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现在也不早了，你们就先回去吧……”洛江南看老夫人的脸色不太好，知道老夫人的身体过度负荷了，连忙让他们早点带老夫人回去。
他准备自己留下来，整理一下现场，做一点小的驱邪仪式，也想让季花朝早点回去休息。
“你不是要早点下班吗？还不走？”洛江南笑着打趣季花朝。
季花朝却站在窗口，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听到洛江南的话，季花朝的眼神一凛，忽然拿着花朝量天尺走向老夫人。
他伸手利落地抬起老夫人的手臂，用量天尺从手肘往肩膀那里量，量了两遍，转头看向洛江南：“……还是不对。”
洛江南的脸色也有点不好：“不是这个符的关系？”
季花朝摇摇头：“有关系，可还有别的东西缠上了老夫人。”
“只不过……”
他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众人一听又有变故，心都不由得悬了起来。
接下来季花朝的表情变得极其难看，到最后，整张俊脸都哭丧起来，好像发生了无法解决的事情。这时候看季花朝，才有一种他不过也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的真实感。
老夫人看的也是心神一凛，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季道长但说无妨，生死有命，要是真的无法解决，也是我命该如此……”
“老夫人……”夫人早已经乱了方寸，转头去看洛江南，“洛大师……难道？”
洛江南一挥手：“你们别这样，他话还没有说完呢！”
季花朝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话，只是脸色沮丧，嘴里念叨著：“完了完了，看起来我得请假一天了……”
众人：“……”
洛江南：“我都说了……我知道你们很急，但你们先别急，他得先打电话去公司请假。”
*
顾淮在办公室里，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
今天早上他还在门禁通道那里等了季花朝半天，没想到一直超过了上班时间，那人都没有来上班。
在办公室又等了一个小时，他才忍不住把林小满?起来，问她今天季花朝怎么没有来。
“花朝早上给我打电话，说又感冒又发烧的，今天要请假。”
“什么，他生病了？”顾淮一下子站了起来。
林小满有点惊讶部长的反应，但想到平时季花朝被顾淮欺负的太惨了，忍不住抱怨了几句：“花朝本来就……身体有点虚弱，您看他也不是那种强壮类型的。他又是新人，一下子拿到这么大的case，肯定有压力……”
这句话像一把尖利的箭头，戳进了顾淮的良心。顾淮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想到最近无数次把季花朝的策划案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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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还一直给他施压……”
林小满的话，再次像箭头一样戳进了顾淮的良心上。他的脸色更难看了，伸手不自觉地松了松领带。他昨天晚上，在超出工作时间的时候给他打了电话，让他查看数据，听的出来，他的声音又紧张又疲惫。
可是，晚上他太无聊，就是想听听季花朝的声音而已。那个数据并不是必要的事，他只是……
“我听说，人压力太大的话，确实是会这样生病的。”林小满话里话外都在替季花朝感到委屈。
顾淮有点愧疚，自己对季花朝好像太严厉了。
“……病的怎么样？”
林小满摇头：“还不清楚，说今天会在家里休息，但是声音听着很疲惫。”
顾淮点点头，让林小满出去办公室。
一般来说，员工的考勤并不需要汇报给部长，只需要组长批准了就行，所以季花朝也不用通过顾淮。
顾淮想了想，给人事部打了电话，让他们把季花朝的住址给发过来。
然后又拿起旁边的手机，想要给季花朝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可是一犹豫，又放下了手机。他担心现在季花朝正在休息，万一电话打过去，打扰他休息了。
克制下想要打电话的心，顾淮打算今天早点下班去探望一下季花朝。
他想到这里，把号码拨给了另一个人。
“喂，吴管家，是我。”
“我今天下午过来看望奶奶，她还好吗……什么？在驱邪？”顾淮怔了怔，揉着眉头，“你们不要这么迷信好不好，奶奶已经很虚弱了……父亲不是说要带奶奶出国治疗吗？”
“……算了，帮我多煮一份鸡肉粥，我晚上要去看望病人。”
挂上电话以后，顾淮的眉头都皱起来，祖母的身体一向很好，没想到现在居然检查出了肠癌，前两天听说父亲正在对接国外著名的医院，说要送奶奶去那里治疗。
祖母以前就很信这些鬼神之说，尤其相信那个叫洛江南的神棍。那姓洛的家伙，天天把一帮老太太迷的五迷三道的，现在祖母生了病，这家伙不会又在家里搞这些有的没的法事吧。
但是顾淮转念一想，现在祖母除了医学上的帮助，在心理上也需要支撑。虽然顾淮自己不信，但是如果洛江南能给奶奶带来一点信心和心理安慰，让她坚强起来，那……那就随他去吧，左右不过是骗点钱。
这样一来，顾淮就盯着时钟，等著下午早点下班，先去家里探望奶奶，然后再带点鸡肉粥去探望季花朝。想到季花朝现在可能卧床发烧，顾淮就有点自责……
“哈……还是可乐解渴啊！”
原本应该卧床休息的季花朝，此刻就在住院部的中庭，站在一棵梅花树下，旁边站着被顾淮誉为“骗子”的洛江南。
洛江南的后面吴管家推著坐在轮椅上的老夫人，夫人和几个护士，并两个保镖站在不远的地方。
吴管家这边挂了电话，老夫人转头问她是谁的电话。
“是大少爷，说今天早点下班过来探望您，”吴管家对老夫人笑着说，“还让我多煮一份鸡肉粥，不知道要干什么。”
老夫人一说起这个长孙，一下子就笑逐颜开。长孙年幼时身体一直不好，但是过了某一个时期，身体不但好了，身高也蹭蹭地长，现在长得跟个模特一样，她的那些姐妹每次来看到都羡慕的不行，纷纷要给他介绍相亲对象。别提老夫人有多骄傲了。
季花朝也是刚到医院，今天久违地多睡了一个小时，一手可乐，一手饭团，简直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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