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被擦拭过的门上,只有一个一个极小的孔洞,就像上面爬满了一大堆密密麻麻的虫子。
季花朝凑过去看,发现这些密密麻麻的孔洞,不但透过了门木质的表面,甚至在里面的合金内门上也留下了痕迹。
“这门要不了了,”顾淮嫌弃地说,“明天我就联系人来换门。”
季花朝也表示?意,这些孔洞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要去投诉那个清洁工,”顾淮把季花朝拉回了房间,“这两天,这个人都在门口弄这些洞。”
季花朝怔了怔,有些无语地看着顾淮:“投诉有用吗?”刚才那女清洁工一转眼就不见了,显然不是人啊!
顾淮笃定地说:“我看了她的工号牌。”
季花朝犹豫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很想告诉顾淮刚才的情况很不对劲,但是心里又不希望顾淮与这些灵异事件有所牵连。
就算这件事情放著不管也没有关系,因为顾淮的体质就是不会受这些东西影响的体质。
“我能再出去看看吗?”季花朝问。
顾淮摇头,然后得寸进?地问:“我……这几天都因为这个没有睡好,花朝啊,你能陪我一起睡会吗?”
季花朝瞪着他,顾淮这天天神清气爽的,回驳他的策案一点犹豫都没有,完全看不出有“没睡好”的迹象。
“来吧,”顾淮拉着季花朝的手,一边说,“我明明跟物业说过,我这里不需要打扫,怎么他们还把许可权开给清洁工,哪个清洁工会在凌晨来打扫卫生啊……”
听听你自己的话,都知道不对劲了,还是坚持无神论。
“而且,我还做了几天的梦,我说给你听——”顾淮热情地说,一边把季花朝往楼上拉。
季花朝本来想拒绝的,但是又听顾淮还做梦了,只好跟着往楼上走。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幸好明天休息,可以花时间听上司胡说八道。
正如顾淮说的那样,他卧室房间里的床很大,因为从小做噩梦的关系,总是从床上掉下来,所以定做了足够躺下一家人的巨大的床。
顾淮躺倒床上表情特别严肃:“前几天开始,我就开始做噩梦。”
季花朝也只好爬到他的床上,盘著腿听他说话,并且给予一定的反应:“是的,什么样的噩梦。”
“嗯……我梦见,我走到电梯里,那个清洁桶是在电梯里的。”顾淮说,“可是那种桶是清洁工随身携带的,不应该会留在电梯里。”
季花朝的反应平平:“是的,然后呢?”
顾淮看了季花朝一眼,调暗了房间的灯,那人果然打了个呵?。
他又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枕头:“过来,躺着听吧,还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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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花朝不知道顾淮的诡计,揉了揉眼睛:“有点困,你继续说。”
“嗯……我得想一想,这个噩梦复杂极了,比你写的东西还复杂……”顾淮又拍了拍枕头。
季花朝打了一个呵?,下意识地反驳:“我写的才没有那么复杂,然后呢?”他问,最终抵抗不住柔软枕头的诱惑,过去躺到了顾淮身边的枕头上。
“嗯,很复杂,”顾淮的语气变得更加严肃,“然后,我就梦到了那个清洁工在擦一扇大门,但不是我家的那扇……是楼下的那扇门,她擦的很用力。”
季花朝点点头,心想部长不愧是部长,一件简单的事情都被他说的那么百转千回,余音绕梁。
“嗯,我后面该怎么说?”顾淮有些为难,低头看着季花朝晕晕欲睡的可爱样子。他忍不住伸手,温柔地拨了拨季花朝柔软的额前的头发。
季花朝强撑着眼皮:“你的梦怎么做的,就怎么说啊。”
顾淮想了想:“我前两天的梦就是这样。”
季花朝眨了眨眼睛,果然,我相信他的话,我就是傻瓜。
他刚想坐起来,准备回楼下去睡觉,一边维持着职场礼仪:“果然是很可怕的噩梦,我想我大概没什么能帮上忙的,我还是……”浪费睡觉的时间,真不应该。
“还有呢,”发现季花朝的意图,顾淮连忙继续说。
季花朝露出狐疑的表情,但顺从地重新躺了回去:“那您说吧。”
“床上不要对我说敬语啊,”顾淮凑近他,手指抚过他的额头,声音低沉温柔,“冷吗,我给你盖上被子。”
“我不冷……”季花朝觉得自己要醉在顾淮温柔的声音里了,用这样的声音说话,简直就是作弊。
虽然拒绝了对方的好意,但是柔软的带着顾淮身上香味的被褥还是盖到了身上。
顾淮就在季花朝的身边,用手肘支著半边身体,轻声低语说:“之后,我就梦见那些像虫蛀一样的孔洞出现在了我家的门上,然后透过大门钻了进来——我知道理论上来说不可能,那门里面可是坚硬的合金,但是做梦嘛,总是没有什么逻辑的。”
季花朝缓缓睁开眼睛,幽深的瞳孔里已经没有了睡意,他低声应道:“是的。”
顾淮并没有察觉,手指缠绕住季花朝柔软的短发,显得格外缱绻,继续说道:“我梦到蛀出那些孔洞的东西就像黑色的……呃,像蝌蚪,但身体的前端是球形的,然后就像有意识一样……”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低头看着季花朝低垂的眼帘,看到长长的可爱的睫毛,声音更加柔和,就像在讲一个睡前故事:“我梦到,它们钻进了我的身体,有点恶心对吧,我在梦里觉得不可思议,它们……钻进我的皮肤以后,身后像黑色细线一样的尾巴还在外面甩动,我还抓住了其中一只的尾巴,把它拔了出来……”
虽然是用讲睡前故事的语气,但是内容并不值得睡前听,甚至让人在温暖的房间里感觉到了毛骨悚然。
“而且,让我觉得不安的是,我之前梦到的那户大门的人家,是我认识的一位朋友,在昨天,我听说了她去世的消息。”
季花朝猛地睁开眼睛,与顾淮对视。
顾淮更靠近了一点:“很可怕吧,我去看过了,那户人家的门上确实有这样的孔洞。”
“就在楼下吗?”
“是的,”顾淮的手伸过来,温暖的手抓住了季花朝的手,“所以……温柔一点安慰我吧,我觉得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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