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老牛吃嫩草?(1 / 1)

“你这香囊……”

燕行云盯着他腰间,上头缀著几朵白玉兰,绣工和欢儿帮他缝补时的一样。

白薇赶来时,正巧碰见他询问苏瑾言。

她下意识拉住青霜躲在门后。

苏瑾言不明所以,取下香囊照实道:“臣有头疾,家中妹妹说此物能缓解,故而在出门前给了臣。”

苏锦容一愣,她啥时候给大哥做过这个?

不对!

大哥说的是那个外室女苏烬欢!

好闻安神的木质香源源不断地从香囊发散开来。

燕行云贪婪地深呼吸一口,总觉得下一秒,欢儿就会漾著灿烂的笑容朝他走来。

嘴角不自觉上扬,心下暗暗打算。

等过了中秋宴,他就找时间去国公府一趟。

“欢儿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本王不希望看见或是听见国公府里有欺负或怠慢她的人。”

说这话时,他眼睛时不时看向苏锦容。

就是她,把送给欢儿的步摇打碎了。

苏瑾言诧异,宸王清冷,向来不管别人的事。

哪怕是救命恩人,如此明晃晃地袒护,实属罕见。

看来,父亲说得没错。

这位江南来的妹妹,不简单。

苏锦容总算明白为何上次回府,她坐的是宸王府的马车。

这狐媚子也太幸运了,居然能救下宸王殿下。

她妒忌得牙痒痒,为什么救宸王的不是她。

以前是白薇,如今又多一个苏烬欢!

门后躲藏的白薇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所以,客栈门前那些食客说的都是真的。

她那日没有眼花,马车上的确坐着一名女子!

她来不及震惊,眯起眼悄悄探头,看清了香囊上的式样。

脑中像闪过一道雷电,心脏陡然收紧。

她方才在席间瞥见,小时候给燕行云的香囊上似是多出了点东西。

又怕是年代久远,自己许是记得不清。

如今一瞧,她确信,两个香囊上的兰花如出一辙,皆出自一人之手。

他方才说的欢儿,想必就是马车上的女子,绣兰花的人。

白薇强压下心头不适,悄然离去。

“小姐,我们不等宸王回来吗?”

白薇步子未停,泛白的小脸全是不愉。

“等他作甚,没听见他方才当着国公府世子的面,出声袒护另一个女子?”

京城里,谁不知晓她是宸王心尖尖上的人。

他如今公然维护别人,岂不是在打她的脸。

更让她气恼的是,她亲手赠给他的香囊怎么能沾上别人的气息!

她越想越恼,步子迈得更快了。

“小姐,你现在走了岂不是把宸王往那女子身上推吗?”

青霜气喘吁吁赶上,提醒道。

白薇步子蓦地停下,蹙紧的眉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青霜趁热打铁:“你想啊,那名女子救了宸王,王爷肯定不能对她坐视不管。”

“苏大小姐和大小姐一个脾性,不是个好相予的,王爷出声敲打不过是为了补偿救命之恩。”

“王爷向来不喜参加宫中宴席,我们若走了,指不定他就往国公府找恩人去了。”

白薇冷静下来,觉得她说得在理。

“救命之恩,给多点补偿也是应该的。”

她像是在找理由说服自己。

抬头望着圆月,“就怕旁人生出多余的心思。”

宸王俊美,手握兵权,受皇上器重,在众多皇子中是独一份的出色存在。

很轻易,便能惹天下女子动心。

“所以啊,我们不能给旁人勾引王爷的机会,不能让救命之恩变成露水情缘。”

一语惊醒梦中人。

白薇彻底理清头绪。

青霜说得对,哪怕最后她要嫁的人不是燕行云,也绝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他只能对她好。

燕行云回来时,主仆两人正在月下静静候着。

“快给你家小姐抹上。”

他取出止血粉和纱布,递到青霜跟前。

白薇一反常态,语气似是嗔怪,“还是我自己来吧,青霜这丫头笨手笨脚的,我怕她撒药时不知轻重,白白浪费了宫中上好的止血药。”

她说著,左手举起瓶子别扭地找著撒药的角度。

燕行云心头诧异,以往薇薇取上药便会借口回府,从不与他多说。

他竟不知,青霜一个丫鬟,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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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的语气听起来,倒像是在暗示他帮忙上药。

他眸子闪过欣喜,试探问道:“你手不方便,本王替你上药可好?”

