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有种想要告白的冲动，但是他往前走了一步，马上就控制住了自己。

现在确实不是一个告白的好时机。

可光是看着季花朝，他就觉得心跳加速，血像在身体里燃烧。

那个人站在夕阳里，穿的很随意，T恤因为刚才的事情皱巴巴的，下摆还被推了上去，露出了纤细的腰线，让人分心的厉害。

可是那个笑容，带着熟悉和怀念的感觉，比这夕阳更耀眼。

值得用一切去换。

“是的，”顾淮柔声说，“你慢慢地……来吧。”他说著，很克制地转过身出去了。

季花朝不明所以，但他很快装了一盘盐，值得高兴的是，这个厨房经常被使用——应该是有家政的厨师阿姨来做饭，所以准备了各种盐，其中找到了季花朝需要的粗颗粒海盐。

虽然顾淮是不受这些东西影响的体质，但是这些东西附着在门上，总是会对这座房子的气场产生影响，也会对楼上楼下的住户产生影响，季花朝还是觉得在新的门来之前，他还是做一下简单的净化比较好。

他端著一盆盐走到大门口。

随着夕阳的落下，门口的灯已经亮了起来，那些黑色的孔洞里探出了如同棉絮一样的细小似灰尘一样的触手，当夜晚降临的时候，才是它们活动的时间。

远远看去，这扇门上仿佛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其实那些如同黑色霉菌一样的细丝，是那些东西的触手。

顾淮跟过来看：“反正门要换了……”

“嗯，我简单做一下净化，”顾熙拿着量天尺沿着门框量了一段距离，用一个小碟子装了一点粗盐，又量一段距离，装了一碟子粗盐。

顾淮发现这些碟子之间的距离并不是一个固定的数，看起来有些杂乱，但是奇怪的是，随着这些碟子放好，碟子里的盐的颜色似乎变得更暗沉了一点。

换做平时，顾淮肯定是不让人在自己家门口放这些东西的，不说别的，光是进出就很麻烦，门口一大堆的碟子——但如果是季花朝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说起来，从他到门口开始，也就是季花朝开始摆这些碟子开始，门上面就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噸噸麻麻地让人头皮发麻，整扇门上像是覆蓋上了一层菌丝。

“我要……催一下工人尽快，来装门。”顾淮只是觉得这门恶心，真的不能要了。

他说著就要去拿电话，但是季花朝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他简单地接了电话，转头拉住顾淮。

“我师姐带晚上要用的东西来了，你陪我去拿。”季花朝还补充了一句，“要不然我下去了，就上不来了。”

“我给你拿外套，”顾淮点头，进去拿外套。

他们到楼下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G层的大厅里已经亮起了明亮的灯光，在室外的绿化里，各种景观灯也都打开来了，吹拂过来的风中带来了潮湿的江水气息。

可是预想中的水娜师姐并没有出现，反而是管理员小姐从后面的架子上取下来一包用牛皮纸包好的东西，交给季花朝。

“那位道士小姐留下了这个，说是要给您的东西，”管理员小姐将东西交给他们后，还偷偷地打量了他们两眼，毕竟今天中午，这位大楼的开发商语出惊人地表示自己“出柜”了……

顾淮凑过去看季花朝打开纸包，里面是几支花枝，还有一把草。

“这……是什么？”顾淮皱着眉头问，完全看不出来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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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花朝包好这些东西，回答顾淮：“是拜托师姐在观里折下的，因为季节的关系，有些植物在附近找不到，干脆就请师姐拿了观里的。”

“观？什么观？”顾淮追问道。

季花朝有些不好意思：“你应该没听说过，是一座小道观。”

“?什么？”

季花朝更加不好意思，因为道观的名字跟他的名字一样，但还是凑近顾淮说：“花朝观。”

“……真的有这样名字的道观？”顾淮下意识地问。

季花朝的脸立刻涨红，就知道！他哼了一声，不理顾淮往旁边的通道走，顾淮连忙笑着追上去，还在追问那座道观在哪里。

管理员小姐看着两人亲密的互动，心里一副“磕到了磕到了”的微笑表情。

正当她欣慰地笑着的时候，瞥见一道清洁工的身影沿着大堂的墙走过，跟着走到那边的通道去了。

那道身影极其熟悉，管理员小姐一下子想起来，那不是徐姐吗？

她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本该发出清脆声响，此刻却像踩在棉花上，寂静得可怕。

那条52层住户走的通道是直通VIP入户电梯的通道，只有在尽头是一架电梯，除此之外就是一条死路，并没有别的出口。

她一路跟过去，走到那条宽敞华丽的通道口。

平时看起来明亮又华丽的走廊，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阴冷起来，连灯光都变暗了不少。

“等等！”她鼓起勇气追过去，喉咙发紧，“徐姐，请等一下！”

没有回应。

通道尽头，电梯门缓缓关闭，透过电梯门关合间的缝隙，她看到徐秀背对着她站在电梯里，制服后背上——

密密麻麻全是虫蛀般的黑点。

管理员小姐呆站了半晌，只觉得自己产生了错觉。徐姐已经失踪了一个星期，不可能还在这里的……

“啊，小姑娘，”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管理员小姐转过头，在她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穿着得体西装的，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脸上是温和的笑容：“晚上好，请问能帮我做点事情吗？”

*

顾淮的手里拿著书在看，但是内容却一点也没有看进去，反而更关注墙上的时钟。

因为季花朝被他催著，改了一个晚上的方案，刚才一进书房，就发现季花朝已经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顾淮也感觉到自己有点过分了，所以就把季花朝从书房抱了出来。他并不打算将季花朝抱到一楼的客房去，反而想把他抱到自己的房间去。

可是又想起来，现在距离午夜也没有多少时间了，刚才季花朝叮嘱过在子时和丑时之噷的时候，要记得?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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