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顾长衍过早发现自己修改了保镖名单,杨槐将应煦安排在了另一架前往A国的飞机上。
应煦第一次在这个游戏中拓展了北源市以外的地图。
飞机飞出市区时,他看着窗外山尖的雪皱起了眉,已经八月,这个海拔怎么还会有雪?
疑惑没有继续很久,空中气流颠簸,应煦有些晕机,强忍着恶心感闭目休息。
下飞机时,应煦的脸色不大好看。
和他同班飞机的保镖还有三人,其中便有魏之春,他扶著应煦让他在原定的等候区休息。
顾长衍的飞机是两小时后到达的。
杨槐和陈星随行,身边还跟着四名贴身保镖。
顾长衍戴着墨镜,即便是炎炎夏日,依旧身穿黑色西服,一丝不苟,板正挺括。
在看到他时,应煦的神色变了变。
好感度已经从45降到了快40的位置,可迄今为止,他还不知道原因。
说不上是愤怒还是委屈,应煦快要被这种莫名其妙的厌恶逼疯了。
他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揪起那人的领子质问,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可他又不能这样做。
他只能将唇角绷直,压抑著情绪,垂著头和魏之春等人站在一起,恭敬地叫“顾总”。
然后他就听见那个多日未见的人冷冷地问了一句:“他在这里干什么?”
应煦心一沉,本来已经抑住的恶心感再度浮了上来。
他果然是在讨厌自己。
杨槐干笑道:“小张家里有事,临时安排不开,我就让小应来了。”
“没有别人了?”顾长衍淡淡瞥他。
杨槐知道是自己的擅自作主惹老大生气了,笑了两声没说话,可看在其他人眼里就不对劲了,看向应煦的眼神带上了疑惑和同情。
眼瞅著应煦的脸色越来越差,魏之春朝他站得近了一些,不著痕迹地用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以示安慰。
小动作全部落在了顾长衍的眼中。
包括应煦苍白的脸和颓靡的情绪。
墨镜下的眸子沉了沉,却什么都没说,默默收回了视线。
“走吧。”他沉声吩咐,大步向前。
顾长衍又变成了应煦初见他时那副冷淡模样,甚至比那时更甚。
可应煦却和初见时不一样了。
那时的他看到顾长衍是紧张、是排斥,此时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极力告诫自己那只是因为担心好感度降到0后的惩罚,想尽办法找到和顾长衍独处的机会问清楚。
可惜始终没有这个机会。
他被安排在了外围,只能远远看着顾长衍。
那人确实成了他遥不可及的月亮。
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要不然你直接给他打电话或者发消息算了,约他出来,谈清楚!】五筒出谋划策,【我知道你是担心联系他太突兀了,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呀!失败了顶多是掉好感度,万一成?了呢!】
应煦咬著牙发了一条消息,编辑了很久,最终只留了一句话。
“顾总,能和您单独谈谈么?”
消息没能发出去,界面上蹦出了一个红色感叹号,那一刻,应煦气得想要拿手机砸墙。
距离当晚的出行任务还有2个小时,所有人包括顾长衍都在酒店里,应煦被红色叹号带来的烦躁感冲破了理智,拿起手机冲出了门。
同屋的魏之春叫了他一声,“应煦,你干嘛去啊?还有2个小时就要登邮轮了,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我知道,”应煦冷冷撂下一句,“我很快就回来。”
*
顾长衍住在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安全起见,杨槐和他一起住。
彼时杨槐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美女小视频,手机音量调到了最低,因为顾长衍正在书房工作。
工作工作又在工作,照这个势头发展,顾氏不出一年应该就能拿下龙头产业,一统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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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前提是顾长衍不猝死。
杨槐叹气,满心惆怅,一个视频看不完两秒就滑走,心不在焉。
正发愁要不要叫陈星来一起劝劝时,书房的门打开了,顾长衍身上穿着酒店的浴袍,手里拿了一大叠纸质文件,扔在了杨槐的怀里。
“叫你来是让你玩手机的么?”顾长衍嫌弃地瞥他一眼,“这些文件仔细核对一下。”
杨槐满脸苦:“老大,你能不能歇会儿啊!你看你那黑眼圈,都成啥了,人熊猫都没你敬业!”
顾长衍不为所动,反讽道:“好啊,我休息,你来干。”
“行!我干!”杨槐蹭地一下站起来,“一会儿还有晚宴,你趁这个空档去睡一会儿!”
顾长衍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又要进书房,显然是不打算照做。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声音又急又重,绝非酒店工作人员,杨槐立刻变了个人似的,警惕起来,看了顾长衍一眼,后者神色平静,靠在了沙发扶手上,微抬下巴,示意他去开门。
杨槐从外套里拿了枪,放在了身后,站在门口,问了一声:“谁?”
门外安静了两秒,熟悉的声音响起:“是我,杨哥。”
紧绷的神经瞬间一松,杨槐意外道:“小应?”
“是。”
门打开。
应煦抬头,屋内的情景几乎全部都被2米的壮汉遮住,他抿抿唇,问:“顾总在么?”
“奥!在,在。”杨槐喜笑颜开,完全将顾长衍的吩咐抛在脑后,大有一副等到救星的意思。
“杨哥,我能和顾总单独聊聊么?”
“行,当然没问题。”杨槐侧开身,“快进来。”
应煦挪了一步进门,立刻看到了客厅里站着的顾长衍。
两人只隔了几米的距离,除了落地A国的那天,这大概是这几天里应煦离顾长衍最近的一次。
而此时,顾长衍身上没有穿着笔挺严肃的西装,也没有戴墨镜,应煦清晰地看见了他乌青的眼底和略显憔悴的唇色,情绪顿时冷静下来不少。
杨槐笑道:“那我去次卧,你们聊你们聊,放心,隔音很好。”
他说完就要走,被顾长衍一口叫住,“谁让你离开了?”
杨槐一脸无辜:“小应不是想和你单独聊聊么?”
顾长衍沉声反问:“我是你老板还是他是你老板?”
“哦……”杨槐不吱声了,贴著墙面站着,试图让自己和家具融为一体。
应煦当然是听出了顾长衍语气中的拒绝之意,如果不是杨槐在,恐怕自己连门都进不来。
想到这儿,刚冷静点的情绪又开始反扑。
顾长衍先开口说道:“说,什么事?我时间有限。”
一听这话,应煦更是连开口的欲望都没有了。
强烈的、不知名的情绪顶得他想吐,应煦死死攥著拳,指甲嵌进手心,努力让理智掌控身体,张了张口,声音哑得厉害。
“顾总,我来是想问问您……我最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顾长衍眯了眯眼,没说话,应煦只好低着头,继续陈述:“我感觉出您可能对我有什么意见,如果是我哪里做错了,还请您指出,我会……及时改正的。”
或许是因为紧张,一句话越说嗓子越干,到后面甚至卡了一下才全部说完,听起来像是极力在压抑著的哽咽。
屋内的气氛有些凉,总统套的水晶吊灯在地下留下斑驳的碎影,应煦不想去看顾长衍的脸,于是就盯着那些静止的碎影看,盯得眼睛开始酸疼,才轻轻眨了眨。
似乎过了很久,他终于等到顾长衍的回答。
“你没做错什么。”顾长衍声音平静,“不是你的问题。”
应煦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就算是当面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
他艰难地说了一句“好”,打算离开。
再纠缠也没意义,没有降好感度已经是万幸了,还是再想其他办法吧。
可他的腿却灌了铅一般挪不动分毫。
紧接着,一道电子音在耳畔响起。
【攻略对象心碎值+100,请玩家再接再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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