是我。”
芬尼安经历这几天，已经有些疯癫，“你解释过，没有人信你。因为你也真的杀人了，虽然那是我派去抓你的人。杀戮，这个名号还是我给你取的，大家听到都避如蛇蝎。顶着通缉犯的名头，没有人会真正爱你，也没有人真正信你。只有你回到王宫，回到真正的家，你所有的冤屈都不复存在。”
尤安眼神平静，阴戾说道，“说够了吗？说够了就把小哑巴还给我。”
芬尼安在慕晚耳边说了一句话，便推动她到尤安身旁。
他的力气太重，慕晚还差点摔了个踉跄。
尤安又在心中记上一笔，他眸光锐利，两只手都要砍下来才好。
慕晚一步步走到尤安面前，她的手中忽然出现一把刀，刺向了面前的少年。
尤安对他并没有防备，他捂住伤口，嘴里吐出一口鲜血，神色如受伤的小兽。
他小声地问道，“为什么？”
芬尼安嚣张道，“为什么？她早就被我控制了啊。”
他摇了摇手中的铃铛，表情扭曲不已，“你太没用了，尤安。身边的人你一个都保护不了。”
“柏温，把你的弟弟，带回王宫吧。”
话音落下，柏温没有移动脚步。
芬尼安等了一会，耐心被耗尽，语气生气，“柏温！”
“父亲，我没聋呢。”
柏温倚在柱子上，慵懒地看了一场戏。
他的金发长至肩膀处，面容精致立体，仿若对什么都不太在意。
芬尼安意识到不对劲，只能提高声音壮胆，“那你还愣著做什么！”
“对啊，我是该行动了，父亲。”
他松动了四肢，拔出自己的佩剑，“不知道父亲对这把剑熟悉不熟悉？”
剑刃直指芬尼安的胸口，他仔细辨认了，颤抖道，“你，你是尼诺。”
“父亲很聪明。”柏温拂了拂衣服的绒毛，慢悠悠道，“不过呢，有句话我该送给你。”
“偌大的王宫，你认为有谁是真正靠得住的呢？”
慕晚把刀收起来，她摸了摸尤安的腰，动作仓忙，她害怕自己真伤到尤安。
[我刺到你没有？]
尤安的血袋露出来，他擦干净嘴边的血迹。
“没有。”
他想起昨天，小哑巴忽然问他，知不知道血袋是什么东西。
他知道血奴、血库，还真不知道血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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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还真的挺有用。
“你们，你们是一起的？”芬尼安使劲摇铃铛，试图再控制慕晚，可一点用都没有。
“来人，来人！”
他丢掉铃铛，想把自己的卫兵喊进来。
“芬尼安，你忘记了？你把所有的卫兵都支走了。”尤安好心地提醒他。
芬尼安丢掉铃铛，从二楼的窗户跳窗逃走。
柏温紧跟着他，不让他进入宴会当中。
芬尼安没有办法，咬著牙往郊区逃走。
他跑了很久，跑到了乱葬岗。
“父亲，逃亡愉快吗？”柏温闲庭信步，轻快说道。
“柏温，我对你很好。你是我唯一的继承人。”芬尼安往后爬，试图打上亲情牌。
“好吗？”柏温回忆起以前。
被放进狼圈猪圈，让所有的王子自相残杀，美其名曰锻炼。
分明是他的变态趣味罢了。
杀掉他的生齂，试图把他作为敌国质子。
他是怎么走上杀手的道路的呢？
或许是尝到了杀人的乐趣吧。
他不像尤安，只杀追杀他的人。
所有他感兴趣的人都杀。
谁能想到，王国最有希望继承国王的人竟然是排行榜第二的杀手呢？
“奥丁帝国有我，您就，安息吧。”
柏温并未一剑杀死他，只是慢慢地放血。
芬尼安早就服下了他特定的毒药，本就活不长了。
今天只是提前送他下地狱罢了。
［我们不急着跟上吗？］
慕晚好奇地看着尤安。
“不急，慢慢走过去也行。”尤安像变魔法似的，变出几块糕点，“给你的，你什么也没吃。”
慕晚惊喜地接过糕点，她是真没想到尤安还有闲心带糕点。
她刚才都快紧张死了。
“走吧，去看看芬尼安死了没有。”
*
柏温仍旧靠在树旁，防止芬尼安逃走。
尤安和慕晚来了。
芬尼安还剩下几口气，他伸出手，断断续续道，“尤安，我让你继承王位。帮我，帮我杀了柏温。”
“听起来很诱人。”尤安摆弄着手里的刀具。
“可惜，我对你的王位不感兴趣。”他蹲下来，两刀砍断了芬尼安的手。
尤安眼里闪烁著解脱的炽热，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墓地回荡。
“安息吧，父亲。”
慕晚捧起几抔土撒在芬尼安身上，还顺带踢了他一脚。
在芬尼安生命最后的尽头。
从他的视角，他只能迷糊地看见两个穿红袍斗篷的人俯视着他。
一高一低，静待他的死亡。
如同从地狱里走来的使者，要勾他的魂，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国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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