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见邓思瑶眉开眼笑，好奇凑过来，“邓总，你怎么了？有什么喜事发生吗？”

邓思瑶笑道，“你知道东北三省、山省和河省的高考成绩比其他省份出来要晚吗？”

田甜颔首，“知道啊。不是因为这几个省刚建了学校，采购的游标阅读机比较少，所以速度才慢吗？”

邓思瑶摆摆手，“不是这个原因。是因为用了飞翔的铅笔，游标阅读机扫不出来，只能人工批改。”

田甜瞪大眼睛，“为什么扫不出来？进口的机子有问题吗？”

这个想法一出，可又觉得不对。因为其他省份今年都用了游标阅读机。这机器又不是思远生产的，思远只是代理。思远不可能在机子上动手脚。这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这几个省份，飞翔铅笔占有率最高。而且山省和河省都是教育局统一采购，有许多学生都用飞翔的2B铅笔涂答题卡。”邓思瑶摊了摊手，“人工阅读的速度自然无法跟机器阅读相提并论。高考成绩统一出来，才好统一填报志愿，高校才能根据志愿录取学生。就因为他们几个省，时间不得不推迟。上头一定会派官员下来核查。”

田甜几乎是不敢置信，“你是说飞翔完了？”

邓思瑶背着手，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我早说过了，跟我斗，他们还嫩了点！”

“邓总，你早知道这事？”田甜之前听她提过飞翔会倒霉，但是万万没想到是这事。

邓思瑶颔首，“知道啊。飞翔以前的铅笔芯是进口的。我当时让销售员演示的时候，就用他们以前的铅笔。现在的铅笔芯是他们自己配的。从表面看，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但是机器扫描就出了问题。”

田甜怔怔看着她，“邓总，你果然沉得住气。你之前没有举报那些人收了飞翔的礼，原来是早有后招？”

邓思瑶摆手，“收礼这种事，最好不要举报。”

没有谁拉关系不送礼，她下面的销售员也用这招。如果她用这招举报别人，以后谁还敢收她的礼。

田甜点点头，是这个理儿。

正说著话，许老?回来了，看到邓思瑶满脸喜色，“你这是有喜事发生？”

邓思瑶朝他露出钦佩之色，“厉害啊。一眼就看出来了。”

许老?来了兴致，坐到她旁边，“什么喜事啊？”

“飞翔马上就要完了。”邓思瑶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许老?不太懂，“只是2B铅笔出了问题，飞翔不一定会完？你是不是太武断了？”

邓思瑶知晓他不懂做生意，也没有瞧不起他，“飞翔这几年在打广告，听说他们还做了一部动画片，知名度也起来了。品牌这东西是一把双刃剑。它可以让买家信服，也可以让买家唾弃，现在就是飞翔万劫不复的时候。”

田甜在边上补充，“流言向来是越传越离谱。刚开始只是“碳浓度”不够，以后只会越来越离谱。甚至什么稀奇古怪的流言都能传出来。飞翔这是没救了，可能真要完了。”

“飞翔辟谣的速度可赶不上流言传播的速度。他们会臭不可闻。”邓思瑶摊了摊手，“你觉得这是一只铅笔的事，实际上这是品牌陨落。以后飞翔注定只能沦为二三流品牌，没办法跟我们竞争。”

许老?明白了，这样的牌子进不了商场，进不了高档店铺，只能成为低端品牌。没办法跟思远一争高下。

邓思瑶看向田甜，“步行街有两个商铺退租了，正好你跟我一块去，再找个商户吧。”

田甜点头如捣蒜，坐上桑塔纳，跟邓思瑶一起去市中心。

这一年步行街越来越红火，竞争也是相当激烈。眼光不好的人，入不敷出，经营不下去直接就转让了。

邓思瑶当时签的商铺价格不贵，租户为了成本，一年一签。

所以这两个商铺年满一年，竞争不过别人，直接就搬走了。

田甜看了一圈，都不可思议了，“这么好的地段居然都竞争不过别人，看来不是做生意的料。”

邓思瑶颔首，“这个铺面打算开金银草的化妆店。生意一定不错。另一间要租出去。你去贴个招租启示吧。”

田甜点头，“租金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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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思瑶反问她，“你觉得要多少合适？”

田甜想了想，“这边人流量很多。三百每月租金比较合理。”

邓思瑶颔首，“就按你说得办。”

当招租启示贴好，立刻就有人过来租房子。邓思瑶不想天天接电话，所以就留在店里考核这些商铺。看看谁的潜力比较大。最好是能长租。

田甜在边上陪着她一起筛选，时不时叫号。

忙了一天，邓思瑶还没将人选定下来，田甜纳闷，“邓总，我看里面有好几个生意人，眼光不错，为什么不租给她们呀？”

邓思瑶直言，“有一个确实眼光好，但是她结婚了，孩子又小，她想开店却没有条件。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她租下我的租子转租给别人，赚差价。我怎么能?意。”

田甜想想也有道理。

“另外两个，我得去看看他们现在的店，是不是生意真那么好。谁知道是不是骗人的。”邓思瑶淡淡道。

田甜看天色不早了，“邓总，现在去吗？”

“不用。明天再去。”邓思瑶让李志强先送田甜回家。

田甜道谢之后，期期艾艾地说，“邓总，我想请一天假。”

“为什么？”邓思瑶看着她，“你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我妈托关系让人给我介绍对象，我不想去，但是我马上年纪也不小了。所以……”田甜有点不好意思。

“好！那就去吧。”邓思瑶提醒她，“凡事别将就，婚姻就更要谨慎。”

田甜点点头，“多谢邓总，我会慎重对待的。”

邓思瑶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等人进了拐角才扭头看向李志强，“走吧，回家。”

李志强立刻启动车子。

接下来的几天，邓思瑶都让李志强一大清早就去买报纸。

现在传统纸媒依旧是主流，家里能买得起收音机和电视的人家依旧是少数。

姜国平的速度很快，砸了不少钱，在各大报纸刊登“飞翔2B铅笔出事”的新闻。

邓思瑶依旧不满足，开车到各大商场销售处，看到顾客们购买文具时，对飞翔很排斥。

“听说这铅笔，机器扫不出成绩。可不能买它。”

另一个顾客摆手，“不是扫不出来，我听说这铅笔涂了之后，很快就消失。”

这时候国外出了一种圆珠笔，写完之后，笔迹会消失。有许多坏人利用这种笔签假协议，电视上也演过。

于是百姓自动联想认为铅笔也能有圆珠笔一样的?能。

不是不说他们脑洞大开。

这才是第一天，后面流言只会越传越离谱，已经不局限于铅笔，甚至书桌都有人质疑。

有人说飞翔的书桌质量有问题，里面用了许多胶水，闻著味特别大，懂行的人说是甲醛超标，对身体有害，容易得白血病。

老百姓许多时候只是见识少，不代表他们不惜命。听到会得病，自然不敢买。

流言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

飞翔用尽各种办法，都无法扭转老百姓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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