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菜的活是何雨柱和黄主任一起干的。

目前李怀德的姘头刘岚还没顶岗进厂，后厨也没有一个女人，只能自己上了。

两人来来回回跑了两趟才把菜上齐。

何雨柱看了下厂里接待的客人，除了自己厂里的李怀德和李主任，就只认识杨厂长大饼杨了。

他也没和人多说话，就稍微介绍了一下菜品名字，重点提及了自创的酸菜鱼之后，让大家品尝鉴赏之后，就退了场。

和黄主任回到后厨，何雨柱把留下来的菜，每样分了一点点留出来，让顶头上司黄主任带着回办公室吃去了。

黄主任见何雨柱这么上道，会做人，非常满意，口口声声赞扬道。

“柱子，你这做的真不错，我闻著这菜都要流口水，这回招待领导肯定满意，以后我也就放心把一食堂交给你管理了，好好做，等哪天我这退下去了，你肯定能升职，顶上去，我看好你。”

何雨柱笑着谦虚道。

“主任，甭管啥时候您退了，那也是我的领导，我这肯定不能忘了您的提拔与栽培了啊。”

“呵呵，你小子，嘴皮子?夫见涨啊，行了我也不和你多说，这会肚子饿了，我得去赶紧吃两口，一会还得去招待厅那候着，看要不要加菜啥的。”

“哦，主任您先吃饭去吧，我这就去门口候着吧。”

“不用，你这忙活了半天，也没吃饭呢，你先回去吃点，这边我看着就行。”

“那好，一会要是有要加菜，您再来通知我。“

“行。”

加菜倒是没有加菜，本身菜的份量就不少，何雨柱特意加大了量。

大家又都是领导，体面人，哪怕在好吃，这么多人还要加菜，显得谁没吃过好的似的。

只是等何雨柱接到黄主任的通知去收拾招待厅的时候，见到的场面就是菜碟里除了点油光，啥也不剩。

“柱子你看，你这手艺真不错，领导们走的时候还很是表扬了一下你今天做的菜。

尤其是那道大家没吃过的酸菜鱼，很是可口鲜美，我看这酸菜鱼，用料也不是太讲究，主要就是鱼和酸菜，以后可以作为我们轧钢厂的专属接待菜，谁来都可以做。”

“嗯，这鱼比肉好弄的多，可以经常做。”

“是啊，这肉可是真难弄，就这些肉还是采购科费了老大的?夫给弄来的。”

下午忙完活，给工人打完饭，一食堂就剩下整理卫生的工作了。

何雨柱也闲了下来，马大山已经去办手续去了，食堂也不再来了，马华则是听着何雨柱的吩咐和大家一起打扫卫生。

何雨柱自己坐在了大板椅子上喝茶歇息，看着后厨的工人们忙碌干活。

下午四点的时候，就该通知大家领这个月的工资了。

今天是八月份的最后一天，发工资的日子，明天放假一天。

不光食堂的工作人员，都等著发工资，干活格外有劲头，脸上都是带着藏不住地笑容。

就连车间里也是一样，因为下午要发工资，明天放假休息，车间里提前两小时开始检修维护保养机器。

此时一车间的贾东旭也在忙活着保养自己的机器。

这是一台老旧车床，老大哥援助的老式机床。

贾东旭是个三级钳工，每个月工资加上补贴四十多块，按说满足一家人的开销不成问题，还多多少少有些结余。

可贾家的实际情况和一般的家庭不一样，他娘和媳妇秦淮茹都是农村户口，住在城里没有定量平价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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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月都得买议价粮，高出平价粮一倍的价格，还不一定买的到。

要不或者就是和工友之间私下用钱换粮票，再不够吃就只能去鸽子市淘换一些粗粮。

可要是没有灾荒，勉强一个月下来倒也能够拼凑下来。

现在灾荒几年了，鸽子市的粮食价格属实是吃不起。

自己在厂里上班，除了中午能稍微吃饱，其他时候都是饿著肚子上班干活。

两年多下来贾东旭饿的是头昏眼花，全身浮肿，每天走路直晃悠，双腿打摆子。

在车间都晕倒过好几次，可大家也没法，帮不了太多，都是忍着挨着，谁家都是一大家子人等著养活。

贾家里的老底子也早掏光了，还在外面欠了一堆饥荒，别的不说，就欠院里邻居一大易中海一大爷，一车间的七级钳工师傅家的钱，都上?块了。

工友之间零零碎碎也有上?块，眼看着下午要发工资，发了工资多少得先还一部分等着急用和他打了招呼的工友。

贾东旭眼前一阵阵发黑，感觉人生一片迷茫，没有一点盼头，他快熬不下去了。

迷茫的贾东旭浑浑噩噩机械性地擦拭著机器，想着家里的身体有病，常年需要吃止疼片的老母亲。

想着一双儿女，还有听话的媳妇，以及即将出生的第三个孩子，自己该怎么养活她们。

媳妇秦淮茹人虽然是农村的，可很是漂亮听话，跟着自己就过了几年安生日子，为贾家生儿育女，现在又怀孕了，自己尽了最大的努力，却连一顿饱饭都让她吃不上。

怀着孩子的秦淮茹，因为缺少营养，整个人也瘦的有些脱相，身子也是浮肿起来。

要是在没有改变，媳妇肚子里的孩子都未必能够保得住。

可贾东旭思来想去，也找不到破局之法。

正当他还在迷茫之际的时候，突地想到前些日子听工友们的聊天。

听着他们说在别的工厂，有人出了意外工伤，人死了，家里得了几?块补偿，就连工位也让家里人顶替了，还转成了城里户口，家里的媳妇孩子都吃上了定量。

这情况和他家里的情况有些类似，贾东旭当时就记在了心里。

看了看眼皮子底下正擦拭的机器，想着没有希望的未来，想要改变，也许只有牺牲自己这一条路子，让媳妇顶自己的岗接班转户口，这贾家的日子才能过的下去。

不然一直买高价粮，孩子都是乡下户口，就连上学也有影响，这日子没法过了。

贾东旭想通了此节，心中莫名地松了一口气，眼圈泛红，眼眶里噙著泪水，脸上带着莫名解脱的微笑。

他太累了，坚持不住了。

趁著四周没人注意他这边，站在机器前，再次留恋地打量了一下一车间的环境和工友。

看看这奋斗十多年的工厂。

贾东旭鼓起勇气，抖着手重新打开了机器开工。

随手拿起一块没有加工的工件，固定在了机器上。

嘴里说著试试机器，有工友看着贾东旭开了机器，听到他说的话，也没在意。

只不过过了一会，突地听到一声痛苦的惨?声从贾东旭机器台那边传来。

等众人寻声望去的时候，贾东旭已经被机器带着卷成了一团，整个人都包裹在了机器的转轴上面。

整个身体都扭曲成了麻花。

大家先是愣怔一下，接着有反应快的人，立马大声喊?出来。

“啊，出事了，快，快拉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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