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这么用力是想把她一巴掌拍断啊!(1 / 1)

这两天,苏念乔都乖乖待在招待所里,每天不是去院子里晒晒短的可怜的太阳,就是在招待所门口的老树下转两圈,有时候碰上王姨,她就过去搭两句话,问问今天打饭有什么新菜,再不然就和住在楼上楼下的军属们聊聊天,打发时间。

大家也都好说话,来这儿的不是来看儿子就是来看丈夫的,说起家常来谁都能扯上一锅。

陆湛北带她去过一趟他们部队里的生活区参观,自那之后她再也不想去了。

进了那片军营区域,就像被拉进另外一个世界,一路上她都能感受到路边士兵投来的目光,不带恶意,但那种被盯着看的感觉太明显了。

她走在陆湛北身边,哪哪都不自在。

长这么大,苏念乔虽然从不怕人看,因为她对自己长相有自信,也不怕人议论,从前上台表演她都能落落大方站在舞台上。

只是可恶的陆湛北在外人面前就装起来,跟私下里求着她总是想亲要抱的样子完全变了一个人,脸板得比平时还紧,不牵她的手,不和她并排走路,甚至和她说话都用简短的军式语言交代几句就完。

陆湛北在的时候还好,每次他们才走出去没几步路,苏念乔就能听到背后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说什么"陆副团长对象真好看"、"长得像电影里女演员"、"看他这回是动真格了"之类的八卦……

就去那么一次,连坐在食堂吃饭都如坐针毡的,回来之后,苏念乔直接撂下话,以后说什么再也不去参观了。

说完又怕陆湛北会不会觉得自己嫌弃这里条件不好,看不上,偷偷瞥眼过去,没想到男人点头赞?:"是,以后还是别去了,家属院的氛围会好一些,你以后也会认识到其他很多家属的。"

终于熬到周日要去做婚检的日子,提前一天苏念乔就紧张得不行,晚上还特意去买了澡票,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

明明昨晚翻来覆去很晚才睡,结果每天听到都烦的起床号还没响,她就先醒了,把头发仔细地扎了个低马尾用皮筋绑好,又在小镜子前面照了好久,左看右看的,在脸上涂了比平时很滋润的一层擦脸粉,外头风大,一会吹的脸皮都干了。

早饭没吃几口就吃不下了,招待所里的鸡蛋和窝头吃的人噎的慌,苏念乔因为某些原因紧张的也没有食欲。

陆湛北是中午准时来的,一身板挺的军装,外头罩了件军绿色棉服,领口立得齐整。

他一来就见苏念乔在发呆,站在门边看了两秒,低声问:“紧张了?”

苏念乔挺起脊背:“……没有啊。”

动作太刻意反而显得刚才说的话没底气,她下意识端起搪瓷水杯喝了口水掩饰,没想到一口水呛到,咳的眼圈都红了,一边咳一边用手胡乱扇风。

“咳咳——咳咳咳!”

陆湛北从她手指缝里把杯子抽出来,又一手扶着她后背,抬手顺着她的背啪啪啪拍下去。

“咳咳咳!!”

苏念乔直接被他拍得一震,原本就还没缓过来的气息更是连续不起来,脸都被咳红了,连带着耳尖都烧起来。

陆湛北这么用力是想把她一巴掌拍断啊!

苏念乔瞪着他,眼神怨气十足,嘴唇因为咳嗽微微发红,唇角沾了点刚才呛出来的水光,像是刚喝过蜜的果冻,艳得发亮。

她以为自己气势汹汹,实则那点怒意落在陆湛北眼里,就像在用眼神勾着他撒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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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湛北垂眸,伸手过去给她擦水,他常年握枪的指腹有薄茧,碰到她脸侧时,苏念乔轻轻一抖。

“别动。”

他低声说,话音未落,指尖就已经顺着她唇角慢慢地描过去,一点点把那水痕拭掉。

他的手掌比她脸大很多,指节骨骼分明,明明只是个简单的动作,但他手指却像有意似的,在她唇边慢慢摩挲、停留。

苏念乔欲偏头,想躲,喉咙里压抑著咳嗽一阵阵发痒,她快要忍不住了。

陆湛北扫她一眼,指尖轻巧地往下一压,似乎是要把她下唇捻住,那一瞬间,她忽然就觉得唇瓣一麻。

她瞳孔轻轻一颤,身体像是被电了一下,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缩:“你干嘛——”

话还没说完,陆湛北的手就收回去了,动作自然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陆湛北低头看着她,唇角像是无声地勾了一下,但又克制住了没笑出来:“现在不咳了,下次喝水注意点。”

苏念乔心跳得像擂鼓,耳根滚烫,坐都坐不稳,陆湛北这么一弄,把她吓的咳嗽都咽回肚子里去了,小声骂了一句:“流氓。”

不过奇怪的是,心里那点紧张,好像真的和那些憋都憋不住的咳嗽一块消失了。

直到她跟陆湛北排队进去抽血窗口,看着操作台上的空针筒和酒精棉球时候,心又不由自主地绷了起来。

抽血,打针。

她最怕的就是这个了。

苏念乔怕针,不是那种吵吵闹闹的怕,而是那种安静到发抖、身体僵硬的害怕。

她坐在椅子上,护士让她把袖子卷起来,她手都发僵了半秒,才慢吞吞地动手。

陆湛北站在她身后,眼看着她把外套先脱了,里头的袖子卷到小臂处,卷不稳还往下滑,他就俯身过去,替她重新卷得整整齐齐。

“放松。”

苏念乔嘴唇紧抿,低着头闭眼不敢看,手悄悄攥紧裤子,听着护士从消毒水里头捞出玻璃针筒,换上针头准备抽血作业的声音。

哪怕闭着眼睛,她也能想到那种又细又长的针被拿着要往她皮肤里头扎的感觉,扎带一圈圈地勒上她的胳膊肘,皮肤被勒得鼓起一条青筋,冷冰冰的棉球擦过。

苏念乔浑身绷紧,长而翘的睫毛不停的抖,忽然,她感觉到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把她的脸往他身上带,让她埋在自己身上。

脸贴上军棉服外面粗粗的布料,带着一股太阳晒过的味儿,夹杂着皂粉和烟草淡淡的味道。

是陆湛北。

"你是个勇敢的小孩,别害怕。"陆湛北不熟练的回忆著模糊记忆中曾经听到过的这句话,现在由他来说给他的未婚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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