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用上司的权利，将季花朝邀请到家里，他准备增进一下感情，但事实是——

今天早上林小满看到季花朝来上班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询问：“花朝啊，你怎么了？怎么过了一个周末反而更憔悴了？”

“何止憔悴，”旁边的裕和打量了一眼季花朝的样子，“渡劫也没有他这么惨，简直就像被妖精把精气吸干了。”

这次连林小满都赞成：“呃，确实。”

季花朝坐回自己的工位上：“我这个周末一直在改方案。”

这时的顾淮才感觉到愧疚，这一个周末里，季花朝几乎没有睡一个好觉，连半夜惊醒都在喊著不要改方案。

当然，他们也顺利解决到了45层的问题。

半夜三点的时候，季花朝在那个腹腔已经空了中年男人倒下以后，快速拨打了电话，然后来了一队——据说是特别行动组的组织，专门处理这里的事情。

接着季花朝把顾淮送回52层去睡觉，他则去做好记号的那几层楼里做净化的收尾工作。凌晨四点，季花朝在整幢大楼里跑来跑去。

凌晨四点三十，季花朝与特别行动组的工作人员处理几具45层房间里藏起来的尸体，做好灵魂的净化仪式，让他们可以告别这个世界，重新轮回转世，其中就有徐秀等无辜的人。

凌晨五点，与工作人员一起净化45层、48层等被虫子污染的楼层。

凌晨?点，季花朝将失去意识的管理员小姐送回管理处，并且修复了她身体上的诅咒，使用湘西辰州符支派的秘术，以辰砂、忘忧草汁混合书符，配合“三忘咒”，让管理员小姐忘记了之前发生的可怕事情。

凌晨?点三十，季花朝赶回52层，换好衣服洗澡以后，开始做早饭。

早上七点三十，季花朝把上司顾淮叫起来吃早饭。

……

“花朝。”

季花朝抬起头，林小满将刚冲泡好的咖啡递过来：“虽然不希望你咖啡因过量，但是……先喝一杯吧。”

“谢谢您，”季花朝感激地接过咖啡，仰头喝了一大口，心里盘算著，再这样下去，自己有没有可能猝死。

洛江南曾经的提议在脑海中响起，让他辞去白天的社畜工作，将精力全部放在处理灵异事件的委托上，但这个想法刚出现，就被他扼杀在脑海中。

社畜又辛苦，薪水又低，也就勉强维持自己的日常开销，不但没有处理灵异事件的时间，连平时修炼基本功的事情都落下了。

但他喜欢这种正常。

无数小孩在年幼的时候，都希望自己不是泯然于众的那一个，是这个世界特别独一无二的存在，季花朝也是如此，他曾经自嘲自己说，自己在世界上可能是独一无二的惨，这也是特别的一种嘛。

但当真的与正常的，走在路上的普通人不一样以后，他却又想要极力抓住那种正常，希望在别人眼中他是正常的，普通的，和他们一样的。

所以他现在就算是做牛做马乘以2的工作量，仍然尽力抓住那一份普通的日常。那令人感到安全，与温暖的日常。

“谢谢，咖啡，很好喝。”季花朝柔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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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笑眯眯地凑过来，与他继续商量方案的细节，争取尽快在顾部长那里通过。

“你周末一定很辛苦，”林小满看着新一版的策划案，“几乎全部改了一遍，天啊，花朝，你太努力了。”

季花朝叹了口气：“努力到超乎想象。”

这是真的，他周末几乎都在改方案，还在顾淮的监督之下，还解决了一件灵异委托，就他这效率，绝对是社畜典范。

“我这次真的觉得没问题了，”林小满将策划案交还给季花朝，“去试试吧，反正最多拿回来重改。”

上午十点的时候，季花朝敲开了顾淮的门，将策划案提交给了顾淮。

顾淮接过文件，看着季花朝眼睛上熟悉的黑眼圈，不禁觉得自己一整个周末都在催促他改方案也太过分了。

但也不能放任他去跟别人约会呀，顾淮这样安慰自己。

他将季花朝交过来的文件放在一边：“午休的时候和我一起吃午饭吧。”

“我为什么要……”季花朝坚决反对，他中午要补觉！

顾淮安抚了压了压手，示意他安静：“早点出去吃完以后，在我办公室里休息吧。”

“……？？”季花朝对对方出乎意料的体贴感到震惊。

“毕竟你这么辛苦，也是因为我，”顾淮说。

他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我午饭后有人需要去见一面，你自己回来休息吧，这是密码，”他将办公室的密码锁写在一张便签上推到季花朝的面前。

季花朝将信将疑地将便签拿过来：“这么好心……”

“昨天的事情，辛苦你了，”顾淮看着他柔声说，“我会再找出时间，好好感谢你的。”他又点了点那份策划案，“这个，我会好好看的。”

“是，那我先……出去了？”

“好的，辛苦了。”

看着季花朝带着疑惑离去的背影，顾淮拿起对方刚送过来的策划案。

关于昨天晚上那个45层的中年男人的事情，他并没有问。在那个中年男人——确切来说是名叫“杰克”的恶魔与季花朝的对话中，明显他们是认识的，他们甚至在很久以前就认识，对彼此知根知底……

他从来没有见过季花朝露出那么憎恨的表情，那种毫不掩饰的恨意……不敢相信，看起来在普通职工的日常生活下，竟然有着那么憎恨和痛苦的，鲜活的灵魂。

他和杰克，认识在他所不知道的那么遥远的过去……

问题在于，他们似乎都在自己不知道的某个时间段里，与自己是认识的。杰克一副要过来唤醒他记忆的样子，而季花朝则毫不迟疑地将他驱逐和抹杀了。

“那个人曾经说，是曾经的佣人，”顾淮轻轻点着那份方案，“他说我长大了，那么认识我的时间，是在我年幼的时候……年幼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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