心跳加速,等待回应的呼吸间如同过了几个时辰般漫长难熬。

他是不是太唐突了?

薇薇会拒绝吗……

白薇举著药粉,不语。

身后的青霜倒是接得快,“王爷是行军打仗的人,处理伤口肯定比我们在行,小姐你就别自己逞强了。”

她说著夺过药粉递给燕行云。

“就你多嘴。”

白薇嗔道,同时羞涩地朝前伸出手指。

宫外,朱雀大街。

“小姐,听风阁怎么静悄悄的啊?”

小桃拉着她袖子,眼睛在阁门前乱转。

难不成经营不善歇业倒闭了?

“今儿十四,街上热闹,你和姑姑出去买点过节需要的东西。”

她们刚走,惊雀嗖地一下闪现眼前,手持海棠玉牌按入门框旁的凹槽处。

咔嚓一声响,大门缓缓打开。

二楼凭栏处月华倾泻,身形修长似孤松的男子正独自倚栏观月。

阁主风鹤眠解冠散发,如瀑黑丝垂至劲瘦腰间,晚风扬起发丝,身上沉稳内敛的沉香飘至四散。

蕴含星辰的眸子瞥见楼梯口来人后。

昂头,骨节分明的手指举起酒觞一饮而尽。

睫若黑羽,喉头滚动间,嘴角溢出的葡萄美酒滴落在胸前清透的银白薄纱上,似月下雪上的点点红梅。

若说青楼花魁能引人一掷千金,眼前美男子比之也不遑多让。

苏烬欢静静看着,养眼的紧。

风鹤眠扭头,眼神朦胧,指尖抹过唇边酒渍。

“小家伙,过来。”

声音如烈酒混合著砂砾,醇厚磁性,自带蛊惑不容拒绝。

她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四周,落针可闻,偌大的听风阁似乎只有他与她。

苏烬欢缓缓上前,下意识放轻呼吸。

“哥哥。”

“哼——”风鹤眠轻笑。

“小家伙出息了,见人就喊哥哥。”

苏烬欢低着头,不敢看他。

遇到的年纪都比她大,不喊哥哥喊什么?

惊雀也是,怎么啥都汇报啊。

“嗯?”

风鹤眠出声靠近,薄衫贴紧结实胸膛,赫然出现在她低垂的视线里。

随着呼吸,混合葡萄酒香的沉香蔓延开来,如同一汪静潭泛起阵阵涟漪,惹人遐想。

“有事喊哥哥,没事就喊老狐狸,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苏烬欢暗暗叹了口气。

老男人,不好惹。

她抬眸,水润恬静的眉眼带着讨好,乖巧笑道:“哥哥,我错了。”

谁让他是自己的底牌呢。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大靠山。

“错哪了?”

风鹤眠不打算让她糊弄过去,即便此时眼里嘴边始终挂著笑意。

“错在,不应该喊你哥哥,应该喊叔叔。”

苏烬欢不怕死地调侃道。

反正他又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风鹤眠宠溺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叔……叔叔?!

他和她不过相差十岁,有这么老吗!

“唉,如今新人胜旧人了。”

风鹤眠自嘲一笑,挥袖跨腿坐到栏杆上。

抬手,葡萄美酒从壶嘴流出,准确无误地落到唇上。

细碎的紫红色酒花四溅,胸前薄纱被浸湿一片,紧紧贴著凹凸有致的肌肉。

眼角余光瞥向呆愣著的苏烬欢。

他长得不输那些哥哥,年纪大些更会疼人。

苏烬欢挑眉。

老狐狸这是搞的哪一出?

怎么隐隐有种,他在勾引自己的感觉……

隐匿在暗处的惊雷惊雀两兄妹,瞠目结舌,面面相觑,激动的手无言的嘴。

现在的主子好像街边不值钱的花孔雀……

主子该不会要,老牛吃嫩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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