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哥,可以商量一下吗?我就用一下下。】
陆星棠尝试在脑海中与系统沟通。
对方依旧不发一言。
但很快,陆星棠发现她可以调动精神力了!
心念一动,清霜剑缓缓地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陆星棠留恋般地抚摸了几下剑身,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手臂上砍去。
……
天刚泛起鱼肚白,顾锦舟便匆匆出了顾家后门。
春寒裹着薄雾漫过巷口,他踩着露水疾行,鞋底与青石板相撞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日头爬上中天时,顾锦舟立在城门口,额角的汗珠顺着精致的下颌滚落。
那些银钱于他而言已是毫无意义,此行他也说不出究竟有何意义。
可双脚却像被无名的线牵引著,从破晓到正午,硬生生在春寒里走出一身薄汗。
顾锦舟远远望见陆星棠时,她正与丫鬟缓步走来。
春日的日光笼在她身上,却衬得那张原本明艳的面容愈发苍白,像是蒙了层薄霜。
微风掠过她的衣角,她身形微微一晃,纤弱的模样让人心头一颤。
明明不过是半月未见,她却似被抽走了几分生气。
顾锦舟望着缓步走近的陆星棠,那双紫色眼眸泛起细微涟漪。
她朝丫鬟低声说了几句。
身旁的丫鬟先是警惕地剜了他一眼,又看向陆星棠欲言又止。
在收到主人不容置疑的眼神后,才攥著帕子,一步三回头地退开。
两人沿着城墙根走了一段,才拐进一处长满青苔的旧门洞。
这里远离城门口的喧嚣,唯有几缕阳光透过残破的砖瓦洒落,墙根处的野草随着微风轻轻摇晃,倒是寻得了一方难得的僻静。
陆星棠从袖中取出荷包。
顾锦舟伸手接过时,指尖擦过她的手背,触感细腻却又冰冷。
还未等他开口,少女又掏出个绣著海棠花的小布兜,轻柔地放在了他的掌心。
她垂着眼睫,修长的手指微微蜷缩。
从前千方百计想和他搭话的人,这次却始终未发一言。
顾锦舟解开布兜的系带,七八个琉璃瓶在日光下流转着淡蓝色光晕,澄澈液体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荡。
胸腔突然泛起细密的涟漪。
他以为历经两世折磨,这颗心早已如枯井般死水不澜。
可此刻看着这些被精心保存的药剂,看着她耳尖因紧张泛起的薄红。
胸腔里某块冻得坚硬的地方,竟突然裂开道细缝。
像初春溪面的冰碴子,在暖阳里无声消融,露出底下潺潺流动的、他以为早已干涸的东西。
顾锦舟喉结滚动了一下,捏著布兜的手指微微发白。
他盯着那些药剂,喉间有些干涩,哑声问道:
“你……你哪里受伤了?”
他竟有些不敢问出口。
陆星棠望着他紧皱的眉头,浅粉的唇瓣微启,声音轻柔,带着一丝脆弱:
“没事,就是一点小伤。”
顾锦舟胸腔翻涌着莫名的烦躁,紫眸中泛起阴鸷,嘴角勾起邪肆冷笑。
他猛地扣住陆星棠纤细的手腕,将人抵在斑驳城墙上,呼吸灼热喷在她耳畔:
“别逼我亲自动手检查。”
紫眸里翻涌著嗜血的暴戾。
可当看到少女因疼痛而紧紧蹙起的眉头,那股狠戾竟如被泼了冷水的火焰,瞬间熄灭。
顾锦舟指尖在她腕骨处轻轻一颤,仿佛被烫到般松开手。
陆星棠此时真想给他一个白眼。
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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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让我学你么,真学了你又不乐意了。
不过见他这副模样,陆星棠心中还是满意了。
不枉她演这一出戏。
心中念头?转。
她脸上依旧是那般怯怯的表情,细声开口:
“你别生气,我给你看就是了……”
说著捞起袖口,露出裹着渗血纱布的小臂。
顾锦舟修长的手指捏住绷带末端,动作轻缓却带着压迫感,一寸寸拆开纱布。
看见血肉翻卷却明显未作处理的伤口时,胸腔里那团烧得人发慌的钝痛让他十分不适。
这种被情绪左把的失控感令他憎恶——
想要将眼前人连?这份失控一并掐碎。
可指尖擦过伤口边缘时,却鬼使神差地放轻了力道,喉间溢出的话语更是违背本意:
“……疼吗?怎么一点也不处理?”
未等少女开口,他便迅速将布兜中的琉璃瓶拿了出来。
“不疼……嘶——别用这个!这是给你的呀!”
陆星棠见他拿出药瓶,慌忙伸手阻拦,却被他稳稳扣住。
她试图抽回手,腕骨却被少年握得发疼。
他力道大的惊人,陆星棠只能任由他施为。
待看到伤口逐渐愈合时,顾锦舟才放开了她的手。
“还有吗?”
陆星棠眼神闪躲,在少年的注视下,轻声嗫嚅:
“左、左手边还有……但快好了……”
待所有伤口都处理好之后,顾锦舟将布兜轻轻塞回少女的掌心。
紫眸里翻涌的暗潮终于被他压抑了下来,却仍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以后不要这样了。”
陆星棠捏著布兜,抬眼望向他染血的袖口,“那你的伤怎么办?”
“我不会再受伤。”
本就是一件小事。
她不喜欢他身上有伤口,那他便不会再受伤。
两人定了下次见面的日子,顾锦舟将人送到了丫鬟身边,才转身离开。
他此时还不能搬来并州城。
顾长贵一介凡人,手中却握有魔族毒剂。
此毒可续他魔脉,再过几月,便可大功告成。
重活一世,顾锦舟却未曾动过改命之念。
鞭笞之痛、桎梏之苦,于他不过过眼云烟。
他只需静待体内魔脉觉醒。
再如前世一般,将这腌臜尘世焚作齑粉,便足够了。
只不过,这世身边多了一个带着目的接近他的女子。
她自以为巧施机谋、不露破绽。
却不知每一回对视,眼里从来没有他。
透过他的面容,她究竟在凝望何人?
罢了,顾锦舟不想深究。
纵使重来千遭,命途也不会偏离半分。
他独爱那最终颠覆乾坤的快意,其余种种,不过蝼蚁过隙,不值一顾。
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自己不过随口一说的话,她却当了真。
嗤——
为他受的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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