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谢宁因与谢知因姐妹俩回到住处。
两人前脚刚跨进门槛，张日山后脚就抱着个沉甸甸的木匣子匆匆赶来。
“张黎姑娘，谢姑娘，这是佛爷准备的五千大洋。”
张日山说话时气息微喘，显然是一路疾行而来。
谢知因盯着木匣子，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佛爷效率真高，姐姐不过在饭桌上提了一嘴，转眼银子就送来了，果然是财大气粗。”
张日山闻言，神色有些不自然。
只有他清楚，为凑齐这笔钱，佛爷已经悄悄变卖了好几件祖传物件。
如今张府库房早见了底，从明日起，整个府邸怕是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好，替我们谢过佛爷。”
谢宁因伸手接过木匣子，指尖触到木质表面的纹理，沉甸甸的分量让她目光微动。
不等张日山再开口，姐妹俩已默契地转身进了屋，随着木门 “吱呀” 一声合拢，将他隔绝在外。
张日山摸了摸鼻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油灯昏黄的光晕在墙上摇曳，谢知因和谢宁因并排躺在雕花大床上，木匣子就搁在两人中间。
谢知因翻身坐起，掀开盒盖，指尖掠过码放整齐的银圆，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这怕不是张启山全部的现金了吧？！”
谢宁因支起身子凑近，目光扫过匣子：“差不多。不过他库房里还有些压箱底的物件，真要变卖还能凑出些油水。”
“那他得肉疼好一阵子了。”
谢知因笑着合上匣子，金属锁扣 “咔嗒” 一声扣紧。
悬浮在半空的系统突然亮起，光球忽明忽暗。
“阿因，需要钱可以找我兑换呀！系统商城一个积分换一?大洋，可比找张启山方便多了。”
“你懂什么？”
谢知因屈指轻弹光球，狡黠的笑意爬上眼角，“我们缺的是钱吗？”
“啊？那缺什么？”
“缺德啊！”
谢知因眨眨眼，语气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畅快，“看张启山吃瘪，可比银子有意思多了。”
系统发出一串电子音的叹息：“真不理解你们人类的脑回路……”
“说正事。”
谢知因神色陡然严肃，转向谢宁因，“是‘汪汪?’那些人？”
谢宁因无奈地摇头：“别用这外号，咱们自己不也……”
“我现在是谢知因，又不是‘汪汪?’！”
话一出口，谢知因突然捂住嘴，看着谢宁因逐渐变黑的脸色，吐了吐舌头，“瞧我这记性，现在该?你……”
“行了。”
“你见到他们了？”
“没。按时间线，他们本该一个月后才到长沙，怎么突然提前了？”
谢知因耸耸肩：“这我哪知道？你都摸不准，我更没头绪了。”
“明天我去会会他们。这段时间我们别同时露面，我去找黑瞎子弄些易容的东西。”
“你一个人去真没问题？” 谢知因眼底闪过担忧。
“不放心我？”
“当然！你可是另一个我耶，受伤了我得多心疼。”
谢宁因唇角扬起自信的弧度：“放心，凭我现在的身手，就算黑瞎子和张起灵联手，也未必能讨到便宜。几十年的实战经验，可不是白攒的。”
“这么厉害？！”
“嗯。”
“对了，明天开始张启山他们估计要缩衣节食了，你要是不习惯就去红府先住段时间。”
“行，等你走后，我再去。”
“嗯，睡吧。”
谢宁因吹熄油灯，黑暗中传来被褥窸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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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晨光刺破薄雾，谢宁因与谢知因几乎同时睁眼。
“早，阿因，小阿因。”
悬浮半空的系统率先打破清晨的静谧。
“早。”
“嗯。”
简短应答后，两人默契地起身整理行装。
待收拾妥当，谢宁因径直走向桌边拿起木匣。
“现在就去？” 谢知因挑眉询问。
“嗯，早点解决，或许还能赶上红府的早餐。”
“行，我在红府等你。”
二人并肩出门，在门口分道扬镳。
谢宁因直奔城西黑子茶馆，谢知因则转向正厅方向。
刚踏出张府大门，谢宁因便敏锐察觉到身后多了些 “小尾巴”。
她唇角微扬，估算时间尚早，突然拐进一条无人的巷子。
当追踪者匆匆赶至，巷内早已没了人影。
“人呢？怎么跟丢了？”
几人面面相觑，神色慌乱。
“找我？” 清冷女声从头顶传来。
众人抬头，只见谢宁因抱着木匣轻巧落地，目光扫过为首的男子，“汪放，你们怎么在这儿？”
汪放上下打量着她，沉声道：“汪先生派我们在张家外围接应，没等到人。后来听说长沙城出现个叫张黎的，猜是你，便找来了。”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探究，“看你这架势，跟九门搭上关系了？”
谢宁因似笑非笑：“勉强算吧。汪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我们得到消息，张启山正在招募人手准备下矿山古墓。汪先生怀疑里头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汪放逼近一步，目光灼灼，“以你的关系，安排几个汪家人混进去，没问题吧？”
“先说说，这次来了多少人？打算全塞进去？”
“十五个，必须全部安排。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谢宁因心中有数，点头道：“下墓就在两天后，我尽量安排。明天这个时候给你答复。”
“好，我们等你消息。”
“对了，这次汪先生给了你们多少经费？”
“两千大洋。问这个做什么？”
谢宁因二话不说，直接伸手。
汪放一脸困惑，她干脆挑明：“把钱交出来，全部。”
“为什么？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当然是去打通关节。想顺利混进九门的队伍，不得上下打点？总不能空手套白狼吧？”
谢宁因似笑非笑，“你们要是舍不得这点钱，我可不敢保证计划能顺利进行。”
汪放咬咬牙，从怀中掏出用油纸包著的两千大洋，拍在谢宁因掌心：“给你！汪先生可说了，这是这次行动的全部经费。”
谢宁因捏著油纸包轻轻颠了颠，挑眉撇嘴：“真抠。”
一众汪家人面色僵硬，嘴角齐刷刷抽搐。
谢宁因指尖捏著油纸角轻轻一扯，银圆的冷光映出她眼底的笑意。
她慢悠悠将钱塞进木匣，却并未合上盖子，反而又伸手朝汪放晃了晃。
“又怎么？” 汪放太阳穴突突直跳，“两千大洋还不够？”
“谁告诉你够了？”
谢宁因挑眉，指尖敲了敲木匣边缘，“这钱只能打点张启山身边的副官，可底下的摸金队员个个精如猴儿 —— 没见着真金白银，谁肯让你们这群生面孔插进队伍？”
于是，在谢宁因连哄带骗（实则威逼利诱）之下，几个汪家成员不得不将身上值钱物件统统掏了出来。
谢宁因抱着满满一箱 “战利品” 施施然离去，连一片衣角都未留给身后人。
只余下一群身无分文的汪家成员，在巷口的穿堂风里面面相觑，神色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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