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乔之前不是没想过，在她突然晕倒前系统发布的那些任务，都是让她往杜晴晚和程遇安的感情间插上一脚，做个推动主角感情的工具人。

突然晕倒昏迷百分百和系统有关系，不过苏念乔也就是在心里猜猜，这可不敢说给任何人听，醒过来之后，系统再次发布任务的方向陡然一变，不再围着那两人转了，反倒开始关注她自己的生活，关注她和陆湛北之间的关系。

所以杜晴晚是察觉到这其中的变化了么？

虽然今天搪塞过去了，但苏念乔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杜晴晚临走前那副脸色，明显不是单纯吃了闭门羹就气不过那么简单，而是像她心头压了更大的事。

希望接下来的任务都能顺利完成，这样就能知道关于系统的所有秘密了。

下午日头难得是暖洋洋的，苏念乔拎着个浅色格子的帆布袋，踩着厚实的棉靴一路走去医院。

她要去找徐曼秋，上回她们一起去挑的做床单被罩的布料，也不知道进度怎么样了，找到熟悉的科室，徐曼秋正在给人做检查。

苏念乔安静坐在靠窗的候诊长椅上等她，因为医院是老楼改的，房子里还是老式石棉炉子供暖，炉子边上搁著铁壶，盖子开着咕噜冒气，热腾腾的雾气冲得窗玻璃都是雾的，看不清窗外。

不一会儿，诊室门吱呀一响，一个脸蛋绯红、穿着厚棉袄的年轻女?志低头快步走出来，连门都不敢看，小声和徐曼秋道过谢之后，低着头飞快跑了。

“跟你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每个来我这做婚检的女?志都是白著脸进来红著脸出去，弄得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徐曼秋撩起半截帘子，一边笑，一边把她拽进去，“来来来，你来得正好，我今天下午没安排其他病人，进来坐会儿。”

屋里还是那张老式诊疗台，靠墙有挂著听诊器的架子，白漆斑驳的柜门虚掩著，露出里面整齐码放的药瓶子和纱布卷。

门一关，徐曼秋随手把白大褂往椅背一搭，拎起脚边那只旧铝壶样的热水瓶，哗啦啦倒了一杯热水，递给苏念乔：“你家陆副团长看你看得那么紧，这才出院两天，怎么舍得你一个人出来？”

苏念乔接过水杯，杯壁热得烫手，正好用来暖一路冻得通红的指尖：“他今天不在，说是去师部了。”

她说著笑了一下，神色舒缓下来，“不说他，我今天来找你是想问问，上次咱们一起买的那几块料子，是不是快做好了？”

徐曼秋挑了下眉，手掌撑著腮帮子，语气笃定看着她：“你去过家属院了。”

苏念乔嘴角一僵，才说一句话呢，对方就一眼识破，她只好磕磕巴巴点头：“是……去看了看。”

“我就知道。”徐曼秋一拍桌面，“他们发的那些被罩床单粗糙的不行是不是？”然后她眼珠一转，忽然凑过来，笑得暧昧又坏兮兮的：“咋样啊你们？那个……试过了没？”

苏念乔一口热水差点没呛出来，耳朵“腾”地红到脖子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徐曼秋突然站起来，拉住她手臂要把她从凳子上拉起来：“你今天来找我，不会是他把你弄伤了吧？脱裤子，我给你看看！”

“哎呀你别胡说！”苏念乔惊叫一声，连忙拍开她的手，脸涨得通红，“没有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

徐曼秋却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坐回去：“哎呀，这有啥不好意思的……我跟你说——”她压低声音，凑到苏念乔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苏念乔猛地睁大眼睛，嘴巴张得像要吞下个鸡蛋，震惊地瞪着她：“你你你……你们……那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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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秋一点也不害臊，大大方方地挑眉：“嗯，不试我怎么知道他行不行？婚前肯定得试试嘛！不然结了婚要是配不来，那不耽误我一辈子？”

她伸手手动把苏念乔的嘴巴给闭上，这有啥大惊小怪的。

苏念乔这辈子还没听过谁这么直白的说话，整个人都傻住了。

她从小接受的都是“女孩儿要守规矩”、“结婚之前不能乱来”那一套，本来以为自己和陆湛北亲亲抱抱的行为已经算是非常极限了，没想到徐曼秋直接把她脑壳都震懵了。

徐曼秋笑得眼睛弯弯，忽然又兴奋起来，“要不我让吕虎洗澡的时候去偷看一眼？这样好像也不是不行……”

“你别！”苏念乔赶紧挥手制止，都快急死了，口不择言：“不用不用！我感觉，他那方面，应该是正常的。”

因为，她感受到过，大概的轮廓……

话脱口而出，说完又羞得不行，赶紧用双手捂住脸：“你别说了，我现在手心都出汗了！”

“哈哈哈。”徐曼秋笑得前仰后合，“行，不逗你了，说正事。”

"床单被罩简单，比衣服做的快，昨天我妈还和我说这事，过两天等我休息了，叫上你一块去人老裁缝家里取啊。"

苏念乔听她说过两天就能取，甜甜地笑起来，眼睛弯弯：“好。”

她低头喝了一口杯子里温下来的水，心里头也热乎乎的。

陆湛北答应她的事，哪怕没讲太多细节，她也笃定地信他一定能办好，若是一切顺利，离完成第十个任务，就又近了一步。

这念头刚转完，诊室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是人声嘈杂：“产妇送来了，快生了！护士呢？去叫医生啊！”

脚步匆匆，夹杂着塑胶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啪啪声，隐约还能听见有人在喊：“先送抢救室！羊水破了！”

苏念乔被这阵动静惊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徐曼秋：“你是不是要忙了？那我先回……”

徐曼秋淡定得很，慢悠悠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没事，这跟我没关系，我又不管接生，那是产科的事儿。”

“啊？”苏念乔搞不太明白，“妇科和产科……不是一回事？”

“是啊。”徐曼秋打了个呵欠，“我是妇科，接生归产科那头儿，她们人手够，不用我帮忙。”

她正说著，就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眉头一挑，看向苏念乔：“说起来，上次我们在图书馆碰到杜晴晚，她肚子也挺大了吧，我看应该年后也要生了。”

苏念乔点点头，“我今天早上还碰见她了，她看起来状态挺不好的，人很瘦，但是肚子越来越大了，和我们上次碰见那时候又大了不少。”

徐曼秋“啧”了一声，靠椅背往后一仰，目光微微凝住：“应该是因为她男人受伤所以状态不好吧，我听说是伤的挺严重。”

苏念乔眼睛微微瞪大，谁受伤？程遇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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