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人真的是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刚打了陆辰的堂妹们,就被他当场抓住了。
陆辰见真是林月鸣,眼神中难得的透露出一丝错愕。
夫妻三年,很多时候,林月鸣都分不清陆辰的情绪,他本身也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
但分开后,当她可以平静地称呼他一声小陆大人时,林月鸣反倒更能看懂他了。
他为什么错愕,显而易见。
她手上满是泥巴,绣鞋上也沾了泥,又一路从荷花池跑过来,脸上都是汗,还跑得呼哧呼哧喘气,刚刚爬树的时候,树枝还撞了她的头发,也不知道发髻歪了没有。
总之自己现在的状况在他看来肯定很糟糕,完全不符合一个世家大妇应有的形象,毕竟以前她在陆辰面前,连头发丝都不会乱一下的。
更糟糕的是,陆辰在这里,说明这里是秦家的前院,她又跑到前院来了,可不是又犯了他的忌讳。
陆辰错愕仅是一瞬,很快就恢复了那神色淡然的模样,上前几步,走到近前,伸出手来,像是想摸她的头发。
林月鸣后退著避开他的手,皱眉看他:
“小陆大人,请自重。”
接连两声的小陆大人,刺痛着陆辰的心,他收回手,不再靠近她,说道:
“你头发上有树叶。”
林月鸣手上都是泥巴,便是有树叶也不能去摘,听了只是无动于衷地哦了一声。
陆辰也看到了她手上的泥巴,掏了手绢出来,递给她,问道:
“怎么弄成这样的?”
林月鸣没有答话,也没有去接陆辰的帕子,虽然他手里的帕子本来就是她之前做给他的。
他都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还在用以前的帕子,也不怕秦五多心。
陆辰又问道:
“你最近怎么不去铺子了?他关着你不准你出门吗?”
错愕不会消失,只会转移,这下错愕的变成了林月鸣,不管是因为他这奇怪的举动,还是因为他奇怪的话。
他为什么知道她最近没去铺子,总不至于天天盯着她的动静吧?
林月鸣眉头皱得更紧了:
“小陆大人,这和你没有关系。”
林月鸣以前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陆辰说过话,陆辰眼中的世家夫人是不能这么说话的。
但又如何,反正打架也打了,爬树也爬了,难道还差这么一句话。
反正,她都不是陆家人了。
她语气中戒备和疏离是那么明显,更加印证了陆辰之前的揣测,她是被迫离开的,并非如父亲齂亲说的那般,是为了更好的前?。
陆辰又上前一步,帕子几乎要递到她手上,说道:
“月娘,我回京后一直等着你出门,我有话对你说。”
身后扑通一声,江宁已经跳下来了。
见到还有个男人在,江宁吓一跳:
“嫂子?!”
林月鸣挡住江宁,然后对陆辰道:
novel九一。com
“我没有话要和你说,你转过去。”
林月鸣想的是,她们刚打了他的堂妹,这里又是前院,最好还是不要让陆辰看到江宁。
只要不被当场抓到,那就没事,若被当场抓到,林月鸣很担心,陆辰会不会报复。
因为有外人在,陆辰本要说的话也咽了回去,他收回手帕,转过身去,问道: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墙外传来嬷嬷们由远及近的声音,林月鸣低声道:
“你别说话。”
陆辰噤了声,听着身后脚踩着树叶的沙沙声,以及院墙外嬷嬷们说话的声音。
一个嬷嬷道:
“奇了怪了,刚刚明明是往这边来的,怎么没人了?我们分头再找找?”
另一个嬷嬷道:
“你傻呀,还真找。”
前一个嬷嬷困惑道:
“啊,不找吗?在我们府里出的事儿,不找出来,怎么交代?”
又一个嬷嬷恨铁不成钢:
“你这个憨憨,有出什么事?又不是咱们秦家的姑娘,又没人受伤又没出人命,就是姑娘家吵吵嘴推搡几下,来的都是世家贵女们,哪个你我能得罪的起?何必掺和进去,做做样子,就说没看清楚人,也没看到人,两边都别得罪,回去交差得了。”
几个嬷嬷嘀嘀咕咕在院墙外磨了会儿洋工,摸了会儿鱼,装够了样子,收工离去。
待院墙外彻底没有声音了,江宁道:
“嫂子,好像没人了?我翻墙过去看看哈。”
林月鸣一边观察着陆辰的动静,一边查看回去的路,再前面就是前院了,肯定不能再往前去,撞到其他人了更说不清楚,只能原路回去。
于是林月鸣道:
“那你慢点……”
话还没说完,江宁已原地起跳,蹭蹭几步,手脚并用,利落地翻过矮墙,到了对面。
矮墙后,江宁欣喜的声音传来:
“嫂子,没人了!可以过来啦!”
林月鸣看向面前那堵矮墙。
好的,也就是说,继第一次打架,第一次爬树以后,她今天还得试试人生中第一次翻墙。
这堵墙对江宁这个从小翻来翻去的人来说,如履平地,来去自如。
但对林月鸣这个从来没有翻过墙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座巍峨的大山。
这还不像刚刚爬树,刚刚爬树还有江宁在下面托着她,还有树杈可以借力。
林月鸣正在那左试右试想办法看怎么能翻墙过去,刚踩着爬上去不到半墙高,身后陆辰的脚步声过来了。
好的,她不仅得翻墙,还得当着陆辰的面翻墙,今天可真是丰富多彩的一天。
林月鸣没有管陆辰,踩着墙的间隙正往上爬,陆辰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不让她走,说道:
“月娘,休书不是我写的。”
novel九一。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