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北这两天忙的脚不沾地，团里有新兵拉练，年末评估接连不断，能不能评上先进单位还卡著几个硬指标，除了团里的事，还要出去开会，一点挤不出时间去和苏念乔坐下来安安静静一块吃顿饭。
苏念乔那边每天准点有人送饭，菜色是每顿换著来，一看就是陆湛北吩咐过的，送饭的人还是韩涛。
“你衣服上沾油了。”苏念乔在招待所门口接过饭盒的时候，忍不住指了指他袖子上的油渍。
韩涛苦哈哈地一笑：“陆副团让我去后厨帮忙洗碗，大概不小心蹭的，我都没发现。”
“啊？”苏念乔睁大眼睛，顿时有点不安，陆湛北只和她说以后不用去大食堂干活了，没说是让别人代替她去啊。
“只要不把我退回汽车队，洗一年碗都行啊，”韩涛挠头笑笑，“在团部里好歹是跟着陆副团混，机会多一点。”
苏念乔听得有些愧疚，韩涛年纪也不大，每次陆湛北不在，都得他跑腿送饭、打水、帮忙搬东西，还得悄悄盯着她的安全，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她是知道的，陆湛北就是安排韩涛跟着她，怕她出什么事。
尤其上次自己突然倒下，要不是韩涛跟着，不然怎么可能第一时间有人把她送到医院。
“你等一下，我拿个东西给你，”苏念乔忽然想到什么，“别走啊。”
她蹬蹬蹬往回跑上二楼，翻出一罐从老家带来的沪牌蛤蜊油，小时候冬天每家每户几乎人手一瓶，涂手脚最管用，防止干燥裂口。
回到楼下，她把罐子给韩涛：“谢谢你帮忙干活，你回去抹抹手，别总洗碗把手洗裂了。”
韩涛受宠若惊地接过来：“嫂子你太客气了！要不我给你钱，就当我买的。”他从没用过这种东西，也不知道价钱，不好意思收。
苏念乔赶紧说：“不值钱的小东西，不用不用。”
韩涛笑着应声，憨厚又感激地走了。
下午，苏念乔跟徐曼秋去老裁缝那取回定做的床单被罩，花布是她亲自挑的，温温柔柔的蓝白碎花，整齐的针脚镶边，做出来的效果她太满意了。
刚走回招待所门口，就看见陆湛北站在台阶下，一身军装挺直，双手交握在身前，一动不动。
那么高一个人站在那里，明明气场十足，可不知为什么，苏念乔第一反应却觉得他像条被主人忘了遛的狗，乖乖站门口等人，还带点委屈。
一定是她的错觉。
“你怎么来了？”
陆湛北不说话，长腿一迈，先把她手里的那一大包被罩接过来夹在臂弯里，超经意问：“你送韩涛东西了？”
“对啊，”苏念乔一边开门一边说，“你不是让他帮咱们还债去食堂洗碗嘛，我给他一罐蛤蜊油擦手的，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这都不能送？”
陆湛北“嗯”了一声，脸色却不大对。
进门后他把被罩往凳子上一放，眼神落在她身上：“我之前和你一起洗的时候，怎么没想着送我一个？”
苏念乔一噎，才明白他这人到底哪儿别扭，她今天觉得陆湛北像狗，就是从这儿来的！
几毛钱的蛤蜊油他都计较，简直幼稚得?人发指，像狗一样闻著味就来了。
“行，你要，我全给你。”苏念乔走到床边，拉开床头的抽屉，把里面三四罐蛤蜊油一股脑儿拿出来，“用过的、没用过的，全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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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著全都往陆湛北怀里塞。
陆湛北一把抓住她的手，不接那些东西，把她往怀里一带。
苏念乔猝不及防，整个人跌进他怀里，陆湛北胳膊一勒，把她整个圈住，低头蹭她耳朵：“我要的不是这个。”
“那你要什么？”
“你。”
这一个字，说得低低的，像是压抑了许久的炽热在出口的瞬间炸裂。
苏念乔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吻住了。
两人搂着搂着就跌到床上，床单也被压得皱皱巴巴，气息渐重，呼吸交缠，苏念乔也不知道该推他还是不推，一阵阵的眩晕让她脑袋都有些发热。
正纠缠间，陆湛北手一撑床垫，忽然摸到了什么薄薄的东西。
“？”他手一顿，疑惑地往枕头底下一掏。
苏念乔顿时惊了，心跳猛地一跳。
“不行！”她想到昨天睡前把那册子随手塞枕头底下了，就想把东西抢回来，但是细胳膊细腿的被陆湛北压着终究还是动作没他更快。
陆湛北拿出来低头一看：《青年婚前两性安全常识手册》。
在和苏念乔对视上，两人都僵住了。
空气安静得像断了音。
苏念乔整张脸像煮熟的虾，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都结巴了：“那、那个……那不是我的……我就是随便看一下……我没、我不是……”
陆湛北低头扫了一眼封面，嘴角抽了抽，声音带着明显的克制和笑意：“你昨晚看着这个睡的？”
苏念乔快要炸了：“我都说了不是——”
陆湛北扬了扬手中的小册子：“给我了，我也学习一下。”
苏念乔彻底炸毛，撅著嘴扑过去抢：“你还给我！不许看！不给你！”
陆湛北身子一侧，册子往背后一藏，空出一只胳膊将她圈在胸前，“这么紧张，怕我看什么？”
苏念乔急得脸都红了，膝盖跪在床上，手扒着他肩膀就要往他后背够，结果一个没站稳，重心前倾，一下子压在了他身上。
两人胸膛紧贴，脸对脸的距离不过巴掌宽，彼此的呼吸都能打在对方脸上。
陆湛北眼里得意藏不住了，眸色又深又亮，看着她不依不饶的模样，膝盖往上顶了顶：“学习学习挺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苏念乔整个身子重心又一偏，她不偏不倚地坐到了他腿中间，酸的厉害。
“陆湛北！！！”
陆湛北看她急得快要掉眼泪，心下就软成了一滩水，伸手把人拉进怀里，低头在她唇角亲了一口，轻声哄她：“好了好了，不拿你的，你没准备好的时候，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放心，都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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