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条断了以后，迅速枯萎，顾淮知道情况应该会开始危险起来。

他没有再管那么模糊的人影，但幸好，他只在黑暗的门中遇到这一件怪事。之后他很顺利地找到了陈家夫妇。他一手抓一个，最后看到那件乱窜的灰色衬衫，实在没有多出来的手了，干脆就把衬衫咬在嘴里。

寻找出口也并不困难，虽然失去了方向感，但是好像在心里就知道该怎么走，有什么东西在指印着他找到回去的路。

但是背后有许多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好像后面跟了不少的东西。

顾淮从快步走，变成了跑，他拉着陈家夫妇往一个地方跑着，嘴里的衬衫还不安分，似乎想要去阻止后面的跟着的东西，一个劲地往后面窜。

出口就在眼前，他跑了出去，但却把门口等待着季花朝给撞飞了。

“啊……”想到这个，顾淮又喝了一口酒，他觉得羞愧，再怎么着急，他都不应该撞到季花朝的。

他都摔倒了，应该很疼吧？

顾淮忽然站起来，他想起来了，从门里冲出来的时候，季花朝的手上好像受了伤，应该给他在洗澡之前包扎一下的。

他往楼上走去，走到房间里，季花朝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是的……我觉得很奇怪，而且那不太像是巧合，”他一边擦著头发，一边用蓝牙耳机在打电话。

他看到顾淮进来，只是看了他一眼，大概认为顾淮要用浴室。

“……我有想过安排测试，但是还是希望你能过来看一眼，”季花朝似乎在请求对方一些事情，语气有些恳切。

“是的，这几天都没有问题……什么，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最快是什么时候……”

季花朝有点困惑地抬头看了一眼顾淮，因为顾淮从刚才进来开始，就没有挪动地方。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顾淮转身去拿了药箱，然后又过来站在他的面前。

“我没有怀疑女夷，但就是很奇怪……”季花朝有些不安地看了看眼前默不作声的顾淮，他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肉桂香气以及微苦的酒精味。

“总之，你回来了就来找我吧，我会腾出时间来的。”

顾淮在他面前半跪下来，拿起他的一只手，每个指尖都有不同?度的类似烫伤一样的伤口，甚至有一根手指，连指甲都融掉了小半。可能是刚才洗了澡，手上的手指上的皮肤发白，向外翻著……

但主人并不在意。

顾淮的心就好像被揪了一下，窒闷地厉害，他的手指不疼吗，为什么他受了伤却好像没有感觉一样，他之前……也这样受伤吗？他习惯了这种?度的伤痛吗？

季花朝不明所以，没有了再讲电话的欲望：“嗯，就这样吧……是的，抱歉半夜打扰你了，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顾淮就吻上了他的手指。

季花朝怔在那里，忘记说完要说的话，只是呆呆地看着顾淮，因为角度的关系，他甚至看到了他的睫毛在阴影里微微颤动。

“……安。”

他迅速按掉电话，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下意识地想要收回手，但是手掌却被顾淮紧紧握在手里。

“等一下，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顾淮的声音有些冷硬。

季花朝还是想要收回手：“什么？不用，比起这个……你还是去洗澡吧，已经很晚了……”

“你明天要这样去上班吗？”顾淮反问。

季花朝沉默了，这样确实不太好——但令季花朝真正在意的是，顾淮为什么亲他的手指……

“手指为什么会受伤？”

“啊……”季花朝的手再次想要收回来，因为对方温热的气息扑在他的指节上，带来酥酥麻麻的感觉，“有时候，就是会这样……”

“那就不应该碰水啊，”顾淮小声地嘀咕著，拿起药水给他擦拭伤口，又贴上绷带，并嘱咐明天一定要去医院重新包过。

要包十个手指，是一件有点无聊和漫长的工作，但顾淮一直很认真。

在包扎第三个手指开始，季花朝就提出让自己来做，但是顾淮拒绝了。

等全做包完，季花朝差点在沙发上睡着。

“花朝？”

季花朝困的睁不开眼睛，只能轻轻地哼唧几声，他闻到了体温散发出了的酒精的香味和淡淡的雨林的香味。

“去床上睡吧。”

那个声音非常的温柔亲切，季花朝还是太困了，只是应了一声。

有温暖的手抚过脸颊，还有温暖的怀抱，之后感觉到了身体被陷入柔软的被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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