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煦的身体触电似的一麻。
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连退两步，仰头：“顾……顾总！”
“逗你的，”顾长衍站直，轻笑一声，“怎么？又想去人事告我骚扰了？”
应煦红著脸没说话。
顾长衍笑：“走吧，回家。”
杨槐临时有工作，回去的司机换成了李叔。
一路无话，车停在了黑楼前。
一下车，应煦就拦住了顾长衍。
“顾总，我今天回宿舍睡吧，就不打扰您了。”
他铁了心要回去，语气都硬了不少，顾长衍看着他，久久没说话。
11月，天已经很凉了，月亮却格外干净，应煦垂著头，站得笔直，发白的光映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倔强。
顾长衍似乎是轻叹了一口气，给出了一句解释：“你现在情况不稳定，等你好一些，再回宿舍睡。”
情况不稳定？
应煦突然想起自己刚回来那晚的乌龙，顾长衍误以为他要自残。
所以他是因为这个才一直让我住在他这里的？
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应煦抬起头，也没试图解释，支吾道：“顾总……我不会再做那种事了，您不用担心这个。”
可“病人”的话显然是不能信的。
顾长衍坚持：“等心理医生评估通过了再说。”
“可是……顾总，您天天睡书房也休息不好，我……”
顾长衍忽地笑了一声。
应煦话一顿，看身前的人。
好像自从他落海回来后，顾长衍的表情丰富度就提升了好几个level。
“你这是在关心我么？”顾长衍唇角勾著，手指若有若无滑过西服上的挂饰，“如果是担心我休息不好，我们可以一起睡主卧的床上。”
应煦：？
不止是表情丰富了，人也烧包了不少！
之前那个气质高冷的霸总哪儿去了！？
应煦攥了攥拳，憋了一天的话在此时终于按捺不住。他抬眸看向顾长衍，闷声说：“顾总，我昨天已经和您说过了，我是直男，喜欢女生，我们没可能。”
“嗯，”顾长衍神色自若，“你不喜欢我，我已经知道了。”
“可您今天这一天的行为……”
“应煦，”顾长衍打断他，抱起胳膊，慢悠悠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什么？”
应煦看他，心道难不成顾长衍想说自己做这些事与他无关，是他在自作多情？
却听顾长衍淡淡开口：
“你可以不喜欢我，也可以拒绝我的追求，可我好像从没说过，自己会放弃吧？”
……啊？
应煦愣在了原地。
还能这样？
那你问我意见干啥？
他这边还在震惊中，另一边的顾总已经恢复了高冷严肃的总裁形象。
“好了，快点进来睡觉，我累了。”
“对了，我知道你关心我，怕我在书房睡不好……”
（应煦：？）
“放心吧，”顾总眯起眼睛，邪恶地笑了，“我早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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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煦：？
怎么有股不大好的预感呢。。。
*
预感成真了。
应煦看着卧室里的两张单人床，陷入了沉思。
这是把宾馆的大床房改成双人床了么。。。
“以后我们就是舍友了。”顾长衍语气轻快，“洗漱用品给你买了新的，去洗澡，别磨叽。”
应煦：？
应煦站着没动。
顾总：“还是说你想把两张床合在一起睡？”
应煦灰溜溜去洗澡了。
高冷霸总勾唇一笑。
不过，这么做确实也只是为了看好应煦，每天都盯监控的话，他也撑不住，叫别人来盯着看应煦睡觉更是不可能。
他睡眠向来轻，在一个房间里，应煦如果打算做什么，他也能立刻反应过来。
两张床是因为担心应煦为难。
可应煦不为难了，顾总是真难受。
怎么看，都是顾长衍利用总裁身份“强取豪夺”，可其中艰辛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在一个屋里，即便是两张床，也很难忍。
还不如睡书房。
顾长衍面色平静的像是没有半点儿情绪，实际却是要憋疯了，明明一整天都在一起，可此时的气氛突然就不同了。
或许是因为深夜，或许是因为在卧室，或许是因为情绪一旦冲破了某道阀门，迟早会迎来失控。
这种失控感在看到应煦湿著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时达到了顶峰。
“吹了头发再睡。”顾总甩下这一句话，逃回了书房，怒看了30条财经新闻，总算将满脑子不正经的想法和画面压了下去。
监控里的人已经吹好头发，躺到了床上，看起来像是安静地睡着了。
顾长衍深呼一口气，下了楼。
房间里只亮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暖色的光笼著，映出另一张床上裹成一团的小猫。
顾长衍放轻步子，几乎无声，关好门，上了床。
眼睛却始终注视著应煦的方向，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毛茸茸的黑色头发，呼吸渐重。
忽然，一道声音打破了寂静。
“顾总……您能不能别盯着我看了。”
顾长衍心一惊，小猫后脑勺长眼睛了？一抬眼才发现，自己盯着人看的样子全数落在了玻璃窗的倒影上。
但顾总丝毫没慌，语气平稳，直接无视了这个话题，问：“还没睡着？”
应煦心道我哪儿能睡得着？您那眼睛都快把我烤出俩窟窿了，可也只是“嗯”了一声。
空气又开始变得粘稠。
两个人心知肚明，彼此都醒著，于是呼吸声也变得格外清晰。
顾长衍盯着床头的那盏灯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为什么会怕黑？”
玻璃倒影里的人闭着眼睛，轻轻蹙眉，好半天才说：“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顾长衍知道，他是不想说。
越是这样，越可能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脑子里蹦出了很多可能性。
难道是因为小时候在孤儿院被欺负过？
这样的事情似乎很常见。
还是找个时间让杨槐去查查吧……
顾长衍想，虽说是些陈年旧账，可如果真的有人欺负过应煦，那自己绝不能放过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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