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尤物(1 / 1)

陆星棠假装晃了晃发晕的脑袋,撑起身子,冲沈千山含糊笑道:

“你先玩着,我去净手,片刻便回。”

待解决完生理需求,她望着回廊上相似的雕花门廊,一时竟有些分不清方向。

正巧这时,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快步走来:

“县主,我带您回去。”

一路无话。

陆星棠眯起眼,看着眼前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的房门,手轻轻抚上袖中软剑。

“有劳了。”

她冲小厮道谢。

上一个算计她的人,坟头草都不知多高了。

在她的地盘上搞小动作?

陆星棠推开了门,一股甜腻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香气迷人,却未掺药物。

外间空无一人,她抬脚往内间走去。

屏风后蒸腾的水汽里,一截手臂斜斜探出,在雾气里若隐若现。

看似纤细的腕骨下,青筋随着动作微微凸起,肌肉线条被水汽晕染得朦胧。

她挑眉走近,只见浴桶中斜倚著个男子。

墨发湿漉漉贴在颈侧,眼尾一颗朱砂痣在水汽中洇得发红,竟比女子还要昳丽三分。

矜贵艳丽的脸,耳高过眉,长眉若柳,肤白赛雪。

若不是眉宇之间英气十足,真的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一位绝色美女。

湿润的黑发顺着脖颈蜿蜒而下,半掩住精致的锁骨。

水珠顺着流畅的肩线滑向隐约显露的腹肌轮廓,既透著男性的刚劲,又因那张脸添了几分惑人气息 。

陆星棠有些看呆了。

美人计?

早说啊,她就吃这一套。

“南枝?”陆星棠猜出了他的身份。

那人抬眼望来,睫毛上还凝著水珠:

“求县主怜惜。”

话落,他修长的身躯已破水而出,带起哗啦啦的水声。

陆星棠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右手却是握上了剑柄。

然后偷偷掀开眼帘,缝隙里映入那人劲瘦的腰腹。

腰间松垮垮缠着一截浴巾,堪堪遮住关键处,水珠顺着腹肌沟壑蜿蜒而下,没入布料边缘。

害,她在失落什么?

“费尽心机设局引我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蒸腾的水汽中传来脚步声,那人赤足踩在青砖上,水珠顺着肌理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

温热气息突然逼近耳畔,带着沐浴后的皂角香:

“县主这般聪慧,怎会猜不透?”

沙哑尾音裹着轻笑,“今夜……我自荐枕席,只求县主包下我这副身子。”

“外头那些庸脂俗粉,可比不上我能解县主的闷。”

陆星棠眉峰微挑,指尖陡然扣住对方腕骨,反手将其抵在屏风上。

蒸腾水汽里,她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艳丽面容,忽然笑出声:

“自荐枕席?”

指腹缓缓拂过腹肌沟壑,触感太好,陆星棠一时有些舍不得移开。

再往下,突然将浴巾拉下半寸,露出腰侧的青色刺青。

“雾川国师府的人,竟沦落到以色事人?”

那人嘴角仍挂著笑意,伸出手勾住了她的衣襟:

“县主眼神倒是犀利,您只管说,可愿收下我这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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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愿用棋子,那可愿用我这暖床人?”

陆星棠忽然觉得指尖发麻,往后退了一步,喉间泛起甜腥——

靠,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

“县主既然知道我是国师府的,惯用的手段,您应该很清楚吧?”

陆星棠浑身一颤,仿佛有细蚁顺着脊椎爬进后颈,酥麻感在血液里横冲直撞。

她抽出袖中软剑,剑光划破蒸腾水汽间,只见那人赤足旋身错开,从屏风后拽出一团墨色布料披在身上。

他单肩套入袖管的瞬间,陆星棠的剑锋擦着他腰侧划过,却见他左手已拎着玉带甩过腰间,指尖翻飞间将带子勒紧,整套动作快如闪电。

陆星棠眼中冷芒一闪,催动剑气往他脸上袭去。

那人转身一躲,剑气在他脖颈下方划过一道血痕。

“你……”

他按住渗血的伤口,眼中有着震惊。

噬心蛊的剧痛本应如万蚁噬骨,她居然还能催动剑气!

陆星棠反手抽出腰间匕首,迅速划开小臂皮肉。

蛊虫在皮下扭成黑红色肉瘤,却半点没让她睫毛颤动。

她?锋一转挑开筋肉,接二连三的蛊虫被逼了出来,还在地上蠕动着。

“很意外?呵,以为疼痛能困住我?”

她的动作十分随意,仿佛剖开的不是自己的皮肉,嘴角勾起的弧度嘲讽意味十足。

男子眼中闪过兴奋,他听见自己胸腔里响起擂鼓般的轰鸣——

不是恐惧,是猎手遇见等量对手的狂喜。

沈千山踹开木门时,陆星棠占据上风,压着那人打得正爽,衣襟染血却战意浓烈。

见到来人,梁上忽然跃下三道黑影,男子正欲跳窗而逃却又回头说道:

“县主,我们很快还会见面的。”

陆星棠扬手掷出月影镖,正中男子后背。

该走的时候不走,还要回头装逼?

她最讨厌有人在她面前装逼了!

三道黑影拚死掩护,陆星棠二人一时之间脱不开身。

待拿下三名黑影时,沈千山第一时间便卸了他们下巴,陆星棠也迅速将几人的手筋挑了。

她刚刚非要去追也能追上,但她却没追。

在这盛都,她要找的人,没人能藏住。

今日是她托大了,可她也不后悔。

能戏耍她后安然离去的人,还没出生呢。

“他中了月影镖,上面淬了萧策安新制的毒。”疼不死他。

沈千山刚站起来,地上三人抽搐一番,没了气息,皮下蛊虫如蛇游动。

“你看见美人就走不动道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先去找医师,这人逃不出盛都。”

沈千山嘴上数落着她,又忍不住柔声关心。

陆星棠默默将软剑放入袖中,又在脑中回忆了一下那人的面容。

尤物。

改不了一点,下次她还敢。

……

夜幕低垂,烛影摇曳间,陆星棠听见窗棂轻响,知道是她刚刚派人去唤的人到了。

男子一身鸦青色长袍穿得齐整,一丝皱褶都无,腰间竹青色松纹革带束出劲瘦腰线。

身姿笔挺如松,发髻一丝不苟地束进发冠中,鼻梁高挺,浓眉修目,面容俊美如潘安再世。

“师傅,疼~”

她蜷在软榻上,故意将渗血的小臂露在月光下,拖长的尾音微微发颤。

经过处理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有陆星棠特意留下的一道浅伤。

百里清砚甫一落地,便见少女半撑起身子,月白中衣松垮滑落肩头,大片莹白肌肤倾泻而出。

衣襟半敞,仅靠两根细带随意系著,朦胧间透出若隐若现的雪色肌肤。

小臂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丝丝缕缕的猩红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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