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时候，田甜过来了，之前邓思瑶派她去租铺子，后来拆迁安置房全部装修好了，她又让田甜帮忙找租客。

许老太之前信心满满帮她租房，后来发现不是所有拆迁户都想花高价租装修好的房子。她跑了几趟，租不动，她就不爱跑了。反倒天天跑去跳舞，邓思瑶连她的影子都见不著。

田甜过来汇报，“邓总，房子已经全部租完。”

邓思瑶点点头，“辛苦你了。”

田甜摇头说“不辛苦”，她凑过来，“邓总，我听说飞翔东北工厂全都开业了，周金龙说服那些厂领导，给了不少好处费。可能也是耽搁不起了。”

邓思瑶颔首，“我也听说了。他们把东北生产的货卖到河省和山省。现在我们守南边，他们守北边。”

田甜忍不住着急起来，“可是之前你说过他们会被绊住啊？”

“他们要是一点手段都没有，怎么敢入这行。”邓思瑶哭笑不得，“放心吧。我们思远现在还是老大。飞翔蹦跶不了几天了。”

田甜瞪大眼睛，脸上露出喜色，“邓总，你想到法子对付他们啦？”

“还用我对付？”邓思瑶嘴角露出嘲讽，“他们自身的经营模式就有问题，全是小作坊。你看他们敢开第四家工厂吗？三兄弟一人守着一家工厂。真是搞笑！”

她摇摇头，显然对他们看不上！

田甜抿唇，“可是我听说深圳的工厂是他情人在管。”

邓思瑶颔首，“是啊。最可笑的就是这个，让二奶管工厂，原配心里怎么想？！”

“她天天在家带儿子吧？”田甜拧眉，“何况她也不敢离婚。”

邓思瑶点头，“你倒是说到点子上了。”

田甜没明白她的意思。

邓思瑶幽幽道，“家和万事兴。家不和，后方不稳，迟早栽跟头。”

田甜想了想，“我听说周金龙重男轻女，原配有儿子，所以她不担心自己的位置被抢走吧。”

邓思瑶摇头，“我不是担心原配，我反倒担心情人，有哪个女人甘心一辈子当小三啊？周金龙又不在深圳，她肯定想尽办法捞钱。”

田甜仔细想想，也有道理，“可是周金龙走这么久，没见她跑啊？”

“没跑，不代表她不贪心。”邓思瑶神色淡漠，“我听说他们现在许多文具都能自己生产了，不打算从国外进口。”

思远铅笔刚开始的时候，都是进口的笔芯。后来设备越买越多，她让人配置出笔芯，自己生产。成本能降很多。飞翔也学了思远的招数。

这不是什么秘密，田甜之前就查过，“是啊。为了控制成本。他们有了资本注入，不缺钱。但是资本家讲利润，为了账面好看，他们尽量做到自给自足。”

邓思瑶点点头。

接下来几日，邓思瑶去工厂查看销售情况。

随着改革开放，有钱的人变多，华国自古重视教育，对文具的需求也是与日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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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远文具的销量节节攀升，不过市场占有率依旧没什么变化。

厂领导也都尽力了，邓思瑶也没有将责任怪到他们头上。

在忙碌中，很快进入七月，高考如期而至。

思远文具销量迎来一波爆涨。

田甜发现邓思瑶最近脾气很急躁，就特地煮了凉茶，“邓总，你是不是担心婈标阅读机不能好好工作啊？”

邓思瑶叹了口气，“是啊。毕竟是第一年用这个。如果效果不好，后面可能不会再找我们。”

田甜让她不用担心，“姜总不是说货到后，反复测试过了嘛。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邓思瑶手撑著膝盖，“但愿吧。”

高考结束就是漫长的批卷时间。转眼就开始发榜。

有人欢喜有人忧。许家今年没有高考的孩子。但村里有。

有个学生成绩还不错，喜得全家人在村口放鞭炮。

邓思瑶也去凑过热闹，回来后她接到姜国平的电话，对方声音透著几分喜气。

姜国平声音很低，却很急切，“邓总，事情果然如你所料。”

“你们去调查过了？”邓思瑶声音依旧很稳。

姜国平声音就不那么稳了，很激动，“别的省高考成绩都已经出来了，只有东北三省、山省和河省没出来。我就让推销员去了一趟山省，他回来告诉我，听说是飞翔2B铅笔的墨度不太够，婈标阅读机没有读出来。不得不采用针扎的方式批改答题卡。”

今年国家开始改革，头一次采用婈标阅读机批改答题卡。婈标阅读机里面装有红外线感应装置。而铅笔中所含的石墨（碳）可以反射红外光，使机器能够准确感应到所涂色块位置，并转换成计算机能识别的电信号，与正确答案的位置进行对比，得出最终分数。（来自新闻）

以前的读答题卡用的读卡器是针扎的。速度特别慢。但是婈标读书卡器不同，每秒钟可以处理一千多个信息点，以A4幅面计，每小时可以读取五千张。

邓思瑶反问他，“教育局没给你打电话？”

“没有！可能是批卷时间，不能对外打电话。”姜国平让她不用担心，“我们噷货的时候，市面上出现的铅笔，销售员都用婈标阅读器测试过。他们也认可结果的。”

邓思瑶点头，“他们问你，你就说自己不知道。要把责任推到飞翔那边。尽量往偷工减料上面扯。本来就是他们的问题。跟我们无关。”

姜国平明白她的意思，“邓总，他们怀疑归怀疑，但是没有证据。”

其实飞翔会落到这个地步，是因为邓总为了让飞翔少赚点。教育局公开招标的时候，思远故意把价格压得极低。导致飞翔的报价也跟着降低。

没有谁喜欢一直亏钱。为了能赚点钱，飞翔不得不自己放弃进口笔芯，改为自己生产笔芯。然后就有个短视的人，把配方给改了。笔芯只是颜色看起来跟以前一样。平时考试还好说，属于人工改卷。肉眼分得清，但高考就暴雷了。

邓思瑶双掌相击，“飞翔没有婈标阅读器，所以他们不知道原理。你一定要将这消息传出去，说飞翔的铅笔，机器没法扫描。那些考生家长自己就会联想。”

只要闹得举国皆知。以后飞翔的2B铅笔没人敢买。

姜国平明白，“那我立刻找媒体。”

“好！”邓思瑶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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