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看,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到丑时了,顾淮就将季花朝抱到了沙发上,自己则拿著书坐在沙发上等著。
他虽然不相信这种灵异的事情,但是看到季花朝忙前忙后的样子,觉得非常可爱。
不过,那些黑色的虫洞一样的东西来自哪里呢,是大楼没有定时消杀的关系吗,应该请一些专业人员对整幢大楼进行一场彻底的消杀。
他想到这里,就将这个想法转发给了物业的主管,请他帮忙安排。
至于季花朝这边,就随他去折腾吧。
他想到这里,伸手轻轻摸了摸季花朝的脸,柔软的皮肤上微微有些凉意,就像冰冻的鲜奶油一样。
他低垂着眼帘看向季花朝的脸,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想将这个人关在这里,不,或者是一间更漂亮的笼子里,就像漂亮的金丝雀那样……
随着这个想法的出现,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些画面,夏日炎热的阳光,坐在树枝上的男孩,目光傲慢地看着站在华丽房间里的自己——好像自己才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仔细一想,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忆,甚至那个孩子,怎么越看越像长大的季花朝?
忽然睡着的季花朝好像忽然从噩梦中清醒过来,随着他喊?的声音,整个人都坐了起来。
“我不要再改了!”
他喊道,身上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显然做了一个噩梦。
顾淮伸出手将季花朝抱在怀里,就像安慰做了噩梦的孩子那样拍打的他的背脊:“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季花朝惊魂未定,并没有意识到对方做这些动作有多么暧昧和亲密,完全超越了上下属的关系。
“是的,我做了噩梦……”他深呼吸了几次,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显得心有余悸。
“我梦见……”季花朝未从噩梦中完全清醒过来,靠在顾淮的肩膀上,有些混乱,“梦见我们部长……让我一直改方案,一直改一直改,我都要疯了……”
顾淮:“……”
毫无所觉的季花朝看向墙上的时钟,这才发现自己醒来的时间正好。他跳下沙发,活动了一下因为睡觉而麻痹的手脚。
顾淮跟着起来:“干什么去?”
“当然是把这件事情解决掉,哦,你把报酬准备好。”
季花朝拿起量天?和师姐送过来的纸包,期间顾淮就像跟着鸭妈妈的小鸭,跟在他后面走来走去,最后一起向门口走去。
季花朝看了他一眼:“其实你可以去睡觉的,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顾淮却不放弃:“做法事……需要保密的吗?不传之秘之类的?”
“……那倒不是。”
顾淮跟跟跟,跟季花朝贴地更近,细长而漂亮的眼睛盯着他:“那我跟着看看,可以吗?”
“……也行。”
雇主既然这么坚持的话,也总得知道钱花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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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不要打扰我,不要说话,就跟着我。做不到的话,就上去睡觉。”
顾淮倒抽了一口冷气,现在的季花朝好像忘记了他是自己的下属,但是好奇心战胜了自尊心,他乖乖地点了点头。
为了让这次行动看起来更像那么回事,季花朝甚至还回客房,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小块方帕。
顾淮一直跟跟跟,但是看到这块方帕的时候怔了一下,这是一块群青色的方帕,大小只有折叠起来的手帕大小。可是这块光洁的手帕却唤起了他已经遗忘的记忆,他想起了在空旷的,没有尽头的街道上,遇到那个诡异婴儿追着他的时候,季花朝就穿着这件道袍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时候,季花朝是什么样子?
打着呵欠,一副没有睡好觉的样子,穿着一身群青色的道袍,散漫地走在诡异的道路上,过来敲了敲他的车窗,甚至没有低头看他的脸。
他一直认为那是他的一场幻境,是不存在的场景,可是这块手帕却让他的记忆滕然鲜明起来,甚至让他产生了,那里真的是自己加班太累产生的幻象吗,的想法。
季花朝抖开那块方帕,竟然变成了一件群青色的道袍,它垂落下来,完全看不出来是可以被叠成手帕大小的样子。
季花朝在顾淮晦暗不明的神色下,坦然地穿上了这件道袍。
并不像之前那样整齐地穿戴,只是将它披到了身上,里面还是那件简单的T恤。
“穿着是有什么加持力量吗?”顾淮慎重地问。
季花朝拿起量天?和纸包:“嗯?没有啊。”
顾淮:……
季花朝:“只是师姐一直在念叨,工作的时候一定要穿上这个,好显示我们道观有在很好地完成委托……部长就不要在意了。”
他说著走出客房,无声地穿过客厅,就像一抹不存在这个世界的黑色影子,顾淮只是紧绷著脸跟在他的后面。
丑时已到。
季花朝直接打开了门,和顾淮两个人站到了门外,又轻轻地合上了门。
在电梯与门之间形成的空间里,两个人站在一起注视著那扇大门。
大门比起中午来放盐的时候,门上的孔洞更加明显了,虽然没有像楼下48楼那么夸张,但整扇门看起来已经有些扭曲了。
在门口放的那些盐碟,碟子里已经看不出来白色的盐粒,而是像被燃烧过的灰烬一样,只有黑色的碎屑。
季花朝打开纸包,从里面拿出一支纯白色的花朵,花瓣洁白如雪,细长而柔美,层层叠叠,宛如精心雕琢的丝绸,在此刻的灯光下,散发著柔和的淡淡香味。
顾淮下意识地接过:“这是什么?”
“夜昙花,这是仅在午夜绽放的黑夜花朵,可以暂时隐匿活人的气息,使鬼魂无法察觉。”季花朝简短的回答。
“我们无法使用这台需要许可权的电梯,但是徐秀可以——”
季花朝的话还没有说完。
“叮——”
电梯门突然自行开启。空荡荡的轿厢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徐秀提着清洁桶站在电梯里面。她的制服袖口沾著黑色霉斑,脸色苍白,看起来浑身僵硬,对近在咫?的两人视若无睹,径直走向那扇虫蛀的门。
“她……?”顾淮刚开口,就被季花朝瞪了一眼,他想起自己答应过季花朝什么,就只好乖乖地闭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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