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挑衅(1 / 1)

自从离开陆府,每次听到陆辰的名字,林月鸣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听得越多,就感觉,离得越远,像是隔了一层雾,像是在听别人家的事。

听到江升说陆辰回京了,林月鸣甚至都没有那种实实在在的感觉,只笑着说:

“这样,那礼物也可以省了,他多半不会收我们的礼。不知道现在改走织造司的路子,还来不来的及,我在明州还有两千亩地,做做丝绸生意也挺好的。”

江升是知道林月鸣对这个户部的香户遴选是有多在意的,她几乎每天都会抽出半天时间来合香,香料生意,又是她祖传的生意。

但她甚至连去找陆辰走走关系的想法都没有,直接跳过了。

她不想跟陆辰有牵扯,这对他是好事,但对她而言,丢失了香料的生意,是很大的损失。

陆辰是香务司主事又如何,便是他当上了,也可以让他下来,谁都不可以挡他夫人的路。

江升道:

“也不用这么早做决定,咱们该选还去选,香务司牵扯著香税,皇上缺银子,不会任由陆星移一言堂的,再不济,我去找找皇上。”

林月鸣真觉得江升这个动不动找皇上的想法很有问题,上次回门的时候,跟他还不熟,所以她就没有说他,但今天她非得说说他不可。

林月鸣皱眉看着他:

“银钱之事,都是小事,圣恩才是大事,香户遴选我正常去选,选不上就算了。你不要老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找皇上,因小失大,多划不来。”

江升嗯嗯应了,林月鸣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反正她是不会去找陆辰的,陆辰多半也不想见她,何必两看生厌。

这辈子,他们基本也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相忘于江湖,也挺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觉前讨论了陆辰,刺激到了江升,晚上就寝的时候,林月鸣发觉他特别激动,甚至有些不知轻重。

林月鸣都被他弄疼了,推开他,拢着衣襟:

“你怎么咬我,好疼的,不准咬了。”

江升眼神发亮,却不承认错误,还把脖子伸到她嘴边道:

“来,你也可以咬我。”

林月鸣推开他:

“我又不是属狗的。”

往常她觉得不好的时候,轻轻一推,他知她不喜欢,就不乱来了,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头犟驴似的,推他也不走,硬凑上来,还要咬。

林月鸣左躲右躲不开,忍无可忍,冲着他的脖颈,狠狠咬了一口。

江升被咬了,终于消停了。

林月鸣凶巴巴地问他:

“疼不疼!我问你,疼不疼!”

江升可怜兮兮地摸著脖子:

“疼的。”

林月鸣依旧气鼓鼓地:

“你咬我,我也疼的,知不知道。”

江升点点头,跳下床,到梳妆台前就著林月鸣的铜镜看自己脖子上的咬痕。

看他这么在意,林月鸣又有些担心:

“出血了吗?”

出血倒是没出血,但是印记非常明显,保证好几天都消不下去,隔老远都能看到,江升很满意。

闹了这么一出,江升晚上总算安静了。

第二天寅时,江升该起床上朝了。

林月鸣现在寅时就醒的这个技能愈发退化得厉害,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就是起不来,迷迷糊糊中,听到江升在对佩兰说话:

“不穿这件,换一件。”

在这半梦半醒间,林月鸣还在想,今天这梦真奇怪,江升这个从来不挑衣裳的人,居然在梦里挑起衣裳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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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已经辰时过半了,吃早饭时,林月鸣又想起那个奇怪的梦,便问佩兰:

“早晨侯爷穿的是哪件衣裳?是我昨日备好那件吗?”

林月鸣每天都会把江升第二天要穿的衣裳提前熏香打理好,刚开始是为了做的他的面前去,表一表功劳,现在则是养成了这种习惯,想对他好一些。

佩兰道:

“没有,侯爷自己挑了件圆领的衣裳穿了,说立领的不舒服,交代这几日都给他备圆领的。”

真是神奇了,这人不仅挑衣裳,还挑起款式来了。

……

江升穿着圆领的衣裳,露著那明晃晃的牙印,上朝去了。

结果到了才想起来,六品的官,还没资格上朝。

大意了,大意了。

没有关系,朝堂上没碰到,总有地方能碰到。

六品的官虽然没资格上朝,但是有资格觐见,陆辰刚回来,皇上肯定是要宣他的。

果然,江升溜达到乾清宫书房,汪公公迎出来,小声说道:

“江统领,皇上在见陆翰林,你且等等。”

等就等,等的就是你这个陆翰林。

江升在乾清宫门前的玉石阶下等,殿前还有两个洒扫的小太监。

皇上每天都要宣江统领觐见,江统领都快要长在乾清宫了,所以乾清宫连个洒扫的小太监都认得他。

小太监正跟他行礼,突然不知怎么了,眼神越过他,呆呆地向后面。

江升似有察觉,转过头,看过去。

一个穿着红色官服的人正拾阶而下,迎著江升的目光,停下脚步,也看了过来。

两人隔着石阶,一个魁梧,一个清俊,隔空对望。

江升先笑了:

“陆翰林。”

平地起风,吹得陆辰官服的下摆微微扬起,配上他冷淡的神色,好看的眉眼,修长的身形,真如下凡的谪仙一般。

陆辰一下看到了江升脖子上的牙印。

是谁留下的,不言而喻。

那个位置,只有男女欢爱,爱到情浓,不能自已时才会留下。

武安侯堵在这里,要做什么,也显而易见。

为了挑衅。

但武安侯似乎忘了,一个胜利者是不会去挑衅一个失败者。

除非,他并不是胜利者。

除非,他想通过挑衅来遮掩什么。

陆辰没有回答,面上半点被激怒的情绪都没有,一步一步,不急不缓,走下了台阶,走到了江升面前。

又看了那个牙印一眼,陆辰问道:

“为何不敢让她见文冠?在害怕什么?”

“哦?你这表情,果然知道我的长随的名字,你为何会知道?一直在觊觎她么?用了手段么?”

“哦?看来我猜对了,你确实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我会查出来的,武安侯。”

陆辰三句说完,也不待江升回答,越过他,扬长而去。

等陆辰都走了好远了,江升才反应过来,因为一个照面就被陆辰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太过震惊以至于忘记还嘴了。

啊,没发挥好,好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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