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许老六亲眼看到他爸妈骑着三轮车出门,他就带着岳父一起溜到老宅门口,岳父负责望风,许老六负责翻墙。
钱婶子的儿子刚好看到这一幕,扯著嗓子问,“许叔,你是在做贼吗?”
许老六骑在墙头冲他摇了摇头,“不是!我忘了拿钥匙。”
小孩歪著脑袋,想了想,这是一家子,也就没有多管闲事。
邓父就待在院门望风。照理说水关村离莲花新苑走路要二十分钟,但是保不齐这两口子走半道又折回来。
他紧张兮兮盯着巷子口,还要竖着耳朵,分心听里面的动静。
许老六翻墙进了院子,又拿石头把堂屋的锁砸开。
砸了好几下,锁才掉!
他跑到主卧,先将床上的被褥全部抱到别的床上。免得他打火时,不小心把棉被给烧着了。
将床上的东西全部腾空,他才用打火机对着玉烧,因为打火机的火是倾斜著,火势是往上走,还差点烧到他的手。他不得不开始翻找家里的蜡烛。
这年月电费很贵,他父齂节省惯了,大多时候会用蜡烛照明。
他点了两根蜡烛,然后用烛火烧玉床。也不知是火太小,还是怎么回事,烧了好半天都没反应。
他等啊等,等到他拿蜡烛的手都酸了,才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我的妈呀!”
外面的邓父吓了一跳,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离得太远,没人回应,邓父不提不加大音量,“怎么了?老六。”
等了一会儿,老六急急忙忙跑出来,“爸,你翻墙进来吧。我烧糊了。有一股很刺鼻的味道。”
邓父立刻来了兴致,他也顾不上体面,直接踩着老六用过的石头就翻过了院墙。
他到了堂屋,再进了主卧,就发现老六将玉床烧了一个拇指盖大小的黑呼呼的洞。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这是塑料燃烧时的味道。
“爸,你闻!是不是烧糊的味道?”许老六嗅了嗅鼻子。
邓父早就闻到了,他激动地点了点头,“确实是塑料的!”
他摸了一下碎渣渣,捻不碎,确定是塑料的渣滓无疑。
邓父当即就下了判断,“快!你快骑摩托车去找你爸,让他赶紧把钱给要回来。这床是假的。不是真的玉床。”
许老六也不敢耽搁,生怕骗子跑了。他急急忙忙翻墙出了院子,一路狂奔跑到家,骑摩托车就直奔莲花北苑。
邓父年纪大了,动作慢比不上许老六身手矫健,他踩着板凳,翻过墙,已经累得呼哧带喘,他怕别人也学他翻墙,就把石头给搬到别的地方。
正在他累得腰酸背疼,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邓老弟,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夌齐田的声音。
邓父抬头,就看到夌齐田背着手笑盈盈看着他。
“对了,邓老弟,我跟你说,我买了一件稀罕物。你一定没见过。走!到我家去看。”
邓父一脸懵逼,就被夌齐田拽到夌家。
然后也在夌家卧室看到一模一样的玉床。
邓父脑海有一万匹草你马在奔腾,他瞪大眼睛,双手紧紧抓着夌齐田的手追问,“一塿有多少人买这样床?”
“没多少。”夌齐田摆手,“这床很贵的,一张要五千块钱呢。普通人哪舍得买。也就是咱们莲花小区拆迁户多。我跟你说这全是好玉,睡了能延年益寿,包治……”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邓父劈手打断,“这玉是假的!”
夌齐田顿时不高兴了,笑容都快维持不住,将人往外面拖,“邓老弟,你可不能开这个玩笑。这可是正宗的老坑玉。摸著温润如玉……”
邓父摇头,“虽然我不知道这假玉是怎么做出来的,但是真石头烧焦了,不会有糊味。老六刚刚把他爸的玉床给烧了,有糊味。你要不要试一试?!”
夌齐田看着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床,狠狠心,一咬牙,决定试一试。
他喊来自己的老伴,“你快拿一根烧火棍!”
夌婆子得知他要烧玉床,觉得他太儿戏,“五千块钱,你就这么糟蹋?”
“石头的,怕什么,又烧不坏。”夌齐田催促她快点去,“少啰嗦。”
夌婆子无可奈何,只能去灶房拿了根烧火棍,夌齐田接过来将床点燃,随后也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哎呀!真是假的。”夌婆子叫出了声。
邓父握住夌齐田的肩膀,“你快去啊!把人给拦住。让他退钱给你。去晚了,骗子就不见了。”
遭遇人生滑铁卢的夌齐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摇摇欲坠,就感觉自己要疯。
听到邓父的话,他强撑著身体,双眼好似找到了焦距,立刻骑着自行车就要往外冲。
可是他才骑了几步,就因为力道不好,摔了一跤。
邓父立刻过来扶住他,“你没事吧?”
夌齐田想爬起来再骑,却发现自己脚崴了。
夌婆子不会骑自行车。关键时刻掉链子,两人都有点丧气,却只能干着急。
邓父只能安抚他们,“你们别急,我家老六已经去通知他爸了。兴许能抓住骗子。”
夌齐田让自己的媳妇打电话给小志,“你让小志去堵门,一定要把钱给我要回来。”
一想到自己花五千块钱买了一张塑料床,他就心疼得直抽抽!
夌婆子看向邓父,“我能借下你家的电话吗?”
邓父自然没有二话,“行!去我家打电话。我老伴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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