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派出所里出来，月文珠找了一家附近的门窗店。

她给家里所有的窗户都定制了可以上锁又可以推拉的防盗窗。

她又问老板知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人给院墙上面做一层玻璃渣防护，老板说他可以帮忙找到师傅，让月文珠在他这里一起下定，他给少一点钱。

月文珠爽快答应。

他们效率很高，防盗窗第三天就全部装好了。

院墙上面原本是有碎玻璃的，但是排的很疏松，如果真有人要翻，还是能找到下脚的地儿。

重新做了以后，上面高高低低插满了玻璃碎片，来施工的师傅说等几天水泥干透了就行了。

月文珠又去开锁店，给家中大门换了一把锁，钥匙她自己拿一把，家里放一把，还有一把她给秦钰放在了书包里面的内袋里，说是以防万一。

秦志强这几天还真的没有再回来过。

不过月文珠觉得不能就此放松警惕心。

秦钰这几晚都在翻看法律条例，她发现这个时候离婚诉讼已经会对婚姻中受害的一方在财产分割上予以倾斜，大概最高能到百分之六十。

这个涉及到了月文珠的知识盲区，她问道：“那总听人说什么净身出户，这种怎么弄？”

秦钰解释道：“妈，法律上没有净身出户的说法，像这种可以倾斜百分之十已经算不错的了。”

“这样啊……”

“对，除非对方自愿净身出户，那这是另一回事了。”

“嗯，如果我们能争取到百分之六十的份额我能接受。”

“行，那我们尽全力吧。”秦钰有其他担忧，“其实财产分割不是最大的问题，能不能顺利离掉才是最主要的。”

月文珠略有愁容，“确实。”

“妈妈。”

“嗯？”

秦钰的思维比较跳跃，她又在想另外一件事。

“我在考虑一个问题，我感觉你现在太辛苦了，如果后面你还要再去拿蜜饯厂的店面的话，怎么顾得过来？以前你是怎么弄的？”

“以前因为服装店没有做起来，才去拿的批发部，就一家店，但是我也想正经做，就申请停薪留职了。”

秦钰很惊讶，“你自己提出来的啊？我一直以为你是被单位弄下岗的。”

“没有，就是为了开店了不做的。”

“我居然记错了，你也太有魄力了吧，换我我可不敢。”

秦钰对妈妈的佩服又增加了一层。

“那个时候生意容易做起来，只要肯吃苦，挣得钱也是上班的很多倍。”

“这倒是，我都不知道光摆摊都能赚这么多。但是我还是很佩服你啊妈妈，你想如果换成别人说要辞职去创业，家里也很难同意的。”

月文珠点了点头，道：“我这几天确实也在考虑，要不要从厂里出来。”

秦钰觉得不妥。

“妈妈，我觉得你先不要出来了，不如衣服店先请个人来看。”

“请人？自己不在店里忙，花钱请人吗？”

“对啊，不用全时段的。你忘了我以前在别人服装店打过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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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钰给月文珠规划起来。

“你看，现在你上午在厂里，中午去店里，下午接我放学再回去开门，如果这个时候刚好有顾客来，就会错过好几单生意。

“你现在一周进一次货，这个小半天也不能营业。然后周六一天你又要陪我上课，店铺这样一周算下来，错过很多生意的。

“而且这样来回折腾太累了，你以前身体弄得这么差，现在正好有机会重新好好保养。

月文珠听琴钰继续说下去。

“你在厂里的活好做些，虽然钱不多，但是多待半年是半年的工龄。我们请个靠谱的人来帮你看店，每天上午就可以开门营业了，都不用等到中午。

“工作时间就定10点到6点，八小时工作制，每周日休息。你下午3点接我放学后，我们回家吃了晚饭再出来，正好跟她交接班。

“这样你白天一直留在厂里也行，你中午想抽时间去进货也行，完全不影响店里的经营，也不用来回来去地跑。”

月文珠捋了一下，觉得可行。

“确实，虽然请人要多一笔工资成本，但是每天营业时间变早了，店里也一直有人在了，变相的其实增加了收益。”

“对呀！而且你不是说以后想开分店或者换一个更大的店面吗？规模扩大了肯定是需要用人的。万一这个人活干得好，将来有了其他店就让她去当店长，再去带更多的新人，这样就可以慢慢越做越大。”

秦钰不禁向往了起来，越说越兴奋。

月文珠觉得女儿的建议让她醍醐灌顶。

她一拍手，“你说的对，我应该摆脱传统的生意思维模式，不能自己啃哧啃哧去拚命苦，应该学会用人。”

“那我来写个告示，明天贴店门口去。”

秦钰拿出纸和彩笔，唰唰几下就画了两张显眼又漂亮的招聘启事出来。

“好了，先这么干，蜜饯厂和帽子阿姨的事你先放一放，等你们把婚离了再说。”

“行。”

*****

月文珠把秦钰写的招聘启事贴在卷帘门和玻璃橱窗两个地方，时不时会有人驻足观看。

贴了才小半天，就有好几个人进来问。

大部分月文珠都看不太上。

原本她们想着招人就不要限男女了，但是看了下午来的两个男的，月文珠觉得不行，还是要选女的比较好。

她拿笔在招聘启事上面加了个硬要求“性别女”。

后面来了一个女孩子，年纪不大，模样看起来很不错，月文珠本想让她在店里接待两个客户试试看。

结果这姑娘一看见孩子脸上就流露出烦躁的神色，话里话外也很容易怼人，看起来是个“厌童”的。

而且她对童装也没有什么感觉，听她自己表述，她对女装更了解一些。

“你挺不错的，但是可能我店里这个品类的衣服不太适合你。如果将来我有机会做女装，我们再考虑合作。”

月文珠委婉地拒绝了对方，姑娘似乎也不是很在意，说了一句“确实，我对小孩子喜欢不起来，那还是算了。”便离开了。

还有一位大姐，看起来有50多岁了，操著一口其他省份的口音，衣着很简朴，裤子上还打了两个补丁。

她一进门便表示自己很需要一份工作和收入，因为她生活很困难，并且今天一天还没能吃上一口饭。

月文珠买了两个包子给大姐，问了问她家里的情况。

“我是农民，原本在老家好好的，儿子大学毕业留在这里工作，娶了个这边的儿媳妇，儿媳妇生孩子了，我过来给她们带孩子。结果儿媳妇看不起我是农村来的，处处挑刺，这不，骂了我一通把我赶出来了。”

“那您儿子呢？他也不出来说句话吗？”

“儿子，哎，没良心诶，我省吃俭用供他读大学，找了个城里媳妇就把娘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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