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变得简单了。
即便楚鱼感到不安,白缘还是快速爬过去抓到那把锯子,然后疯了一样冲向门口。
“我可以的,我有救了,太好了!”
只要用锯子把门锯开,她不顾一切地跑出去就可以了,她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她现在已经不想管楚鱼了,她只想抓住任何机会逃出这个恐怖的牢笼!
楚鱼想要阻止,却阻止不了她,只能靠在墙上,听着锯子嘶呀响动的声音,越来越不安,越来越不安。
他脸色发白,强烈的不安让他社恐发作无力再和白缘说话。
但是不对。
一定不……
“成功了!”白缘灿烂地微笑,快速拉开门,看见了静默站在门外的,不知站了多久的男人。
听到动静,勾唇抬头。
他身上穿着冷白的白大褂,手中拿着铁链,像是青天白日从地里钻出来的恐怖医生,一双眼睛像狼一样可怖。
“啊!”白缘尖叫一声。
她彻底疯了,跌倒在地上,拚命摇头往后爬,完全没有半分思考,她记起来了,全记起来了,当时,沈寂就是穿着这身衣服割了她的喉咙。
好可怕好恐怖,她全身被铁链拴住,感受冰冷的刀划破自己的手,自己的脸,再冰冰凉贴在自己脖颈上。
她已经没有疼痛,却能感受喉咙翻涌的血腥味和血液大股涌出的感觉,她只能这样,看着含笑的他愉悦欣赏她的死亡。
感受生命无情无望地流逝!
疯子!
啊!!
沈寂冷冷移过她,眼神移向楚鱼,楚鱼脸色发白,手指蜷缩,将白缘摔落至身侧的锯子小心藏在身后。
沈寂勾起点唇,缓缓靠近,漫不经心的脚步在耳边压抑砸下,楚鱼抿著唇,克制着心慌仰头看他。
然后被狠狠拽住衣领,另一只手夺走身后的锯子:“怎么,你还想逃?”
他冷冷嗤笑,又被脚下的图纸吸引,眼神变得更加扭曲:“原来,早就准备好了啊,才让你出去过几次,就已经把一切记好了?”
楚鱼突然握住他的手,朝他身后疯狂大喊:“白缘!快走,快跑啊!”
白缘愣了愣,抓头的动作停住,爬起来风一样地跑。
呵。
沈寂扯起白缘,抬手扯住她的后领,狠狠扯来丢在地上。
“啊。”白缘疼得蜷缩在地上低声哭泣。
沈寂再次瞥向楚鱼,还没开口。
楚鱼松开了手,唇颤抖几下道:“沈寂。”
他平稳呼吸,余光感受着在地上哭泣疯子一样的女主,感受着沈寂冰冷愤怒带着杀意的眼神。
鼓起勇气道:“我,我不逃的,放她离开好不好,求你,求你了。”
“即便我杀了你。”
“即便你,杀了我,放过她。”
楚鱼颤抖声音:“好不好……啊!”
楚鱼摔倒在地上,沈寂控制不住地手指发抖,狠狠看着他,眼神无限复杂和愤怒,失控道:“你这么爱她?”
他后退两步,看一眼白缘,再看一眼楚鱼。
白缘也被楚鱼的话惊到,抽泣地撑起身子,甚至无暇再哭泣,他,愿意为了她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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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真是相爱啊。”
沈寂勾唇冷笑,眼神却黑得浓稠至癫狂:“一个拼了命找到另一个人的踪迹,只身一人也以身涉险。”
“一个命也不要,甘愿为了她去逃去死。”
“真是,好让人感动啊。”
沈寂突然抓住白缘的后颈,拖着她往门外走。
【宿主!】
楚鱼马上站起来,连滚带爬抱住沈寂的腿:“放开她。”
沈寂低下头。
楚鱼眼睛含泪:“放开她!”
沈寂抬起脚。
楚鱼死死抱住,摇头:“我,我可以死,你可以对我做任何的事,放过她,你不是更喜欢我吗?求你了,我可以留在这里,我可以一直陪你。”
如果这段话不是在这个场景下说,沈寂或许会感动,但是如今,他的一字一句都在让他的心脏更撕裂疼痛,他的一字一句都在告诉他,他为了这个女生愿意做多少,连最怕的死都不足惜。
“真是让人感动呢。”
沈寂缓缓弯下腰,轻抚他的脸颊,凉凉道:“好啊,那正好让你亲眼看看,我怎么杀死你人间至爱的吧。”
脸颊被掐住,手被用力掐紧,像冰冷剧毒的蟒蛇将心尖缠绕到窒息。
楚鱼踉跄跟在沈寂身后,过往的风景都在倾诉他的无力。
但是沈寂。
你不能杀人。
你真的,不能杀人。
哐当。
门关上。
白缘怎么哭泣怎么求饶怎么无力怎么挣扎,四肢都被死死锁在了床上。
冰冷的手术室灯光照射在她脸上,越来越清晰地记忆让她恐惧而窒息。
周围陈列著各种手术用品,和泡在福尔马林的满墙壁各类动物器官和尸体。
栩栩如生。
格外相似的是一双双几乎相同情绪痛苦绝望恐惧的眼睛,从四面八方哀嚎而来。
白缘抽泣著闭上眼睛,脸色煞白。
楚鱼则被沈寂悠哉地扣在了不远处的空旷处,温柔揉揉他的脸:“好了,宝贝,好好欣赏哦。”
他勾唇,挣开楚鱼的手,凉凉靠在一旁的高脚椅上,温柔道:“欢迎来到实验室,请问患者有什么需求。”
他轻轻滑动手术桌上的手术刀,最后选择了最旁边的那把。
被沈寂拿来丢在那的白缘带来的锯子,含笑道:“就这把吧。”
不大不小的银白色铁锯齿轮细密,像尖锐的鲨鱼牙齿在灯光下泛著冰冷的光,因为多次的锯铁已经被磨损,变得更钝更吓人。
沈寂慢悠悠触碰它的齿轮,似乎不太满意,一边敲著大理石一边说:“白女士今天就用这把铁锯来到了我的秘密基地,想必。”
他轻笑一声:“也是毛遂自荐。”
“那我也不好不满足您了。”
被石头砸过的铁锯磨损更大,锯齿扭曲地形成轻微的倒钩,沈寂对着光,轻触一下,满意地勾勾唇:“您呀,今天用这把锯子,主动帮忙锯开了我家两把锁,一把铁链,您说,我要怎么感激您呢。”
他起身,轻轻用锯齿触碰白缘的脸颊,蔓延至脖颈,勾唇道:“要不,您用两条腿一只手还我吧。”
“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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