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城青石板铺就的深巷里,寂静得只能听见微风拂过梧桐叶的沙沙声。
原本空无一人的巷子里,凭空出现一个女人,在她的周围还悬浮着一个光球。
“宿主…… 能量耗尽……”
系统话还没说完,就直接化作一抹流光进入到谢宁因的额头。
谢宁因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闭上眼,感受到系统在自己的脑海里。
片刻后,她扶著墙迈出巷口,刺目的阳光骤然倾泻而下。
金箔般的光束穿透梧桐树的枝叶,在青石板上切割出细碎的光斑,也在她苍白的脸颊镀上一层朦胧光晕。
眼角朱砂痣在光影中愈发妖冶,宛如雪地里绽放的红梅,将本就冷艳的面容衬得愈发惊心动魄。
“姐姐!”
清亮的童音撕破午后的静谧。
谢宁因出于本能地旋身侧踢,发梢甩出凌厉的弧度。
然而,当看清冲来的是个扎着羊角辫、抱着糖画的小丫头时,她瞳孔骤然紧缩。
“快躲开!”
小丫头被吓得呆若木鸡,糖画在手中颤抖,糖浆拉出的金丝随时可能断裂。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影快速冲上前,将愣在原地的小丫头抱走。
谢宁因见状松了一口气。
陈皮刚将小丫头稳稳放在地上。
就听见一道裹着湘音特有的软糯女声响起:“小妹妹,你没事吧?”
穿靛蓝布衫的女子蹲下身子,用手帕轻轻擦去小丫头额头的冷汗。
小丫头攥著半化的糖画摇摇头,羊角辫上的红绸带轻轻晃动:“姐姐,我没事!”
说罢,便像只欢快的麻雀,蹦蹦跳跳地消失在巷口拐角,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谢宁因望着远去的背影,紧绷的脊背缓缓放松,方才惊出的冷汗在后背凝成一片凉意。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那女子靛蓝布衫的盘扣,上面绣著的半开莲花。
那女子举起手帕在唇边,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
“师娘,你没事吧?我们赶紧回府,找大夫看看。”
身边的陈皮看到女子咳嗽,顿时着急起来。
女子伸手借着陈皮的力道站起身:“陈皮,我没事,不用担心。”
谢宁因认出两人后,没有上前搭话,而是转身准备离开。
还没走几步远,就听到女子的声音:“姑娘,我看你好像受了伤,要不要帮你找个大夫看看?”
“不......” 话未说完,一阵眩晕感袭来,谢宁因闭眼昏死过去。
就在她要倒地的瞬间,陈皮已经将她半抱在怀里。
女子当即让陈皮抱着谢宁因回红府。
很快,两人便将谢宁因带回红府。
刚踏入府门没一会儿,二月红便从中庭过来。
“丫头,你回来了。”
二月红上前几步走到女子对面停下。
丫头轻轻点头:“二爷,你忙完了?”
“嗯,今天梨园戏不多,就早些回家陪你。”
两人温存片刻后,二月红的目光投向陈皮怀里的谢宁因:“这位是?”
丫头顺着他的目光解释道:“二爷,这是我跟陈皮在街上遇到的。当时看这姑娘伤得有些重,后面更是晕倒了,这才让陈皮将她带回来,想着请个大夫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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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红微微颔首,吩咐道:“陈皮,将她送去东厢房吧。阿文,去请柳大夫给这姑娘看看。”
“是,师傅。”
陈皮抱着谢宁因前往东厢房,伙计阿文则小跑着去请大夫。
丫头本想跟过去,却被二月红阻止:“丫头,出去逛了一天,想来你也累了,不如先回房休息一下。”
“可是,那姑娘.....”
“我去看看,你先回房休息吧。”
见二月红坚持,丫头微笑着点头。
二月红摸了摸她的脑袋,送她回房休息。
等确认丫头睡下后,二月红直奔东厢房。
刚到门口,就看到柳大夫和陈皮两人出来。
“师父。”
“二爷。”
两人纷纷行礼。
二月红问道:“那姑娘怎么样了?”
柳大夫回答:“二爷,那姑娘伤得有些重,胸口的伤在发炎,并且陷入高热。不过老夫已经开了些消炎清热的药,让她喝下去,退烧了,就会醒过来了。”
二月红抱拳致谢:“有劳柳大夫了。”
柳大夫连连摆手,却又欲言又止,还看了眼陈皮:“二爷,不过那姑娘身上的......”
陈皮见状主动开口:“师父,码头上还有些事,我先去处理一下。”
得到二月红应允后,便离开了。
柳大夫见人走远,示意二月红:“二爷,你跟我来。”
两人走进房间,径直走到床边。
二月红不解地看着柳大夫,只见柳大夫伸手轻轻将谢宁因左肩的衣服往下拉了拉。
二月红本能地要抬手遮住眼睛,却在看到谢宁因脖子上的麒麟纹身后,瞳孔猛地一缩。
“二爷,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事。这姑娘身上的纹身跟张大佛爷身上的纹身有些像,但又看着不太一样。”
柳大夫退后一步,让二月红上前查看。
二月红仔细端详许久,才开口问道:“柳大夫,这纹身还有谁看过?”
“二爷放心,就老夫一人看过这纹身。”
二月红点头:“好,柳大夫还烦请您今日的事情......”
柳大夫立刻摆手打断,神情郑重道:“二爷放心!行医之人最忌多嘴,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老夫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多谢柳大夫。”
二月红再次抱拳致谢,随后唤来伙计:“阿文,再去取些银两来。”
柳大夫收下银两,在噷代完相关注意事项后,便跟着伙计离开了。
二月红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谢宁因,转身离开房间。
刚走到中庭,陈皮风尘仆仆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青年额角还沾著薄汗,显然是奔波许久。
"师父。"
陈皮抬手抹了把脸,眼底带着几分挫败。
二月红神色凝重,压低声音问:"怎么样?查到什么了?"
陈皮重重叹了口气,摇头道:"码头、城门的兄弟都问遍了,近三日根本没有这么个伤重女子进城的记录。
查客栈登记、商户往来...... 她就像凭空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半点踪迹都寻不到。"
二月红背着手,神色凝重地望着东厢房方向,良久才开口:"这事,我知道了。你师娘心思单纯,最近让她离那姑娘远些,没我的吩咐,不许让她们单独相处。"
陈皮心领神会,拱手应道:"是,师父!我这就去安排人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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