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侯爷,你救救妾身......妾身不想死......”朱氏转头拉紧了谢安的手臂痛哭流涕。
情急之下,除了谢安,她也不知道去求谁。
侯府这些年虽然没落了,可无论怎么说,侯府在朝中也还是有些关系在的。
谢安却蓦地甩开她,像甩开什么脏东西一般。
沉声道:“你我夫妻情分已尽,此刻以后,你再也不是我谢安的妻子。”
从前不知道这许多事,他还能忍。
如今知道了朱氏竟然是这样的毒妇,让他如何再忍?
想到竟和这样一个妇人?床塿枕生儿育女,他便不寒而栗。
他谢安再如何,也不会对自己的父母兄弟下这样的狠手......
朱氏红了眼眶:“侯爷,你当真要这么绝情吗?这么多年来,你对妾身没有一丁点的亏欠吗?”
她是费尽了心机才嫁去侯府,可之后呢。
谢安又是如何对她的?
多年假装瘫痪不与她亲近,在府中与其他女子偷欢......
谢安垂下眼眸:“朱氏,本侯不欠你什么,你我之间本来也无情,又何来绝情一说?”
从前对朱氏的那一丝亏欠,此刻早已荡然无存。
当初真是不该听老侯爷和老夫人的话,娶这个朱家二姑娘为侯府延续香火......
“住口,侯府已经被褫夺爵位,你二人休要再一口一个侯爷的称呼!”周文通惊堂木拍的啪啪响。
谢安和朱氏顿时一脸羞愤。
是啊,侯府已经没有了......侯爷也不是侯爷了......
朱氏顿了顿,继续厚著脸皮哀求谢安。
即便谢安一脸嫌弃,严词拒绝,语气冷淡,她依旧不愿放弃。
她只想活命,她真的不想死,哪怕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活着。
谢安压根不想再听到他说话,烦躁的转过头去。
朱氏无奈,又看向谢辰逸和谢锦初:“逸儿,锦儿,你们快帮娘求求你爹,你爹一定有办法救娘的!”
谢锦初原本愣怔的脸上,逐渐又迷糊起来。
好似完全听不懂朱氏说的话。
她今日已然丢尽了脸。
原想装疯卖傻糊弄一时,可这公堂上抖出来的一桩桩一件件,都令她无法自如的装下去......
谢辰逸早已双眼通红,冷冷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嘴唇蠕动着,却终是说不出话来。
没有朱氏就没有她。
也没有他曾经的荣光。
可这样一个完全不顾及兄弟姐妹之情,甚至父母亲情的母亲。
直让他觉得冷。
彻骨的冷——
正愣著神儿,朱氏猛然扑过来,啪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你怎么不说话,连你也要舍弃娘了吗?”朱氏愤怒道。
多年来,儿子可是她最疼爱的人。
儿子怎么可以不帮她?
谢辰逸猛然回过神来,喉头哽咽,艰难道:“母亲,你,你认罪吧......没有人救得了你......”
朱氏一抬手,又一巴掌甩在谢辰逸的脸上。
谢辰逸偏过头去,脸上立时有几个明显显的指印。
从小到大,朱氏今日还是第一次动手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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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朱氏根本不顾这些,只疯了一样的质问:“你说什么?你说让娘去认罪?你这是要眼睁睁的叫娘去死吗?不孝子,你这个不孝子!”
朱氏说著,又是一巴掌过来。
谢辰逸没有躲,任由朱氏一巴掌又一巴掌的甩在自己脸上。
“朱氏,你认不认罪?”
惊堂木的声音,犹如一声炸雷,在耳边响起。
朱氏再次瘫倒在地。
没人能救她了,也没人愿意救她了......
“朱氏,如今罪证确凿,若你还是拒不认罪,休怪本府大刑伺候了!”炸雷再次炸响。
朱氏伏在地上,满脸痛苦的颤抖著,却依旧难以说出认罪的话来。
穆子月走过来,淡淡道:“朱氏,你就死心吧,你今日已经死罪难逃,除非——”
“除非什么?”朱氏悲凉无神的双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除非你能立下什么大功来,依照律法,或可饶恕一二......不过,也不可能,就你,能立下什么功来?”穆子月浅笑着摇头。
朱氏一下子安静下来,一动也不动。
沉默片刻之后,眼神一暗,说道:“谁说我不可能?”
转而看向周文通:“大人,若是民妇可以检举揭发他人,有欺君之罪,能否饶民妇不死?”
周文通一愣,看向成国公。
成国公道:“我朝律法虽是有立功赎罪这一条......可你今日显然死罪难逃,究竟能不能免了死罪,要看你立的功劳是大是小了。”
周文通点头。
“若是民妇检举的人,不仅欺了先皇,还欺了当今圣上,多年来,拿着朝廷的俸禄,却欺瞒着朝廷,该当如何?”朱氏追问。
周文通又是一脸为难。
从这样的话里,他也判断不出能否饶她死罪。
谢安的脸却在朱氏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唰一下就白了。
朱氏口中所说之人,别人听不出,他还能听不出吗?
那一晚,朱氏曾亲眼看到他下地行走......
显然,朱氏想要检举的人就是他。
“朱氏,你,你这是想要干什么?”谢安急了。
朱氏回头轻蔑的看了谢安一眼,淡淡道:“怎么,侯爷有话说?”
“朱氏,公堂之上,可不是能胡言乱语的地方......你的事,本侯.....为夫自会想办法......”谢安对着朱氏,明显缓和了神色。
穆子月暗自发笑。
从前总是一脸威严,说一不二的谢安。
此刻变起脸来,速度快的也着实让人刮目。
刚刚还口口声声恩断义绝,再无夫妻之情。
转眼间,却又自称 “为夫”了......
只是,朱氏还会听信他的话吗?
朱氏听了谢安的话,冷笑起来:“谢安,不必了,你我之间本无情,我又哪里敢劳驾你为我费心。”
朱氏直呼其名,将刚才谢安说过的话,又还了回去。
若没有穆子月的提醒。
她还以为她只有去求谢安这一条路呢。
可如今她完全可以自己救自己,又何必将希望放在谢安身上?
话已出口,谢安,怎会真心救她?
为了灭口,杀了她也说不定。
既然开了这个口,她便不能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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