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凤归13(1 / 1)

夜色朦胧,水朦胧。

柳条纷纷从这只悄无声息游荡的船体上垂落下来。

月是圆的,人却离别。江庶又开始绕着这船屋转起来,她忍不住又时不时的打开窗户想要看看外面的情况。

每次看回来总是一脸的愁眉不展,又到了琵琶公子旁边坐下。

凤白炽知道要是不让她弄个明白,江庶是不会安心的。便道:“现在着急也没用,主要是弄清楚这些船到底要怎么对付飞长老的那条船。”

江庶道:“我就是愁这些,如今凤尘竟然跟在日雪的后面,这下肯定是不能罢休了。还得赶快通知日雪想个法子逃跑也是。”

凤白炽笑道:“江庶你一着急起来,就好冲动。日雪如今和我们一样都在这水上。能跑到哪去?我看还得想想别的办法。”

琵琶公子见这两人焦急的样子道:“你们着急起来,我也跟着着急。不过我是没遇到过这么大的场面,怕是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只能靠两位自己的智慧了。”

凤白炽侧脸看他道:“也不用你出什么主意,要是说惹麻烦,也是江庶给你惹了麻烦。现在你就给我们弹弹曲子听吧,反正我是一路奔波倒是好久不曾听见琵琶了。”

琵琶公子知道,这个船上真正听他弹奏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个对着自己嬉笑的女子了。便笑笑道:“那我就弹弹你们凤都的名曲吧,凤凰游怎么样?”

琵琶公子说的什么凤白炽其实并不知道,即使真的在什么地方听过,那以她的记性也是记不住。只是她以为琵琶公子混迹于此地,肯定有不少通俗的曲目可以听个新鲜倒没想到他还知道凤凰游这类。

便听这公子弹奏好奇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弹凤都的曲子。”

琵琶公子手不停歇,只是道:“客人们爱好风雅,其实有一些也是不知道我弹了什么的。既然客人们有要求,那么我也不能不答应是不是。所以就学了些。”

凤白炽这才点点头,心内想到这个琵琶公子还满聪慧的。

琵琶声中,江庶又去了窗户一回。关上门窗之后,回来对着坐在椅子上的凤白炽道:“我等不及了,我得去看看。”说完拿起剑就要走,还把那层红色还湿着的衣袍披在了身上。匕首也被江庶压在了腰间。

凤白炽一下子站起拉着江庶道:“我都说看看情况再说,江庶你不要总是这样冲动。

江庶再也忍受不住,一把甩开了凤白炽拉着她的手大声吼道:“江日雪是我弟弟!现在了,这么一大片水军要来杀他,我怎么冷静?!凤白炽我不是你,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皇宫那种是非圈了。我和日雪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活下去你懂吗?——”江庶失望得对着她摇了摇头又道:“我现在自问再没有对不起你什么了,我想以后可能我们也不会有交集。现在我就要离开。”

凤白炽又拉住她的手道:“江庶,我懂,我都懂。你不要这样,听我的,实在不行,你去凤尘那船上去找一个叫顾安的人。告诉她,她会帮着你。”

江庶转回头问:“就是那个一直跟在凤尘身边的顾大人吗?她可是凤尘身边的人。”

凤白炽坚定道:“你相信我,她可以值得信赖。我刚才想了又想,能在凤尘船上动手脚的也就只有她了,拖个时间还是可以的。

江庶望着这样的凤白炽,心里还是没底。凤白炽送她到了窗户处,又道:“你找到了她就马上回来,知不知道?”

江庶没回答,她从窗户那里一跃而出,到了外面,又使着轻功在水面上轻点几下就到了附近的一条船顶上。她身轻如燕,落到船顶上的时候并没有叫这船上的人发现什么。

江庶又微微抬起头来看四周,发觉四周的船只都是一些官兵,并没有看见其他人。便又腾身往中间跳去。跳到前方中间的一条船上时,突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那声音问旁边的不知道什么人道:“我怎么觉得好像船有点不稳?”

