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棠抿唇，低声说：“没……我没有。”
“那就好，”顾奉贤轻笑了笑，语气亲切又温和，“来我这边。”
齐棠闻言，缓慢起身。
应煦的心提起来，拽动了一下身后的手铐，叫了一句“齐棠”。
齐棠步子一顿，却没停，走到顾奉贤身前，垂头立住。
男人摸了摸女孩的头，满意地笑了笑。
“这才是听话的好孩子。”
眼前的画面与记忆重叠，一股恶寒在心中腾起，应煦努力挣动手铐，怒视眼前的男人，低喝：“你想干什么？”
顾奉贤的视线缓慢移近，轻嗤道：“你的胆子倒是不小。”
他退了一步，身后的围着的打手立刻会意，一个人上前，架起了一个摄像头。
齐棠的脸色顿时变了，抬头看身侧的男人，“你说过不需要伤害他的！”
顾奉贤垂眸，淡淡道：“你不想要自由了？”
“我……我……”
犹豫时，摄像头已经架好。
被几个保镖围住的瞬间，应煦已经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他没有太过紧张，毕竟自己是没有痛觉的。
以至于肚子上那一脚落下来时，应煦整个人都懵了。
撕裂的钝痛从某个点散开，应煦眼前一黑，闷哼了一声，本能地想要弓起背，可手被锁著，他只能收紧腿，让自己缩成一团。
齐棠瞪大了眼睛，“啊”地尖叫一声，根本没想到顾奉贤会直接打人，惊叫求道：“别打他！别打他！我不要自由了！我不走了！”
可顾奉贤只是笑了笑，摸著女孩的头，眼里尽是冷漠。
“晚了。”
“就试试这小子究竟值不值顾长衍一块儿地吧。”
“如果不行的话……呵。”
他攥著女孩的胳膊，退了几步，对保镖吩咐：
“见血，别打死。”
说完又轻笑：“打到让人看着心疼的?度。”
对着这个不知所谓的指示，保镖只能茫然点头。
影子再次围了上来。
应煦勉强抬起眼，身体像是因为太久没有感觉过外力的疼痛，此时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很快，一个男人拽起了他的头发，撕扯感迫使他抬头面对镜头，而后猛地一个巴掌落在了脸上。
一瞬间，嘴里飘出一股血腥味。
耳边的声音拉成了一条直线。
断断续续是齐棠的哭声和祈求声，应煦已经听不清了，又有一脚踢在了他肚子上。
到底也是受过一些保镖专业培训的，应煦知道这一脚落下的地方很是讲究，首先是真的疼，再者是避开了所有可能破裂的脏腑。
于是只剩下了疼。
应煦低着头，小口倒着气，血丝从嘴角淌出，被迫忍受着不停落下的拳脚。
到最后，他坐也坐不稳，就这么反折著胳膊倒在了地上。
那些人终于停手。
应煦半阖着眼睛，意识模糊间，第一次由衷的怀念系统。
至少在这种情况下是非常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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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淌著血，身上已经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疼，大概是因为知道那个摄像头拍下的内容会发给谁，应煦的眼睛始终回避著镜头，头埋得很低，身体也缩起来，极力不想让自己的狼狈挨打的样子被录下来。
这却惹恼了顾奉贤。
他不满地朝手下抬了抬下巴，一个男人走上前，揪起应煦的头发，强迫他看向镜头，又逼他开口。
“说话。”男人低声说。
说什么话呢？
叫顾长衍来救自己么？
应煦忽然想起那日在邮轮上，似乎也是这样的情景，自己被轻易抓住，成了一个拖累的把柄。
他胡思乱想，既然系统已经消失了，痛觉也已经恢复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只剩下了这一条命。
一旦自己死了，就彻底死了。
这件事带给了他一些恐惧。
他勉强抬眼，看向三脚架后的顾奉贤，并不认为对方会放他一条命。
自己无非是个威胁顾长衍的筹码，有用没用，最后恐怕都是死路一条。
果然系统还是有些用的……应煦恍惚想着，男人突然将他的头发用力向上拽了一下，催促：“说话。”
应煦执拗地紧闭着嘴。
一把枪抵在了他下巴上，依旧不为所动。
男人气急，干脆想用枪撬开他的嘴，枪头刚抵到唇边，顾奉贤突然大发慈悲道：“算了，就这样吧，也不能一次把人逼得太急了。”
保镖得令，松开了手，应煦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那些模糊的身影带着摄像头离开了房间，齐棠也被一?带走。
房门再次关上，应煦艰难地喘息著，意识在无声中渐渐消散。
绑在身后的手指蜷动，摸了摸空荡荡的手腕，彻底昏了过去。
*
另一侧。
杨槐正驱车载顾长衍前往顾奉贤的宅邸，?行的还有数十保镖。
十几分钟前，他们已经查到了应煦和齐棠在商场电玩城的监控，应煦穿着顾长衍买给他的白色休闲服，两人消失在监控的死角，失踪前还在说笑。
不止如此，杨槐还查到了一条视频，是关于齐棠的。
视频很模糊，大概是偷录下来的，位置在一家国外地下经营的拍卖场。
顾长衍对这个地方有所耳闻，里面拍卖的商品各式各样，极为猎奇，唯一的相似之处就是全部都非法。
齐棠便是其中的一个商品。
她的年龄看上去要比现在更小一些，身上穿着白裙，面无表情。
顾长衍眉心锁紧。
女人在这样的地方很常见，孩子也不算少数，但这种规格的拍卖会，恐怕不会接纳这样的“普通”商品。
杨槐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思忖道：“这小丫头的身份肯定不简单，难不成真是嫂子说得那样，有什么歪门邪道？”
顾长衍没有回答，是与不是似乎不太重要，他最想知道的是应煦是如何知道这一点的。
他不敢去深想。当务之急还是先把人找到。
两人消失后的行踪还没有头绪，顾长衍却没办法再坐着等下去，虽然知道上门找顾奉贤的行为极为不理智，可他也别无他法。
他闭目坐在后座上，整个人都高度紧绷著。
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提示音。
顾长衍的心猛然一沉。
那只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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