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1933年。
青峦深处的古墓弥漫着阴森雾气。
甬道尽头,谢宁因直挺挺躺在冰冷的青砖上,苍白的脸色与周遭的幽暗融为一体,生死未卜。
“宿主!快醒醒!”
一颗散发柔和光芒的球体焦急地在她周身盘旋,“再不起,棺材里的粽子可就要醒过来了!”
发光球体一边监测著谢宁因微弱的生命体征,一边警惕地瞥向墓穴深处那口泛著诡异幽光的黑棺。
“天道!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球体突然炸毛,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质问,“信不信我去主世界天道那儿告状,说你坑害气运之子,还害得我家宿主命悬一线!”
虚空中,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浮现,语气里满是委屈:“这是污蔑!我冤枉啊!”
“冤枉?”
球体气呼呼地转动,“明明就是事实!不仅害得我家宿主失忆,还让她受了这么多罪!”
它的声音染上哭腔,“在我不在的日子里,她到底遭了多少罪啊……我要去主世界天道那儿告你!拐卖人口、故意伤害,一桩桩一件件,必须给个说法!”
天道顿时慌了神,急忙“滑跪”:“别冲动!真不是故意的!
当时就一眨眼的功夫,她突然就不见了,等我去找到她的时候,她就把我的气运之子……给杀了!”
说到最后,这道身影竟也带着哭腔。
球体梗著脖子,理直气壮地反驳:“那你家气运之子也差点杀了我家宿主,这事怎么算?”
说著,它还挺起不存在的胸膛,气势十足。
天道立刻反驳,声音里满是幽怨:“还不是因为你家宿主,我家气运之子分崩离析,我也差点被‘终极’吸干!我这是倒了几辈子霉……”
看着天道委屈巴巴的模样,球体憋得脸色都变了,好不容易才忍住笑。
它板起脸,严肃道:“总之,你必须赔偿我宿主的损失!”
天道闻言,明显松了口气:“行,你说要什么?”
球体顿时愣住,张著嘴却说不出话来。
好啊,感情刚才都是在跟它演苦肉计!
那就别怪它不客气了!
经过一统一天道讨价还价一顿拉?。
天道哭唧唧的往外掏著东西。
而系统悬浮在半空,喜滋滋地清点着从天道那里“薅”来的宝贝,还都是双份!
它哼著不成调的小曲,将战利品一股脑塞进虚拟仓库,完全没注意到墙角处天道哭唧唧的身影。
“0874!”
天道抽抽搭搭地抹著不存在的眼泪,“这次一定要让你家宿主好好走剧情!别再杀我的气运之子了,我真没能量重置世界了……”
它越说越委屈,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辛辛苦苦努力了这么多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啊呜呜呜……”
“知道啦知道啦!”
系统头也不回,眼睛还黏在刚收好的宝贝上,“我会盯着她的,快走吧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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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系统这副敷衍的样子,天道撇撇嘴,化作一缕微光消失在墓室角落。
直到确定天道彻底离开,系统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过身,却突然发现地上的谢宁因手指动了动。
“宿主醒了!”
系统眼睛一亮,急忙飘了过去,准备来个感人的重逢。
哪知道刚靠近,谢宁因突然暴起,抬手就是一巴掌。
可怜的系统直接被拍在墙上,像块被黏住的发光贴纸,拚命挣扎也挣脱不开,只发出“嗡嗡”的哀鸣:“宿主!是我啊!有话好好说!”
谢宁因睫毛轻颤,缓缓睁开双眼,漆黑瞳孔凝滞在墓道斑驳的穹顶。
那些蜿蜒的朱砂符咒正在渗出诡异血光,与记忆中那场生死搏杀的场景重叠。
她的指尖无意识抚过左胸——即便隔著作战服,伤口仍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她被吴二白一枪毙命的事实。
系统好不容易从青砖墙上剥落,泛著委屈的光晕飘到她面前:"宿主,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冰凉指尖突然钳住发光球体,谢宁因语调冷得像淬了冰:"你来的太晚了。"
她收紧的掌心下,系统发出电子哀鸣,"现在,我不需要系统。"
"宿主!都怪天道篡改时空线!"
系统突然拔高声调,将与天道的纠葛添油加醋说了遍。
虚空中传来天道暴跳如雷的怒吼。
好好好,你就是这么甩锅的,你自己没跟好宿主有理了!!!
系统:背点锅怎么了!反正你也不差这点锅!
天道:6!演都不演了!
"够了。"
谢宁因突然松手,撑着地面坐起。
作战服下摆扫过青砖缝隙里干涸的血渍,她的目光扫过墓道两侧混搭著殷商巫祝纹与秦汉错金银工艺的浮雕,瞳孔微微收缩。
尽头那口乌木棺材表面暗红纹路如活物血管,九颗夜明珠在棺盖排列成倒悬北斗,阴森美感令人毛骨悚然。
记忆如潮水涌来。
上次闯入时,她被这口棺材里面的粽子重创,最后凭借著同归于尽的想法才得以逃生。
当时她就发誓,养好伤后定要带着火药将这里彻底炸平。
此刻棺盖缝隙渗出灰雾,指甲抓挠木板的声响越来越急促。
"宿主小心!这具尸身融合了巫蛊邪术......"
系统的警告被谢宁因抬手打断。
她握紧腰间的匕首,身体却因失血过多而微微摇晃。
当棺椁轰然炸裂,惨白手臂带着青铜咒文探出的瞬间。
她一边警惕后退,一边在脑海中规划著逃生路线——那条藏在壁画暗格里的密道,是她上次九死一生换来的经验。
就在谢宁因准备殊死一搏时,系统突然周身光芒大盛:"来不及了!"
它耗尽储存的能量,在粽子攻击过来的瞬间,裹挟著谢宁因化作流光消失在墓道中。
而那具浑身缠绕咒文的粽子,正挥舞著骨爪扑向她方才站立的位置,留下一地破碎的青砖与渐渐消散的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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