另一人就立马答道:“不会的,皇女。这船是官家的,不可能偷工减料。我看是这水势似乎从刚才起就急了些,应该就是这原因。”

凤尘便又嗯了一声默认了。

江庶趴在船上,往下一望,果然看见凤尘还是穿着她那一身红衣袍正站在这船头一直往前望着。江庶便也往前望,只见前面隐隐约约的在边界处飘荡着一只船。江庶着急了起来,那个可能就是飞长老的船,而江日雪就正在那上面。

又看下面凤尘志在必得的样子,估计是凤尘以为她们坐着飞长老的船往另一个方向了。以为是她们是为了掩人耳目。可是哪里有这么多的计谋,谁又知道真正的刺客一直都在之前的那条船上,凤尘却是选错了方向,追了一条无关轻重的船。

江庶着急之间又去找船上其他的人,可是来来往往巡逻的士兵大有人在,却没有看见那个顾大人的影子。

江庶奇怪间忽然看见凤尘身旁有一个黑马甲深绿衣裳的女子对着其拱手道:“皇女,臣一直路上奔波,现下觉得疲惫非常。希望能下去休息一会。”

凤尘不耐烦道:“什么惯的坏毛病!这一点水路就嚷着要休息了?顾安以前我可看你生龙活虎的,与宫内侍卫也能打上个半天。

这个绿衣裳女子背对着江庶,只见她在凤尘没看她的时候也弯腰低着头又继续道:“那都是以前了,这一段时日没怎么练武。怕是大不如以前,我这也是怕跟不上皇女的进度。未免一会失手误了皇女的事情呀!”

凤尘更是不想理她,便只是对着她挥了挥手,连句话也没和顾安说。这绿衣裳女子却显得十分感激道:“多些皇女体恤属下,属下一定好好当差。”

江庶便眼睁睁的看着这位顾大人直起了身,又慢慢退至屋内。才转身走了进去。事不宜迟,江庶一下翻身到了那凤尘身后,再一翻身就转入了那黑漆漆的船仓内。倒是凤尘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转过来望了一眼,还有些怪异的问着身边的李鹿道:“李侍卫,我怎么感觉刚才像是有阵凉风,还有许多鸟扑拉翅膀的声音啊!会不会是……那些刺客见我追来,又藏身到这船上了吧!”

李鹿一直跟在凤尘身边,反而那个之前的甲德说是去别处执行女帝的任务去了,其实凤尘心里一直认为甲德是个怪脾气说不定是不想伺候人跑了也说不定,只是现在她并不想追究什么,不然那个甲德有她好看的。

李鹿安慰道:“刺客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们现在可是这么多人,她敢来吗?再说了这前面船我们一直盯着,没什么事的。皇女这都十天了,你就不要再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凤尘侧过脸来怒气非常的说道:“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作贼心虚了,你也在可怜凤白炽吗?”

李鹿低下了头,见凤尘生气便又立马跪着了,她耐心道:“我不知道别的,而主子您是李鹿唯一的主子。王女她已经死了,连尸首都找不见的人,您又为什么老惦记着呢。我只是想主子好好的就行,我们一路回到凤都,主子您该玩的还是玩,李鹿陪着您就是了。”

凤尘便又慢慢平静下来了,看着跪着的李鹿许久才道:“好,李侍卫你现在就命令所有的船只的都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生人闯进来。”

李鹿答是,便立马去了。这一番检查势必会放慢行船的速度,加上传话的传的人多了把凤尘的命令都传错了。传成叫后面那些船原地等着,于是便看见一时落下了好多船在水面上。而跟着凤尘的船已经很少了只有五六条。等到意识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两部分船已经分开了很远,要是再想传话,那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江庶一路跟着那个女子走到了船尾的一间小屋子里,刚关上门,顾安转身往床那边走去,却见自己屋子的床板上赫然坐着一条人影。她退后几步,又瞧了瞧关好的门窗,根本不相信这屋里会多出来一个人。

顾安忍不住问道:“你是谁?”

江庶此时站了起来,一挥手间已经点亮了顾安房间里的唯一一盏灯。灯一亮,看见这个披着红袍子的女人,顾安连忙走近焦急道:“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要再做傻事!”

