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杨槐一愣，立刻反应过来，边掏手机边说，“老大，你别着急啊，可能只是没电了，我出来前让人看着齐棠呢，他俩应该在一块，我问问。”
说话间，杨槐的电话已经接通，他三两句问清情况，脸色却越来越沉，到最后忍不住冲著电话吼道：“你不知道黑楼有个侧门么！人丢了还不赶紧找！”
闻言，顾长衍反倒冷静了下来。
手机里的定位没有变化，排除故障的极小可能性，只能是被人为破坏。
他想到最坏的可能性。
自己不该过分信任那个齐棠的，为什么会相信她？只因为她是个小姑娘？只因为应煦信任她么？
这太不符合自己的作风了。
顾长衍从桌上拿起程方走前留下的那份合?。
顾奉贤派人来时，自己就该发现问题的，明明有疑惑，为什么要心存侥幸，为什么不提前问问应煦的情况。
“老大……”
杨槐的声音唤回了顾长衍的思绪，自责和懊悔被迅速压下，他平静地吐出两个字：“找人。”
“我知道，我叫他们找了，到处都有监控，你别着急。”
虽说如此，顾长衍的样子看上去并不怎么着急。
他看着手里的文件，视线却未聚焦，点了点头，轻声道：
“没关系的，他想要挟我，就让他要挟，想要什么给他就是了。”
这话像是对杨槐说，又像是在告知自己。
杨槐眉头紧锁，看出了顾长衍此刻的极度不理智，大概也知道想让他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作出正确决策比登天还难，没有再劝，只是催促手下赶紧找人。
*
另一侧。
应煦逐渐在眩晕中清醒过来。
眼前是一个空荡的房间，看上去像是个简陋的卧室，窗户被铁板封死，光线很暗。
他靠坐在铁床边，双手被手铐缚在了身后。
尝试着扯动了一下，手铐和铁质的床腿绑在了一起，牵动出刺啦的金属碰撞声。
“你醒了？”
身侧传来女孩的声音，齐棠正坐在床头的地板上，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事已至此，应煦自然是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无声地看了女孩两眼，昏暗的环境中，只觉得那张脸更像妈妈。
面对着这样的面容，连愤怒都很难做到。
他轻叹一声，喟然问：“是顾奉贤派你来的？”
齐棠坐在地上，把自己抱成一团，耷拉着脑袋没说话。
手被反锁了太久，又麻又酸，应煦艰难地调整了个姿势，问：“他威胁你了么？”
依旧没有回答。
好一会儿，应煦又开口，语气沉了几分：“……他伤害过你么？”
“你问这些干什么？”
齐棠忽地抬起头，女孩儿原本明快的语气变得冷漠，夹杂着怒气，又像是愧疚。
“是我害你被抓来的，你能不能搞清楚状况啊，现在你不是应该骂我才对么！”
应煦沉默。
半晌，开口：“你不是打算带我逃了么？”
齐棠愣了愣，撇过头，声音很低，“又没有逃掉……”
话落，房间的门忽然被拧动。
应煦警惕地抬头看去，一个面容凶恶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攥著一瓶水。
男人没有刻意遮脸，看穿着像是什么保镖或打手，视线冷冷扫过应煦，确认他醒了后，将手里的水放在了齐棠面前，而后便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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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走后，齐棠缓慢伸出手，拧开了那瓶水，问应煦：“你要喝水么？”
说完也不等应煦回答，起身走过来，将水递到了他嘴边。
“我喂你喝吧。”
应煦抬眸看了她一眼，“我不渴，你喝吧。”
“……哦。”
齐棠坐下来，把水放在一旁，闷声问：“你头还晕么？”
“不晕了。”
“……嗯。”
气氛有些僵时，齐棠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靠近应煦，手探进他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极小的金属纽扣。
用力一捏，纽扣碎裂。
应煦皱眉，“这是？”
“定位?扰器，”齐棠低声解释，“是顾奉贤说的，以防万一，在你身上放这个，希望你身上真有什么定位装置吧。”
“不过就算有……”齐棠看了看封闭铁窗，眉心拧紧，“这个大铁笼子里估计也传不出去……”
定位？
应煦看了一眼地上碎掉的金属扣，眸光沉了沉。
他侧头看向齐棠，再次问：“所以，是顾奉贤让你来抓我的？”
这一次，齐棠没再沉默，而是闷闷说了一声“对不起”。
又说：“是我出的主意。”
应煦诧异看她。
女孩将下巴埋在膝盖里，低声解释：“我在暗巷见到过你。”
应煦一怔，那次一闪而过的身影果然并非他的错觉。
“我能看出顾长衍很维护你，而顾奉贤想要的不过是个把柄。”
应煦眉头紧锁，疑惑道：“所以你昨晚的出逃是做局？”
“嗯。”
“我们从没见过，你就那么笃定我会帮你？”
“……嗯，”齐棠抬头看他，语气迟疑，“我也说不上来……我总觉得你会帮我。”
应煦心一沉，很多事情似乎都解释不清。
他犹豫问：“你和顾奉贤究竟是什么关系？”
齐棠垂下头，“……和你无关。”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出谋划策势必是为了图得什么。
应煦向前探身，身后的锁链刮出刺耳声响，“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齐棠侧眸看他一眼，还未开口，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
这一次来人不止一个。
两人迅速噷换了一个眼神，应煦低声说了句什么，齐棠一愣，靠近，几秒后，门打开。
光线刺进，应煦眯了眯眼，抬头，站在人群正中的正是顾奉贤。
和昨晚拍卖会场的匆匆一瞥不同，此时算是应煦第一次直视这个人。
男人嘴角噙笑，大半张脸沉在暗影里，视线轻扫，带出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应煦喉结滑动，神经绷紧。
顾奉贤的目光落在齐棠身上，淡淡道：“小棠，听说你想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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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下一章应煦会挨揍，不喜欢这类情节的可以跳过去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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