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1 / 1)

师明月回过头看去,许子苓正背着采草药的篮子朝他们走了过来。

接下来,师明月在这个陌生的山谷开始了奇怪的生活。她、许子苓和贺隽,竟然在一个地方和谐地生活着。这在以前,她根本就没有想象过。

只不过许子苓大多数时间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做什么,师明月每天被贺隽监视着,不能去太远的地方,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逃出去。

窗外琴声悠扬,那是贺隽在弹琴。师明月看了眼站在窗台上的两只小鸟,心情仍是很郁闷。这种日子要到何时才能结束?贺隽究竟要怎样才能放她离开?

不过她目前更加疑惑的是贺隽和许子苓待在这个山谷里目的是什么?她想绝对和许子苓每天在房里做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她走出了房间,坐在水流边弹琴的贺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浅淡而温柔的视线投了过来。

“你也不要常常待在房里,多出来走走没有关系。”他笑道。

师明月对着他的笑脸,心中毫无波澜,“这样的日子你不会觉得厌烦吗?我不可能接受你,你非得跟我继续耗时间吗?”

“暂时不会厌烦,我的耐心很好,可以继续等。”

“你和许子苓留在这个山谷,目的到底是什么?”师明月问,她猜贺隽不会回答她这个问题。

“目的?研究我们从雾林峡谷底下得到的东西。”

“是什么?”

“是一种陨石。”

陨石!师明月心中一震,和乌兰布沙漠的陨石有什么关系?

“这种陨石可以令人陷入昏睡,确切地说,它让人陷入沉睡当中,停止人体的一切机能。当初我在涌金寺的地底昏睡两百年就是因为它。”贺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师明月。

师明月追问道:“它令人昏睡,那然后呢?你们研究它想做什么?”

“想知道它能否在停止人体一切机能的同时,又让人不会陷入昏睡。”

贺隽说的这句话有些拗口,师明月反应了半天,心中隐隐有了个大胆的猜想,“你们,是在研究长生?”人的生老病死过程中,人体的机能一直都在运转,当人死后,心跳脉搏停止、血液停留、体温下降,这些人体机能全都会停下。可是人如果陨石停止了人体一切机能后,人还保持着清醒,那岂非正是达到了长生?!

贺隽赞许地看着她:“不错。”

师明月久久没有说话,古来一直有人研究长生,可是从来没有人成功过,他们所做的会不会也是徒劳无用。

贺隽道:“你在怀疑我们不会成功?”

“是。”

“怀疑是正常的,从来没有人做成过这件事,可是我们一定会成功。”贺隽对他和许子苓充满了自信。

师明月不便再做评价,于是又问:“如果你真的长生了,你会做什么?”

“这个问题,暂时我不会回答你。”出人意料的是贺隽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师明月知道自己今天问的已经够多了,她转身回了房。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星月手链,她又想起了傅月理,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在云州找了师明月许久,最终一无所获。傅月理只能和傅白珩回了上京,下令全国搜寻她的踪迹。

几乎每日每夜都不得安寝,傅月理只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她,让她又一次离开了他。

这一晚,师明月躺在床上睡不着,她想,傅月理此时一定也没有睡着。

突然门吱吖一声被人推开,师明月受惊一般坐了起来,朝门口看去。

“起来,跟我走。”那是贺隽,似乎神色有些不忿。

“发生什么了?”师明月问。

贺隽道:“找你的人已经快到这里了。”

师明月一听这话,哪能乖乖就跟贺隽走,嘴上应和着好,起身预备收拾下东西,哪知贺隽不耐道:“不必收拾了,只要你人跟我走就行。”

于是三人踏入了夜幕中,这一路师明月并没有听到其他的人的动静,她被看得紧,发觉自己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天快亮了,三人在一处灌木丛旁停下休息。

贺隽则去了灌木丛后不知干些什么,等他回来,他的模样已经变成了陌生人的。原来他是去易容了,头上还戴了头套,这样一般人便无法认出他。

“你要逃到哪里去?”师明月问。

贺隽道:“去江州。”

江州是昭国最为富庶的一个州,师明月儿时曾随父母去江州游玩过。又走了一程,她才确认之前她待的那个山谷其实在云州境内,现在他们来到了江州。令她意外的是,这次他们住的不再是穷乡僻壤,与世隔绝的地方,而是位于江州最为繁华的一条大街上的一间宅子。

宅子里有人守着,见他们来了,那些人对贺隽相当尊敬,即使贺隽戴着头套,他们也好像是能认出他一样。

师明月住进了一间宽敞舒适的房间,她发现这个宅子里的装饰十分华丽,这里是贺隽一早就布置好的地方吗?原来他在宁国寺时还一直筹划着这么多事,难道他是有什么打算?

她暂时猜不到,宅中的下人对她也很尊敬,给她送来了华贵质料的服饰,以及可口的佳肴。可这里的监视依旧严密,贺隽并没有在,那些下人却是守在门口,虽然对她时常微笑着,她心里始终不舒服。

在这里待了大约半个月,贺隽似乎是去忙别的事了,一直没有来过。师明月的耐心也快到了极点,她无法再忍下去了,她要离开这里,要回到傅月理身边。

这晚,侍女端着洗漱用具进来,师明月在她身后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对这侍女升起了歉意,可是她还是要下手。

她刚刚举起花瓶,正要往下砸时,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师明月惊慌失措地转过头,正与贺隽淡然的目光相对。

那侍女发觉了情况,连忙跑了出去。

“你这样是不对的。”贺隽没有生气,语声里并没有责备之意。

师明月的情绪很快平复,她冷冷笑道:“那你这样做就是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