江庶好奇的瞅着顾安这样焦急的面色,又道:“谁说我是来做傻事的?”顾安这才仔细瞧了瞧江庶身上的衣裳问道:“不是来杀五皇女的,那你难道是专门来找我的?”

江庶终于站了起来,她要比顾安要高一点,笑着对顾安先拱了手道:“江庶粗俗,还望顾大人见谅。”

顾安一挥袖子说道:“不要这么说,江女侠快坐吧!”江庶便也来到桌子前坐下,与顾安面对面的看了许久,顾安刚给江庶倒上茶便听对面人开口道:“我来这是因为有件事可能要麻烦顾大人。”

顾安一笑,面容俊雅,一派的风流潇洒对着江庶道:“江庶是吧?不要这么生分,你跟王女是知己,那么也就是我顾安的好友。就喊我名字吧。”

江庶便道:“顾安。”

顾安笑了说道:“江庶你第一次过来到客栈的时候我没拦住你,也是没想到你真是冲着五皇女去的。”

江庶不吭声她也记得那一次的事情,之后又听顾安继续讲道:“其实我应该早一点告诉你的,王女她,其实并没有坠崖身亡。”

两人都沉默了一番,江庶直接道:“我这样跟你说吧,我已经知道凤白炽没有死了。我遇见她了。这次来也是她提点我要过来先找你。”

顾安惊讶道:“王女她,现在也在这附近吗?”

江庶点头道:“就是你们之前追的那个琵琶公子的船只,我们都在那上面,只是因为日雪被飞长老的船救走。所以我们现在又来追赶。怕是凤尘这样的情况,会真的弄出些什么事来。”

顾安想了一会又道:“我明白了,你是想让皇女不要追到前面那条船是吧。”

江庶道:“正是,所以我来求你,求大人给个逃生的机会。”

顾安站了起来,又去看了看窗户外的船只,然后认真的对着江庶道:“这一些即使你不来,我也想着了。”江庶讶异的看着她,顾安又道:“你不用这么惊讶,我们凤都这位皇女随心所欲惯了。要是真的叫她追上了前面的船,只怕一船的人都不能活命。”

江庶瞧着桌上的烛火晃了晃,又听顾安道:“既然王女也过来了,那么就要请你务必回去告诉她不要掺和到这件事情中来,露了马脚。这远去凤都的时日还长,我不希望叫凤尘见着她之后,又让她死一次。”

江庶这才抬起头认真的看看这个站在身前的女子,她虽然一直笑着,可是说话的语气却十分严肃。是善意的警告,告示凤白炽不要再靠近凤尘了。这一点江庶也想得到。

顾安又转过身来对着江庶说道:“江庶你自然不必着急,我已经有了对策,你过来。

听见这个女人说有对策,江庶便连忙站起到了她的身边,见她指着窗户那边的船只道:“你看见了吗?那一片停止不动的船。”

江庶点了点头又疑惑不解,顾安解释道:“我早就暗中叫人传话,说是凤尘下的命令其他船只原地待命。只教我们这些船只追去,皇女要亲自抓到那个刺客。”

江庶面上现出欣喜,瞧了一眼顾安道:“顾安真的是好计策,就是不知道皇女知道后,会不会拿你是问。”

顾安一笑了之,又对着江庶讲道:“你不必替我操心,我好歹现在算是个朝廷命官。这皇女再大的脾气,也不能说杀就杀啊。”

她把手搭在江庶的肩膀上,又瞧着江庶又是高兴又是愧疚的表情道:“好了,也怪不得王女这样欣赏你呢。原来绛云将军的女儿也是一个好心肠的人。”

江庶皱着眉来看她,这个女人一时叫江庶不太能理解。

顾安又拍了拍江庶的肩膀道:“我也是武官世家出来的,当年那样出名的绛云将军我怎么会不知呢?是不是?顾家,我相信江庶也一定有所耳闻吧。”

江庶想起以前母亲以前还在的时候,总有好多官员送礼,或者是送自家得宠的小孩来跟江庶套近乎。可是似乎只有一个姓顾的小孩冷冷冰冰,总是来了她家就往习武场上跑。江庶很奇怪便有时候也去那里看,看的久了,她就很奇怪,为什么那个姓顾的小孩会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